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若许闲 作品

第19章

第19章

我紧紧抱着他不松手,今年二十出头却还和孩童一样幼稚,但没有人敢说我,我是谁,那可是京城一霸!

江犹不由分说抓住我的双臂让我起来,我乖乖照做,还没来得及跟他叙叙旧,就有十万火急的事需要告知于他,此时与李卓清干系不大,正好需要我们俩私聊。

我神情严肃说:“褚祁传信来说司卓近期有些动作,出发前我才见过左卫,现在回去恐怕只能看见尸首了。”

江犹听闻脸色瞬变,细细品味着我说的话:“他要杀人灭口,怎么会被褚祁知道,按理说应该做的很干净。”

我也赞同,只是邵酌并没有在信里详说,就是说让我们快些回来,左卫被太子抓起来了。

我抿唇小声喃喃:“他这是在天子坐下动土,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肯定是有什么铁证,皇上不拦着自然有皇上的道理,我们得快些回去,看还能不能救下左卫的信命。”江犹说。

我擡眸看他一眼,眼里都是担忧与疑虑,点头赞同:“毕竟刚和我合作,太子也太急眼了……”

这时十八披肩戴甲面目严肃俨然有军人的气势:“报告王爷,土匪三百八十一人,全部抓获!”

我听完正打算夸他两句意思意思,结果就听到十八面露难色:“不过,大当家恪奴跑了。”

我诧异回头看向十八反问一句:“什么?跑了?什么时候,她为什么要跑?”

我本就是出于本能才问出这一连串的问题,十八也果然回答不起:“属下不知。”

我不难为他,放他走了。

我与江犹走出山寨,“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正是这句话吧,秋天来了。

再那个晚上这个几年不下一滴雨的破地儿,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在所有人都忙碌焦虑中悄无声息地下了起来,以至于我这么久才发现,原来最大的难题早就解决了,已经下过雨了啊。

“驾!驾!驾!”与十八李卓清他们道别后,我与江犹也不愿久呆,连夜写了封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了京城皇宫,那张纸正捏在司齐手里。

事情大概也是落幕了,我们上路后,这几日惆怅的心情都要好很多,走的时候还有百姓送吃的,粮食本就珍贵,我们怎敢乱收,至于恪奴我派人去找最后她究竟去往何处,不得而知。

“走快点!酱油,你的马可是我府上的好马,不会还跑不过我儿子吧!”我一边驾马伴着风由清风把声音传往江犹的耳朵里,依照他的性子,他决不会跟我比赛谁跑得快,他只是一味的追赶我:“王爷小心点,刚下过雨地上滑!”

“没事的,你不知道我十岁就会驾马了,摔不了的!”风声模糊了我的声音,你追我赶,我心里痛快多了,摔着马鞭冲天际遥望喊道:“京城我来了!”

这是释放本性了。

江犹无奈叹气,继续加快速度追上我。

就算我精力旺盛,我儿子也不同意,不听我的指挥,死倔死倔的马,跑累了就骤然停下也不给我个准备,害得我差点从前面翻过去,无论我怎么扇它它都哼哼唧唧地停下,自个儿去路边吃草,看来是真的累了,脚蹄子都软了。

江犹的马差不多也跑不动了,没办法只好停下,正好休息休息,再怎么百里加急也不是这么赶的,我的宝贝儿子精贵得很,可是当年雁北的雁塔王送给我的生辰礼,谁都想要偏偏只有我有。

我老神在在地下马,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马跑,我坐在上面就是摇两下还累了,天色也不早了,清晨从汉州出发一转眼已经傍晚,这里既不是什么城镇县区也不是什么高山峻岭,我不怎么认识这里的路,还是江犹走上前来给我递水喝:“这里是万州和黎茶县的交界处,天色晚了,我看我们找地方投宿吧,这儿不安全。”

我咕嘟咕嘟喝水,喝饱了才眨眨眼睛把水壶还给江犹一抹嘴唇说:“好啊,我们走快点吧,我看这个地儿有狼。”

“嗯。”

我与江犹牵着马同行寻找了很久,此处除了树和草就是花,走在官道上都冷冷清清不像是有人烟的样子,但好巧不巧就是在这么个地方,它就是有一户人家,而且正在烧饭香飘十里。

我鼻子闻着香味儿带领着两马一人来到了这间年代久远破旧不堪,但还能入眼,长满青苔的小木屋,其实人的生气还是挺浓的。

一个老婆婆正在灶台烧饭,从灶台可以直接看到外面,她一个老人家孤家寡人的,我看见心里还有些不好受,她面色土黄枯瘦如柴,但是却不是饿瘦的,人老了稍微吃好点就容易发福,稍微吃差点就容易成为这种样子。杵着根拐杖,见着来人牵马拿剑,衣着打扮也不平凡,就知道有贵客,赶紧匆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下楼梯来,虚着老花眼睛缺了牙的嘴说话谈吐不清:“你们是谁啊?大……大晚上的,来找我什么事?”

