京师,崇祯宫。
"陛下,通州已失,敌军正向京师推进!"王洽急匆匆地走进殿内,脸色凝重。
崇祯正在查阅军报,闻言抬头:"伤亡如何?"
"通州一战,我军伤亡过半。王德忠带着残部退守城内,但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崇祯重重地叹了口气:"八旗铁骑果然厉害。看来我们低估了敌人的实力。"
这时,内阁首辅徐光祚走了进来,行礼后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崇祯挥手示意:"但说无妨。"
徐光祚深吸一口气:"陛下,如今敌军势大,我军初战即败。臣以为,或可暂时迁都南京,保存国家元气,待来日再图恢复。"
殿内瞬间寂静。
崇祯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徐卿,你是在建议朕弃京师而逃?"
徐光祚额头渗出冷汗:"臣不敢,只是...只是为国家长远计..."
"够了!"崇祯猛地拍案而起,"朕已经明确表态,绝不迁都!京师乃我大明根本,一旦弃守,天下震动,人心涣散,大明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环视众臣:"朕再说一遍,任何人再提迁都之事,以谋逆论处!"
"臣等遵旨!"众臣齐声应道,徐光祚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崇祯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向王承胤:"京城防务如何?"
王洽回答:"回陛下,九门已全面加固,城墙上布置了大量火炮和弓弩。宋应星的猛火油柜和轰天雷也已运到城墙上。但..."
"但什么?"
"但城内人心惶惶,百姓恐慌,甚至有人开始囤积粮食,哄抬物价。更有甚者,传言说八旗不可敌,京师必破,动摇军心。"
崇祯沉思片刻,突然说道:"朕要亲自巡视城防。"
"什么?"众臣惊呼。
"陛下不可!"秦翼明急忙上前,"敌军随时可能攻城,陛下亲临前线,太过危险!"
崇祯摇头:"越是危急时刻,越需要君王亲临。朕若躲在宫中,如何能让将士们拼死一战?"
他站起身,目光坚定:"准备吧,朕要在午时登上德胜门城楼,巡视城防,慰问将士。"
秦翼明见劝阻无效,只得说道:"那请陛下务必让臣率御前侍卫亲军随行保护。"
崇祯点头:"准许。"
午时,德胜门城楼。
崇祯身着特制的轻便铠甲,在秦翼明和一队御前侍卫的护卫下,登上了城楼。
城墙上的将士们看到皇帝亲临,都惊讶地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崇祯挥手示意大家起身:"诸位将士免礼。朕今日来,是为了亲眼看看我大明的城防,也是为了向诸位将士表达朕的敬意。"
他走到城墙边缘,俯瞰城外。远处,隐约可见敌军的营帐和旗帜。
"敌军有多少人马?"崇祯问道。
守城的将领回答:"回陛下,据斥候回报,敌军约有八旗精锐三万,蒙古骑兵两万,另有朝鲜仆从军约一万。"
"六万大军..."崇祯喃喃道,"我们能守住吗?"
将领挺直腰杆:"陛下放心,我等誓死守卫京师!一寸城墙一寸血,绝不让建奴踏入京城一步!"
崇祯点点头,继续沿着城墙巡视。他走到一门火炮前,那里的炮手正在检查炮膛。
"这门炮能打多远?"崇祯问道。
炮手连忙行礼:"回陛下,这是改良型虎蹲炮,射程可达八百步,威力比旧式虎蹲炮大一倍。"
崇祯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张三,陕西人氏。"
"从军多久了?"
"回陛下,已有五年了。"
崇祯从腰间取出一块银牌,递给张三:"朕赐你御赐勇士银牌一枚。守城之时,望你能发挥这门火炮的最大威力,多杀敌军。"
张三激动得热泪盈眶,双手接过银牌:"小人...小人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辜负陛下厚望!"
