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熏猪肚的金桑君 作品

第71章 王爷落水真相?仇家竟是继母亲戚?

暮春的蘅芜院飘着鹅毛般的柳絮,沾在廊下的红木栏杆上,像落了层碎雪。我蹲在廊柱旁啃新上市的白玉枇杷,汁水甜得发腻,顺着指缝往下滴,在素色襦裙上晕开一片片黄印。麻布袋往石桌上一倒,滚出的果核"啪嗒"砸中一只扑腾翅膀的蜜蜂,惊得它绕着我的脑袋嗡嗡直叫。春桃慌慌张张从月洞门冲进,银蝶发饰歪斜着挂在鬓边,藕荷色裙摆上沾着成团的柳絮:"小姐!不好了!镇北王来了!还、还带着两个五花大绑的刺客!"

我手一抖,半颗枇杷掉在青石板上,果肉摔得稀烂。"高冷王爷又来送烤鸭了?"我抹了把嘴上的果汁,麻布袋晃得叮当作响,铜板在袋里撞出清脆的响,"还买一送二带赠品?走瞧瞧去,要是刺客长得比刘屠户还丑,本小姐可不收!"

前院正厅里,萧策立在中央,玄色披风扫过地面的柳絮,像片流动的墨。他脚边跪着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个正抖得像筛糠,麻绳在膝盖处勒出深紫的红印。我蹦到近前,麻布袋"啪"地扫过刺客的头套,粗布面具滑落,露出张肿眼泡的脸——正是城东刘屠户家那个总流着清涕的二儿子,三天前还在菜市场跟王大妈抢最后一棵白菜。

"哟呵,这不是屠户家二壮吗?"我指着他肿眼泡,"前儿个见你跟大妈抢白菜时,跑得比兔子还快,今儿个咋被捆成粽子了?"

刺客猛地抬头,鼻涕泡都吓出来了:"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萧策瞥了我一眼,眸色里闪过一丝笑意,像春溪融冰时的微光。他靴底碾过一片柳絮,声音平静:"本王查得,此二人三日前在御湖受雇追杀本王,雇主是王氏娘家的远房表兄。"

"啥?"我震惊得舌头差点咬掉,枇杷核"咕噜"咽进肚子,"我继母那老妖婆这么有种?敢动王爷?"我一把抓住萧策的袖子,锦缎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高冷王爷,你是不是偷偷扣了她的私房钱?她连我月钱都敢克扣,胆子比城墙还厚!"

萧策看着我素衣上的枇杷汁渍,喉结轻轻滚动,目光落在我鼻尖的果汁上:"她背后还有人。"

"懂了懂了!"我突然拍手,麻布袋里的铜板叮当作响,"以后怼继母=帮王爷除害=赚烤鸭!这波买卖稳赚不亏啊!"我蹲到刺客面前,盯着他肿眼泡,"快说!我继母给了你多少钱?够买几只西街李大爷的烤鸭?"

刺客被我盯得发毛,咽了口唾沫:"五......五两银子......还说事成之后,把城东的肉摊给我当聘礼......"

"才五两?"我跳起来叉腰,麻布袋扫过刺客的脑袋,"我继母也太抠了!上次她克扣我十两月钱,都够买二十只烤鸭了!连杀人都这么吝啬,活该雇到你这种菜鸡刺客,连王爷的衣角都摸不到!"

萧策嘴角极淡的弧度一闪而逝,快得像错觉。他对亲卫抬了抬下巴:"带下去。"转而看向我,披风角扫过我沾满果汁的裙摆,"王氏已被本王扣在府中,你......"

"我去怼她!"我蹦得老高,麻布袋差点甩到萧策脸上,"正好问问她欠我的冬衣料子钱,能不能折成烤鸭!要加辣的!"

镇北王府的地牢里弥漫着霉味和草药味,王氏穿着灰扑扑的囚服,头发像乱草般贴在脸上,往日头上的赤金步摇换成了根破木簪。我晃着麻布袋走进来,袋口掉出颗没吃完的糖炒栗子,骨碌碌滚到她脚边,惊飞了只躲在墙角的潮虫。

"继母大人,"我蹲在她面前,麻布袋扫过她囚服上的补丁,布料粗糙得磨手,"听说您老人家雇人杀王爷?这胆子比我的麻布袋还大啊,敢捅马蜂窝?"

王氏猛地抬头,眼里布满血丝,像只受惊的母狼:"不是我!是他们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血口喷人?"我掏出块还热乎的桂花糕,硬塞进她嘴里,糖霜沾了她一嘴,粘住了散乱的头发,"刘屠户家二壮都招了,说您答应给他娶媳妇的钱,还骂王爷冷面煞神,活该被捅——哦对了,他还说您承诺,事成之后把城东的肉摊给他当聘礼,让他好娶隔壁豆腐西施呢!"

