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王爷,东莞那些蛮子攻破蜀燕关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是啊,带队的裴将军也不知踪影,再不出十日,东国军队就能逼近柳州,到时候可离京城不远啦!”
“怎么办啊?”
我昨晚没睡好,此时头疼得紧,皱眉声音低沉,“好了,都别吵了。”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虽然众大臣都不服这个摄政王,原来也对他颇有成见,但奈何这是皇上决定的他们不得不服从。
沈珂一介清流,乃当朝新晋的探花郎是也。他和几位大人都隐隐觉得不对劲,这皇上怎么会突然降如此大权给这个人。
我看他见我的眼神不对,也是觉得新鲜,看他剑眉星目,也觉得顺眼,便点了他的名,“沈珂,你来说说,该当如何?”
“回王爷,臣认为此事必有蹊跷,定是军中出了奸细不然怎会这么大个军营凭空消失呢?”突然被点名的他亦不卑不亢地回我。
我细长的手指百无聊赖地轻敲着红杉木,“本王问你,该当如何。”我加重语气重复了刚才的话。
沈珂依旧不慌张从众多官员行列中站出,直视无碍地看着我,有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气,“臣以为百里将军年少有为可以一试。”
百里向虞乃是百里世家的长孙,年少成名,出了名的心高气傲,但是确实是有几分真本事,今年武式时夺得魁首,好不风光。
可惜,这百里向虞可是百里家的心肝宝贝,只要牵扯上世家,那其中的藤蔓就蔓延得深,要是百里向虞死在了战场上,拿什么向百里家交代。
他此话一出,刘公决刚打算出面劝解,没想到百里奚容倒是先按耐不住了,不愧是百里家的两大才子,一文一武,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刘公决刚打算顿住脚步,免得自己得罪人,没想到听见少年道,“王爷,臣也愿举荐家兄,家兄常年在家看兵书史册,对战场也是渴慕已久,望王爷成全。”
刘公决听了更是愤怒,呵斥道:“放肆,朝堂之上战争之事岂是儿戏!百里向虞如此年少就算武功高强满腹兵书战略,毫无作战经验,如何能战?”
“岂不是要让东莞小儿嘲笑一番,欺我大周无人!?”首辅的话可谓是铿锵有力,震慑力十足。
此时无人吭声,我本想出面缓解没成想沈珂竟还能接下这招,“首辅如此说就不对了,百里将军虽不是像裴将军这样久经沙场,但好歹是天下四将之一,命他出战只有震慑对方,何来嘲笑一说?”
“另说,百里将军虽年轻,却早已是年轻小辈里最出众的,剩下的不是而立之年镇守大周西南边境就是花甲之年身负重病的老将军,难道首辅还能想到其他人选?”
刘公决还想继续挣扎,却被我打断了,我轻轻咳嗽一声,众人就知道收敛收敛了,“老师,此事就定百里将军吧,几年前本王与百里将军曾有一面之缘,得见将军的武学技艺,十分佩服。”
刘公决见我也赞同沈珂便不再说话,只是老顽固有些执拗倔强罢了,闷哼一声倪了沈珂一眼。
沈珂就算被倪了一眼,也依旧行的端坐的正,没有在意,回以刘公决一个温柔的微笑。
“百里将军,你意愿如何?”我说此话正看向不远处站得笔直挺拔如松的那位年轻将军,他脸上的刀疤给人一种威慑感,但看人时眼神又含情,还真是一双含情眼。
百里向虞立即下跪叩首领命,“末将听命。”
我难得高兴起来,“好,百里将军这几日就好好休息,本王命你领五万铁骑及明日出发前往蜀燕关支援!”
“是!”
“既然百里将军是沈大人举荐的,沈大人又咬定军中有奸细,跟着同去吧。”
闻言沈珂脸色有一丝细微的变化。
“臣……尊命……”
下朝后。
“王爷,您怎不命武郝带着南北军去支援呢,反而让一个毛头小子带队领兵。”刘公决还想劝劝我,但是我做下的决定岂能更改?
再说了南北军乃我的私兵,你看我愿不愿意。
“老师,学生认为,百里将军确实很有实干,这些年因为世家的禁锢,上战场的机会少之又少,这样的人才,学生不忍心被埋没,还请老师见谅。”我看向远处的雪地,淡淡道。
刘公决终究还是没说什么,“王爷既然意已决,老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告辞。”
我喊住他,“老师,宋珉……还请您多担待。”
宋珉是很重要的一步棋子,宋令扛不住是迟早的事,“老师,宋珉要担负起的也是一代帝王的职责,不可含糊,还望老师再多费些心思,多谢。”
刘公决笑道,“王爷客气了,身为臣子这是应该的。”
待刘公决走后,我就碰到了沈珂。
碰到他显然不是偶然,他是有意如此,我也没拦着他,打量他片刻,问,“沈大人来此何意?”
