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师半弯下腰，喘着粗气，在这大冷天里，居然满头是汗，估计是接到通知一路从教工宿舍跑过来的：“什么情况？”
李立才一脸严肃，又把情况跟他讲了一遍，吴老师抹了把额头的汗，深吸口了气：“打过110吗？”
“一发现尸体，就己经通知警察了。”
吴老师拍了拍李立才的肩：“保护好现场，别让闲杂人进来。”
说完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江楠：“你怎么在这？这个死人你认识？”
江楠点点头：“是我室友，唐子明。”
“唐子明？”吴老师挑了挑眉，“就是那个帮你做假口供的那个？”
江楠觉得回答是也不对，回答不是也不对，干脆闭上了嘴。
脱俊东似乎缓过来一点，他咳了一声，问道：“是谁最先发现的？”
李立才斜睨了他一眼：“你谁啊，有什么资格问东问西的。赶紧走。”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唐子明？”
“关你屁事。!x!i?a/n-y.u′k~s￠w￠.￠c!o~m′”李立才本来听到死人头就大了，三个月内死了三人，他的保安队长的位置怕是要不保了，还来个愣头青，分不清主次大小乱问，不由火冒三丈。
江楠拉了下脱俊东的衣袖，指了指唐子明身边的书包，书包的拉链开着，露出里面厚厚的专业书来。
唐子明有个习惯，所有的书一发下来，他就会在扉页写上班级和名字，就跟小学生一样。
吴老师赶紧打圆场：“李队，消消气。”
江楠看了看周边，昨夜下了大雪，现场能留下的证据本来就不多，这下那么多人围着，一圈乱七八糟的脚印，心里暗骂这些人把现场破坏成这样，估计什么线索都没了。
警车再次风驰电掣地赶到，他们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学生早上去上课时间，一时议论声起。
钟磊跑到案发现场，一看到现场，沉声问道：“现场怎么被破坏成这样？”
李立才上前握住了钟磊的手：“钟队长，你可来了，真是倒了血霉了，又死了一个学生。”
钟磊揉着眉心，强压下心头的怒气：“这己经不是你们学校第一次发生命案了，怎么还不知道保护现场？”
李立才一怔，没想到这个警察根本不理自己的寒暄，只好讪讪地解释：“大家都害怕，也不敢一个人过来，人一多，就这样......”
钟磊揉了揉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昨天晚上睡得晚，今天还没起床就被紧急叫过来了，烦躁地很。,k-a·n￠s`h¨u`l￠a!o\.*c¨o\m~
钟磊转头看到江楠探头探脑地往自己这边看，没好气地问江楠：“你怎么在这？怎么哪都有你？你来凑什么热闹。”
他一下车就看见了江楠，心想：这小子怎么又掺和进来了。
“死的那个是我室友，就前两天还被你们带去审讯过的唐子明。”江楠指了指尸体的方向。
钟磊心里咯噔一下，他的疑虑更重了，又一个跟江楠有关系的人。
“小马。带他们三个去做下笔录。”
警方很快拉好了警戒线，此时警戒线外己经围了不少学生了，大家显得惶恐不安，不时小声窃窃私语着。
短短时间内，接连死人，而案件却毫无进展，恐慌是必然的。
现在还引起了大家的不满情绪，甚至有人在钟磊他们经过的时候，骂了句草包警察。
钟磊站在尸体边，等着物证科的同事先拍照固定证据。
他看着周围的环境，操场是开放式的，周边没有围栏，只有靠近大路之间种了几排水杉树。
叶子己经落光了，光秃秃地矗立在那。但还是遮挡了路与操场间的部分视线，从大路那边无法看清操场的情况。
尸体所在的位置，刚好又位于主席台的东侧边，这里有大约30cm宽的一段凸出的围栏，可以遮挡从西南方向吹过来的风。死者应该是在这里避风来着。
钟磊蹲下身子，拨开死者的领口看了看，又把死者袖子口往上拉了拉，若有所思地站起了身。
“死者面部咬肌僵硬，颜面部的尸僵己经出现，下颌关节己经固定，按昨天晚上零下五度的温度推算，尸僵要比正常时间慢一倍左右，按尸僵判断死亡时间在西小时以上，但他的死亡时间，在八小时以上。”
“为什么？”
“积雪的厚度。你看他身上的积雪几乎与地面的厚度一致，这说明下雪前，至少雪刚开始下不久，他就己经死了，否则不可能积雪的厚度差不多。昨天晚上雪是在10:30左右开始下起来的，所以预估死亡时间在八小时以上。”
“钟队，尸体的面部表情怎么会这样？”
“极度痛苦导致的。”钟磊首起身子，“面部颜色樱红，嘴唇紫绀色，面部扭曲变形，身上似乎也没有其他搏斗的痕迹，应该是中毒。”
“中毒？那他不喊救命吗？”
“或许连救命都来不及喊就死了。”
“这么快？”
“死者后脑勺上有伤，血流并不多。应该是后脑勺撞击在这导致的。”钟磊指了指主席台侧壁上一处暗红色的印记，“死者站立不稳，向后倒去，脑袋撞到了这里，然后滑落到地上。”
小李比划了一下，指了下死者膝盖处的位置：“按死者的身高，他倒地之间应该是站在这的。”
钟磊叹息了一声：“可惜一场雪把所有的痕迹都掩盖了。”
法医也到了，他在初步检查后，对钟磊说：“应该是氰化钾中毒。法鲜红色的尸斑，口中有苦杏仁味，面目狰狞，瞬间毙命，都指向氰化钾。”
“我也猜测是中毒，但这氰化钾不好搞到吧？”
“这是你们刑警的事，难道还让我一个法医去调查毒品来源。”
“死亡时间呢？”
“八到十个小时。具体需要做完解剖后再给出，但逃不出这个范围。”
尸体被搬开后，底下被压着的东西都显露了出来。
“钟队，你看，那是什么？”小李指着尸体之前背部所在的位置，兴奋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