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熏猪肚的金桑君 作品

第70章 “沙雕式护夫”!王爷被骂我帮怼!

惊蛰后的御花园飘着牛毛细雨,沾衣欲湿。我蹲在暖阁外的廊下啃桂花糕,麻布袋往石桌上一倒,滚出的炒花生粒噼里啪啦地蹦,惊飞了檐下躲雨的麻雀。春桃撑着油纸伞凑过来,银蝶发饰在雨丝中晃出细碎的光:"小姐,前头宴会厅闹哄哄的,好多人在议论镇北王呢。"

"议论高冷王爷?"我抹了把嘴,糕渣掉在素色襦裙上,"是不是又有人说他是冰山阎王,看一眼能冻死人?"

主厅里果然人声鼎沸。我晃着麻布袋刚踏进门,就听见吏部侍郎夫人捏着帕子,声音尖得能穿透雨幕:"镇北王也太冷酷了,上次我家老爷在宫道遇见他,作揖问好,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可不是嘛,"旁边的张诰命夫人附和,金镶玉的手镯撞得桌案叮当响,"听说他上战场杀人如麻,煞气太重,难怪年近二十还没娶亲,哪家贵女敢嫁啊......"

"你们懂个锤子!"我蹦到两人面前,麻布袋"啪"地扫过案上的点心盘,杏仁酥撒了一地,"王爷那是得了罕见的脸盲症!"

满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萧策不知何时立在廊柱后,月白锦袍的下摆被雨丝打湿,墨发间凝着细小的水珠,像缀了串碎钻。他看着我素衣上的糕渣,眉峰微挑,听我继续胡扯:"这病可严重了!看见好看的人就自动开启面瘫模式,看见不好看的人......"我故意拖长语调,绕着柱子转了圈,"还是面瘫!属于无差别攻击型病症!"

吏部侍郎夫人的脸"唰"地涨红,像被踩了尾巴的鸡:"苏小姐慎言!此等妄言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慎言?"我从麻布袋里掏出块还热乎的桂花糕,塞进她手里,糖霜沾了她满手,"我这是科普医学常识!王爷就是脸盲——比如三日前我在御花园追兔子,摔了个狗啃泥,他明明路过却没扶我,肯定是没认出我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萧策指尖微动,袖中草纸险些滑落。三日前她确实在御花园追着只雪白的兔子跑,结果栽进泥坑里,弄得满头满脸都是泥。他当时路过,让亲卫送去干净衣衫,却被她指着鼻子骂"路过的傻子,没长眼睛"。

"一派胡言!"王氏扶着苏莉从人群中挤出来,头上的赤金步摇在烛火下晃得人眼晕,"镇北王乃国之栋梁,岂是你这黄毛丫头能随意诋毁的!"

"诋毁?"我一个箭步蹦到王氏面前,麻布袋里的铜板撞得叮当响,"继母您上个月克扣我的月钱,是不是也得了脸盲症,把账本上的数字都认错了?"我突然转身,仰起脸看向萧策,雨水顺着他下颌线滑落,砸在我鼻尖上,凉丝丝的,"王爷您说句公道话,您看我时是啥表情?"

萧策垂眸,墨色瞳孔里映着我素衣上的糕渣和鼻尖的雨水:"看傻子的表情。"

满场哄笑如雷。我抹了把脸,甩着手上的雨水:"你们看!我就说他脸盲吧!看谁都是傻子表情!"我突然指向躲在王氏身后的苏莉,她水绿色的裙角还沾着今早赏花时的泥点,"妹妹上次装病抢我的糖蒸酥酪,在地上滚来滚去,王爷肯定也是脸盲,才没看见你那奥斯卡级别的假摔!"

苏莉尖叫一声,缩进王氏怀里,脸色比案上的宣纸还白。萧策看着我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护城河里她捏着他鼻子强行人工呼吸的粗暴模样,喉结滚动了下,声音低沉:"本王眼神确实不好。"

"是吧!"我得意地晃着麻布袋,袋口的麻绳蹭到萧策的衣摆,"所以你们别总说王爷冷酷,他只是......"

"只是什么?"萧策突然往前半步,玄色衣摆扫过我的麻布袋,雪松味混着雨气扑面而来,让我下意识退了半步。

我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雨水从他发梢滴落,砸在我手背上:"只是......只是消化系统不好,板着脸有助于消化!"

满场的笑声快要掀翻屋顶。萧策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转身就走,声音闷闷的:"聒噪。"

"喂!"我追上游廊,麻布袋在雨中晃出清脆的响,"欠我的烤鸭还没还呢!上次说好了二十只!"