崇祯又走到一处正在安装"猛火油柜"的地方。宋应星正在那里指导士兵们如何操作。
"宋卿,这就是你的新发明?"崇祯问道。
宋应星连忙行礼:"是的,陛下。这是猛火油柜,内装特制燃烧剂,一旦点燃投下城去,可焚烧敌军攻城器械和人马。旁边那些铁球是轰天雷,内装高纯度猛火药,爆炸威力极大,可对付密集敌军。"
崇祯仔细观察着这些新式武器:"可有实战测试过?"
宋应星摇头:"尚未正式实战,但我们做过多次试验,效果很好。"
崇祯沉思片刻:"希望它们能在实战中发挥作用。继续努力,朕对你们寄予厚望。"
"臣等必不负陛下所托!"
崇祯继续前行,来到一处正在加固城墙的地方。数十名民夫正在搬运石块,汗流浃背。
看到皇帝到来,民夫们都惊讶地停下手中的活,跪地行礼。
崇祯走上前,亲自扶起一位年长的民夫:"老人家辛苦了。"
老民夫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磕头。
崇祯环视众人:"诸位百姓,朕知道你们很辛苦。但此刻国难当头,需要大家同心协力,共渡难关。你们今日所做的每一块砖,每一担土,都是在为大明的存亡贡献力量。"
他向众人深深一揖:"朕在此,代表大明,向你们表示感谢!"
民夫们被皇帝这一举动感动得热泪盈眶。那位老民夫突然高声喊道:"陛下放心!我等愿与京城共存亡!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保卫大明!"
"保卫大明!保卫大明!"众民夫齐声呼喊,声震云霄。
城下的百姓听到喊声,也纷纷聚集过来。他们仰望城楼上的皇帝,有的欢呼,有的默然注视,表情复杂。
崇祯向城下的百姓挥手致意,引来一阵更加热烈的欢呼。
就在这时,一名信使急匆匆地跑来:"报告陛下,皇后娘娘到了!"
崇祯转身,只见周皇后在宫女的陪伴下,缓步走来。她手中捧着一个大包袱。
"皇后,你怎么来了?"崇祯惊讶地问道。
周皇后行礼道:"臣妾听说陛下要亲巡城防,特地带了些东西来。"
她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件精心缝制的棉衣和一些药包。
"这些棉衣是臣妾和宫女们日夜赶制的,希望能给将士们带来一些温暖。这些药包是太医院特制的金创药和驱寒药,可以治疗伤口和预防风寒。"
崇祯深受感动:"皇后有心了。"
周皇后微笑道:"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国难当头,后宫妇人也当尽一份力。"
她亲自将棉衣和药包分发给城墙上的将士,并亲切地询问他们的家乡和家人。将士们被皇后的关怀感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表示愿意为保卫京师而战死沙场。
一名年轻的士兵接过皇后递来的棉衣,激动地说:"娘娘的心意,比这棉衣还要暖。有陛下和娘娘如此关心我等,我们就算死,也值了!"
周皇后温柔地说:"不要说死,你们要好好活着,打败敌人,保卫我们的家园。"
"遵命!"年轻士兵挺直腰杆,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傍晚,崇祯结束了城防巡视,返回宫中。
"陛下今日一行,大大鼓舞了军心和民心。"秦翼明欣慰地说道。
崇祯点点头:"朕看到了将士们的决心,也看到了百姓们的支持。只要上下一心,我们一定能守住京师。"
他走到窗前,望向北方的天空:"孙传庭的大军还有多久能到?"
王承胤回答:"按照最新的塘报,孙督师已经率军过了河南,正日夜兼程向京师赶来。预计还需七日可抵达。"
崇祯紧握双拳:"七日...我们必须坚持七日!传令下去,全城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同时,加强对城内的管控,严惩造谣生事者,稳定军心民心!"
"遵旨!"
崇祯的目光变得坚定而锐利:"这一次,朕要让皇太极知道,大明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击垮!"
夜幕降临,京师灯火通明。城墙上,无数士兵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血战。而在北方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敌军的篝火,如同无数只虎视眈眈的眼睛,注视着这座古老的城池。
一场关乎大明国运的生死决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