这种借宿讨人欢喜的事就该面相和气嘴甜心里生花的我来出面绝对一来一个准:“婆婆您好,我们千里迢迢往京城去,但是现在天黑了,没处去不知道婆婆可不可以收留我们住一晚,明早就走,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

老婆婆睁大眼睛打量一番眼前这个说话甜甜的小伙子,长得倒是俊俏嘴也甜,果然是老人们的杀手锏。

“没问题的,小伙子们,我一个人在这儿住了很多年了,冷冷清清孤单得很,你们来了正好,进来吧进来吧,正好我在炖鸡汤呢,这里的野山鸡味儿老浓了,绝对比你们城里的好喝!”她笑着皱纹擡起,招呼着我们进了屋子。

喝完鸡汤果然神清气爽,天气渐冷,身子都暖和不少。

我的儿子和江犹的马栓在一起,两马亲亲我我的,我都看不下去,不知道究竟是我的马勾引了江犹的,还是江犹的马勾引了我的马,这才多久,他俩就凑合上了,没人注意他俩都是公的吗?

我耸耸肩,夜深人静,月光被稀疏的枝叶挡住没能透进院子里,只留下光斑在地上,星星点点,但这并不是我兴奋的事。

兴奋的是老婆婆家的鸡汤是好喝,但屋子实在是小,她孤家寡人的也没想到会有人来借宿,能勉勉强强收拾出来一间杂物间已经很不错了,别再期盼还有两间房,可以分房睡。

对于这事老婆婆还有些不好意思不放心,但是这正和我意,连忙谢过老婆婆的好意,就洗漱完钻进了被窝,静静等待着身边的动静,江犹还在外面,我却迫不及待想跟他睡同一张床。

想想就开心,我把脸埋在被子下偷偷笑着,里衫雪白透亮,黑发如墨,取下平时扎在头上的发带,少了平时的活泼俏皮,因为睫毛很长的缘故,我有点雄雌莫辨但不重要,我是真爷们。

只是这个时候有点像一个小姑娘,还是那种端庄温婉的,但我那带有坏意的笑容就戳穿了一切。

这时,江犹推门进来了,他一进来就看见我缩在被窝里,躺在最里面,亏我还担心他不愿意和我一起睡,但是幸好老婆婆的小屋也断绝了他想打地铺的念头,杂物间杂物间真的就是放杂物的,刚好塞下一张床,不然我还真的怀疑我们俩会被厨房去。

他微张着嘴,说不上面露难色,但还是犹犹豫豫,我擡头看他,越发忍不住自己的笑意,歪头冲他笑,恨不得在床上打滚。

“子絮,你站着干什么?”

他怎会不知我在想什么,本来两个男子同床共枕也没什么,但到了对方是司语就显得特别奇怪,但是没办法,提出留宿的人是自己,不然他真的怀疑是司语筹谋的。

怎么可能,我无辜冲他笑笑。

“王爷,我……”他站在一旁,我伸手把他一拉,“别王爷王爷的,咱俩又不是入洞房,你害羞什么,我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再说了不是你说的留宿吗?”

他无言反驳,翻身上床,吱呀间,这张小小的床上就躺了两个成年男子,我特意往后退一步,给江犹留最宽的位置,我怕挤着他,还要往里面靠点,可以说是十分的大方了。

自己刚才缩着的那团位置已经被我捂热了,现在江犹躺在那很暖和,这么说来我还算半个暖床的,也挺不错。

只是我这边就要重新捂热,被子有些冰冷,我脚丫子缩着整个人都团在一起,这样会更加取暖,说不对他做什么就不对他做什么,自己绝不会是如此无耻下流之徒。

虽然现在很晚,但我们二人似乎都没有任何睡意,我想着话题聊天,问他:“子絮,你这一身武功是谁教的,教教我呗。”

他盯着天花板,瞳孔平静,冷淡说:“小时候隔壁教书堂的先生教的。”

嗯……做事还挺严谨,跟司驭卿说的一模一样。

“怎么这么厉害,那教我吧。”我继续试探。

他只轻轻应我一声:“嗯。”

刚才还平躺,现在一个转身面对着我,他顺手就把我捞进怀里,让我靠近他,用手按住我的头发让我的脑袋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我一个机灵差点没反应过来,江犹居然主动抱我,他居然抱我!

我心里再美滋滋这个时候也不敢笑出声来打扰这个气氛。

我刚要出声,他把我按住,我没说出来,他闭上眼睛淡淡道:“很晚了,睡吧。”

我跟个鹌鹑似的,乖乖呆在他怀里,虽然我觉得他有堵住我嘴的嫌疑,但是没关系,我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