雨丝渐密,萧策停在九曲桥边,回头看我追上来时发间落满的雨珠,像撒了把碎钻:"明日让亲卫送去。"

"要加椒盐的!"我叉着腰,麻布袋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沉甸甸的。

"随你。"他说完便大步离开,披风在雨幕中划出一道玄色的弧,扫过我鼻尖时,带着清冽的梅香。

王氏站在人群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得手背青筋暴起。苏莉凑到她耳边,声音发颤:"母亲,苏桃她太放肆了,竟敢这么跟王爷说话......"

"闭嘴!"王氏盯着萧策紧握的拳,又看看我蹦跳着远去的背影,眼神阴鸷,"去!把城东刘屠户的女儿找来,就说......就说她才是救了王爷的人!"

我回到蘅芜院时,麻布袋里多了包刚出炉的热烤鸭,还滴着油。春桃看着我额角的雨水,欲言又止:"小姐,方才王爷看您的眼神......"

"肯定是暗恋我!"我撕开鸭腿,油汁溅在桌案上,"你没看见他耳尖都红了?高冷王爷坠入爱河的第一步,就是脸红!"我突然想起什么,抓起炭笔在草纸上乱画,"快记下来:王爷承认脸盲一次,欠我二十只烤鸭!外加十盒糖糕!"

镇北王府的书房里,炭火烧得噼啪作响。萧策听着暗卫回报王氏的动作,狼毫在地图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她想做什么?"

"回王爷,"暗卫低头憋笑,"王氏花重金找了城东刘屠户的女儿,教她冒充您落水时的救命恩人,还说......还说苏小姐粗鄙不堪,配不上您。"

萧策看着地图上永宁侯府的标记,想起我怼人时亮晶晶的眼睛和素衣上的糕渣,嘴角极淡的弧度一闪而逝,快得像错觉:"随她闹。"

亲卫退下后,他展开袖中草纸,上面是我叉腰怼人的速写:穿麻袋的小人站在中间,周围围着一圈张大嘴巴的人,配字"本王的脸盲症,只对她失效"。砚台里的墨汁被他无意识地搅动着,却在亲卫再次进来时迅速恢复冷硬:"去把刘屠户家附近的肉摊全买下来,别让苏桃知道。"

三日后的长信宫宴,我蹲在角落的食案旁啃葡萄,看台上的舞姬旋转时裙摆像朵绽开的花。突然见王氏带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扭扭捏捏地走到萧策面前。

"王爷万福,"王氏福身,声音甜得发腻,"这是小女的手帕交,也是......也是您落水那日的救命恩人柳姑娘!"

"救命恩人?"我蹦起来,麻布袋"啪"地扫翻了果盘,葡萄滚了一地。我指着那女子涂得血红的嘴唇,"王爷落水那天,我可是拿竹竿戳了您八下才把您戳上岸的!柳姑娘,您救人时用的是哪根竹竿?我瞧着您这细皮嫩肉的,怕是连扫帚都拿不动吧?"

那女子被我看得脸色煞白,手指绞着裙角直发抖。萧策放下酒杯,目光落在我素衣上的葡萄汁渍,声音平静无波:"本王落水时,视线模糊,只看见一个穿麻袋的人举着竹竿。"

王氏尖叫起来,头上的步摇都歪了:"王爷!您怎能听信这疯丫头的胡话!柳姑娘......"

"本王眼神不好,"萧策打断她,目光转向我发间沾着的葡萄皮,嘴角似有若无地扬了扬,"只能看见穿麻袋、啃糖糕的。"

满殿寂静三秒,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我得意地晃着麻布袋,袋里的铜板在宴乐声中叮当作响:"听见没?王爷说我特别!是独一无二的救命恩人!"

王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颤。那刘屠户的女儿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脸上的脂粉都花了。萧策看着我在人群中蹦跶的模样,突然觉得满殿的珍馐美馔、轻歌曼舞,都不如眼前这个素衣沾着葡萄汁的丫头有趣。

他转身离开时,袖中草纸不慎飘落,被我眼疾手快捡起来。上面是穿麻袋的小人举着竹竿,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本王的救命恩人,仅此一个,麻袋款限定。"

我捏着草纸,看着萧策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背影,突然对着雨幕大喊:"高冷王爷!二十只烤鸭记得多加椒盐!少一粒我就去王府砸场子!"

雨声淅沥,远处传来极轻的一声"嗯",像雪落无声,却正好落进我心里,砸开一圈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