“王爷,为何要打发我去边疆?”他质问着我,让我心中有些遗憾,“您明明看似很看重我,又为何要断送我的前路?”
我叹气无奈地反问:“你何时瞧见我要断送你的前路?”
“沈珂,本王敬你是人才,才给你这个机会,你刚入朝不知道里面的勾心斗角,你现在做事鲁莽不知轻重,早晚吃亏,本王调你陪同,若是回来本王必重赏,一是为了帮你站稳脚跟,二是为了历练你,你却不知好歹,反质问起本王来。”
不愧是探花郎,榜首和榜眼光看学识,唯独这探花郎是才貌俱全。沈珂皱眉似乎在犹豫什么,“王爷为何要如此帮臣?如果是因为……”
我突然笑起来,虎牙露出来很是好看,“自然是惜才,本王最喜欢像你们这种清流之辈,可塑之才啊。”
沈珂立马反应过来,准备谢恩,但我有些乏了,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我从不需要别人的道谢,各有所图谋罢了。
我一路踏雪来到这“腊梅居”。
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果然还乖乖呆着,我看见一身影在床榻上。
我果断缩进去,钻进温暖的被窝,心里一阵暖意,伸手搂住对方的腰,他背对着我,但我还是感觉到平缓的呼吸被打乱,微微一颤。
我紧紧抱住,这几天越发尖锐的下巴抵住了对方的脊背,他刚要一动,我就拉住他,不让他动,黏黏糊糊道:“别动,我睡会儿。”
江犹翻了个身,似乎看了我很久,那□□的目光我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但是在太困了,昨晚一整晚都在批奏折,再加上一大早就上早朝看他们吵,就算是铁人也该困了。
他顺势把我捞进怀里,指腹摩擦着我的额头和眉目,我听见一声轻笑。
“别闹。”
“怎么还知道回来?不是逃走了吗?”江犹没好气地问。
“本王才没有逃,那是潇洒地转身,潇洒地离去。”我闭着眼睛没有睁开,但说话间还是眉飞色舞,骨子里的小骄傲,把江犹迷得想一口啃着这个小玩意儿。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低下头狠狠咬红了我的耳朵,我耳朵一阵刺痛,被迫睁开眼睛,看见江犹欠揍的模样,忍住了不打人的冲动,虽然也打不过。
我瞪着他,硬是眼睛都瞪红了,对方也丝毫不畏惧,在别人眼里我是心思缜密的大老虎,但在他面前就是一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他突然把我抱起来,勾唇道:“我们去沐浴。”
我推拒道:“不要。”
“你伤还没好,而且我想睡觉,本王不陪你玩。”我一本正经道。
他见我态度如此坚决,也没说什么,低下头又亲了亲我的嘴角,放心地把我搂在怀里,良久,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隐约听见他说。
“我们这算是和好了?”
“王爷不囚禁我了?”
我翻了身,迷迷糊糊道,“本王何时囚禁你了,又什么时候和你生气了……”
“都是江子絮那个笨蛋……”
又是一声轻笑。
耳边的风有点痒,声音若隐若现的。
“卿儿……”带着点蛊惑的暧昧。
“嗯?”我无意识应着。
“张嘴。”
我没搭理他:“……”
他便自己凑了上来。
唇舌挤进了我的口腔,长驱直入,凶猛不可撼动,把我压得死死地,我迷糊间就和他接了个霸道不堪的吻。
黏糊得不行。
我都被他吵醒了,怒道:“江子絮,你干什么!?”
“沈珂是谁?他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在朝堂上百般维护?因为他好看?嗯?卿儿,说话。”我看他偏执发疯的眼神,顺手勾住他的脖子,昂头跟他来了个深吻,要把他的质问都吞进胸腔里。
我喘息道:“你他妈哪只眼睛看见我百般维护的?”
“你不是在这儿呆的好好的吗?我还想说你乖,结果你竟然一直跟着我。”
江犹却死不承认,不要脸道:“保护你,是我的职责,摄政王殿下。”
我看他玩味的表情,心里也有些怒火,一是气他跟踪我,二是气他质疑我,三是气他不要脸。
硬是扑起来把他摁在床板上,饶有反攻的架势。
我的睡意也顿时烟消云散。
江犹眼神微眯,勾着唇把我反压住,欺身上来不让我动弹,堵住我的双唇,就去解我的腰带,我十分不着调地噙着笑容开口,“白日不得宣淫。”
他已经一口咬了下去。
我忍痛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