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渡月一头雾水,但风宿渊却没有解答她的疑惑,转手将她按在身侧坐下,还随手给她披上了披风。
瞬间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夜深寒凉,美人若是病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风宿渊说着,为她亲自系上披风的衣带,那气势汹汹,好似要将她勒死一般。
方力真人自己看中的美人被抢,本是不爽,但在接收到张大人的眼神之后,也只好收起情绪,还赔起了笑脸。
张大人更是笑着举杯。
“风兄亡妻近十年,今日却在此遇见心仪的美人,也算是风兄与我张某的缘分,当初风兄从虎狼窝里救了我,后便消失无踪,让我恩情无处去报,若是今日能让风兄开怀,也是我的功德。”
张大人话音刚落,方力真人赶紧接话。
“风公子请放心,这些舞姬都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冰清玉洁的,尤其您选中这位,是刚来的新人。”
说完又言辞犀利的对准燕渡月,“被风公子看重,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要好好伺候。”
“是。”
燕渡月配合着,但她更好奇的是,风宿渊是如何让这二位这般敬畏的。
似是察觉到燕渡月的疑惑,风宿渊这才缓缓开口。
“那便多谢张兄和真人了。”
三人举杯共饮,之后风宿渊缓缓道。
“说起来,当初与张兄相遇,也是机缘巧合,我当年冲动鲁莽,不服家族的严厉,便自己下了山。本想历练历练,但那些个玄门中人一知我的身份都客气礼让,就连那些邪祟也畏惧我的家族而避而远之,让我无处施展。也就是此时,我意外遇见了遭遇劫匪的张兄,与其说是我救了张兄,倒不如说,是张兄成全了我。”
风宿渊说得声情并茂,燕渡月听得差点捂嘴偷笑。
果然,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尤其是风宿渊这话术,燕渡月也甚是佩服。
给自己戴了高帽却又不明说,他们自然只会以为他是玄门高族的大少爷,敬重更不敢怠慢。
“无论如何,风兄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恩,张某没齿难忘,如今风兄好不容易来这兴县,我定是要一尽地主之谊的,若是风兄有什么用得着张某的,尽管开口。”
“说起来,还真是有一事,还要请张兄帮忙。”
风宿渊说着,看向方力真人。
“也是世事无常,因为我的自私,让我一直等在家中的妻子霖儿郁郁寡欢,最终离世。”
等等,霖儿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或许是报应,我这一条腿,便就此站不起来了,宗门众人也束手无策,我只好下山求医,此番听闻真人道行高深,十年前连瘟疫都手到病除,便想让真人为我诊治一番。”
一提到十年前的瘟疫,张大人倒是没有什么神色变化,想来或许真不知实情。
但方力真人却不,虽然极力掩藏,但眼底还是划过了一抹异样。
“风公子客气了,我定当尽力而为。”
“那便多谢真人了,许是舟车劳顿,今日甚是疲乏,怕是不能同张兄再饮了。”
风宿渊说着,目光故意在燕渡月的身上流连。
张大人了然一笑,“风兄说得是,我这便给风兄安排住所,客栈那边,我也会安排妥当的。”
是啊,此番入城,风宿渊可是带着妻室来的。
既然是偷腥,那边自然也是要处理好的。
“张兄果然是了解我的!”
风宿渊和张大人相视而笑,那模样,果真像极了一个渣男。
好演技啊!
燕渡月暗地感叹,风宿渊却看向方力真人,“不过我本就是要真人帮我医治的,不如直接去真人居所更为方便,就是不知,真人觉得如何?”
他都开了口,方力真人哪敢拒绝。
“荣幸之至,马车就在门外,还请风公子移步。”
“那风兄,明日我备好酒菜,再同风兄畅饮。”
“一言为定!”
风宿渊装作有些酒醉,起身揽着燕渡月,便朝着门外走去。
张大人和方力真人一路相送,只等上了马车,看着马车离去,方力真人才看向张大人。
“张兄,这风公子,到底是何人物?”
“是你我不可探知的身份,你只要记住,讨好了他定是没有坏处,但若是得罪了他,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可怕?”
“那是自然,你是不知,当初他救我之时,可是一人单剑,灭了整个山寨,连襁褓里的婴儿都没有放过。那血流遍地,修罗一般,我是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夜啊!好在他始终是个男人,你可要把握好机会。”
张大人脸色苍白,一想到那日情形,眼底依旧恐惧。
就连听着的方力真人,神色也白了几分。
但另一边的马车里,燕渡月却震惊地道。
“你灭了一整个山寨?婴孩也没放过?”
“那是个蜘蛛窝!”
风宿渊无奈叹息,“他们可害了不少人,别看那是个婴孩,都是靠吃人才得以化形。”
“原来如此,难怪那张大人这么怕你。”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风宿渊那形象,可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啊!
“你也是对那真人有所怀疑,所以才想方设法要住进天泽居?”
“那妖猫的气息一进城中便消失了,若城中有人在帮其隐藏,只有这方力有这般本事。”
“但若是妖猫在此,这真人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此事不必担心,妖猫并未见过我们,即便知道会惊动朝廷,但明面上朝廷来人,还有五日才会到达兴县。妖猫既然千里迢迢也要带裴尚书等人来此,定然有其他的目的,而要更好的施行,定会在五日内动手。”
“原来一早就都安排好了。”
燕渡月说完又突然反应过来,“等等,所以今日你也是故意的,真人若是知道朝廷要来人,自然也会找助力,而家世神秘身份尊贵的你,就是最好的选择。”
燕渡月有些佩服风宿渊了。
风宿渊浅笑,“如何?是不是觉得,你的夫君格外厉害?”
“少瞎扯,我刚刚是弄晕了一个舞姬,借身份假扮的,但这会儿回去,怕是要暴露,还有客栈那边”
风宿渊看向窗外,“伏安,去帮我买些解酒的来。”
“是!”
伏安离开,风宿渊便靠在窗边,目光又落到了燕渡月的身上。
顺着他的目光,燕渡月低头看了看,有些疑惑。
“你看什么?”
“我是觉得,车里有些热,你那披风,可以解了。”
“热?我不觉得”
话音刚落,燕渡月就看见了风宿渊那唇角的笑意,明白过来。
“风宿渊,你无情道都修狗肚子里了?”
这哪里是修无情道的,分明就是个色鬼!
但要说他是色鬼,她又分明记得,那些个舞姬那般风姿,他又是一眼不看的!
就在燕渡月气冲冲的嘀咕时,风宿渊笑着闭上双眼。
“这酒有些厉害,什么道的不修也罢,我先歇一歇。”
不知是真是假,但风宿渊就这般睡了过去,燕渡月也就这么看着他。
清风时而从窗口涌入,撩起他的发丝。
单单是个侧脸,就好看得有些过分。
这要是放到现代,不知多少小姑娘要被迷死。
目光顺着发丝而下,不知不觉,落到了那薄唇之上
“燕渡月。”
风宿渊突然开口,吓了燕渡月一跳。
“做什么!”
“偷看可以,别想偷亲我,我会讨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