王氏的脸"唰"地白过墙上的霉斑,糕渣从嘴角掉下来,混着唾沫星子:"你......你胡说!是你逼他说的!肯定是你拿糖糕收买了他!"

"逼他?"我拍着麻布袋,铜板撞得更响,像在敲鼓,"那您克扣我的冬衣料子,把上好的云锦换成粗麻布,是不是也活该被怼?我可告诉您,王爷说了,谁动他,他就动谁的钱袋子——您那几房外室藏在城西悦来客栈的账本,我可都帮您整理好了,每一笔开销都记得清清楚楚,连给相好买胭脂的钱都记着呢!"

王氏眼睛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脑袋"咚"地撞在石墙上,惊起一片灰尘。我拍着手站起来,麻布袋在身后晃出清脆的响:"春桃,记上!怼继母一次,帮王爷除害一次,欠我十只烤鸭!加双倍辣油!"

镇北王府的书房里,炭火烧得正旺,火星子溅在刻着饕餮纹的铜炭盆里。萧策听着暗卫回报地牢里的动静,狼毫在战报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把"敌军动向"圈成了个烤鸭形状。"她又胡闹了?"

"回王爷,"暗卫低头憋笑,肩膀抖得像筛糠,"苏小姐给王氏喂了桂花糕,还说......还说您欠她十只烤鸭,要拿王氏外室的账本抵扣。还说......说王氏藏私房钱的本事比她克扣月钱还厉害。"

萧策看着窗外纷飞的柳絮,想起苏桃刚才亮晶晶的眼睛和素衣上的果汁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书桌,发出"笃笃"的响。"随她。"他顿了顿,补充道,"把王氏那几房外室的账本找出来,给她送去——就说,抵扣她的烤鸭钱。要挑最厚的那几本,省得她嫌少。"

"王爷,那账本......"

"她喜欢。"萧策打断道,耳根悄悄泛红,转身看向窗外。柳絮落在砚台里,像谁撒了把碎糖,甜得人心里发痒。他想起苏桃蹲在地上数铜板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三日后,我抱着一摞厚厚的账本蹲在蘅芜院的廊下,旁边堆着刚送来的十只烤鸭,油香混着柳絮飘满院子。春桃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弄,银蝶发饰在阳光下闪着光,算珠碰撞声像首欢快的歌。"小姐,王爷送的账本足足有三大箱,算下来够抵一百只烤鸭了!还有城西三个铺面的地契呢!"

"才一百只?"我啃着鸭腿,油汁滴在账本封面上,晕开个油印子,"高冷王爷还是抠门!我救他一次命才值一百只烤鸭?至少得一千只!外加十箱糖糕!"我突然看见账本里夹着张草纸,上面是萧策的狂草字迹,力透纸背:"本王的救命之恩,需用一生偿还。"

我的心"咚"地跳了一下,像被鸭腿骨砸中,麻布袋差点从膝头掉下去,铜板撒了一地,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春桃凑过来看,眼睛瞪得溜圆:"小姐,王爷这是......"

"胡说!"我把草纸塞进麻布袋最深处,耳尖发烫,像被火烤过,"肯定是他记账记错了!把一生烤鸭写成一生偿还了!这数学是跟王府厨子学的吧!"我突然站起来,麻布袋在腰间晃得叮当作响,"走!找王爷对账本去!不能让他占了便宜!"

镇北王府的朱漆大门前,我晃着麻布袋大喊:"高冷王爷!萧策!出来对账本!再躲着本小姐就拿板砖砸门了!砸坏了您赔十只烤鸭!"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萧策立在门内,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阳光落在他墨发上,镀上层金边。他看着我素衣上的烤鸭油渍和麻布袋上的铜板,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像春雪初融,眼底漾着柔光:"算清了?"

"当然算清了!"我掏出那张草纸,举得老高,"您看!救命之恩=一生烤鸭,按每日十只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生就算八十年,一共是......"我掰着手指头算,算到一半卡住了,"反正就是好多只!王爷你赖不掉!"

"本王算过了。"萧策打断我,突然上前半步,雪松味混着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下意识屏住呼吸。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温柔,"一生太长,本王用一辈子抵给你,如何?"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麻布袋"咚"地掉在地上,铜板滚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含笑的眼睛,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嘴的鸭油:"成交!但烤鸭不能少!每天十只,少一只我就去王府掀桌子!还要加椒盐和辣油!"

萧策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指尖温热,带着淡淡的墨香。"本王的王妃,自然管够。"

柳絮纷飞中,我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突然觉得这古代生活,好像比熬夜追的剧还过瘾。而地牢里刚醒来的王氏,听着丫鬟战战兢兢的回报,得知继女不仅没被牵连,反而要成镇北王妃,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又晕死过去——她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花钱雇人杀王爷,怎么就成全了继女的好事,还把自己几房外室的私房钱、甚至城东的肉摊都搭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