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阳间有异是吗?”
水德静静的看着我,微点头。
此事,若是人造成的称为祸。非人为的则称为异。
我接着问道:“那是妖还是魔?”
水德神色深沉,略摇头,接着道:“阿圆,这事你不要插手。”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眼中似有心事。
我的心突然莫名其妙的沉了一下,自从他回来后,我从未问过这几百年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常想,只要他回来就好,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
过往那些不要紧的事,他不愿意说便不说。
于我而言,再没有什么是比他在我身边更要紧的事了。*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
我掩盖住心中的慌乱,扯出一抹笑意,将自己埋入他的怀里,闷声道:“嗯好,只要你说的,我都听你的。”
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我不想再因为猜忌闹出任何误会。
只要他在,上刀山也好,下火海也罢,我都愿意。
水德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的将我搂紧。
听着小邯郸离开的声音,我心想,此事…大约需要当面同陆甲推辞。
我休息片刻,便打算前往鬼衙同陆甲说个明白。
这些年,因着卞城王对我的“器重”,我确实是干了不少活计,对冥府可谓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点灯熬油、宵衣旰食。°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皮子倒是依旧青春,但是心态却是老成持重了不少。
因此偶尔想偷个懒,推脱个一次半次的,大约大家也能理解我。
因此我端的是胸有成竹,迈着颇为稳健的步伐,自信前往鬼衙。
无忧渡里,水德星君独自待在后院,拾起未完成的竹筐,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竹条间来回穿梭。
忽听耳后一阵风,他立马反手接招,拿过来一看是一个酒壶。
玉露琼浆的香气从壶口隐隐约约的飘入鼻尖,他淡淡垂下眼睑,放下酒壶。
身后一道疏朗的声音响起:“星君不尝尝这玉露琼浆的滋味?”
水德淡淡道:“不感兴趣。”
司命踱步过来,一掀衣摆,潇洒的坐到他旁边的石阶上。
他灌了一口自己手中的玉露琼浆,感叹道:“真是好滋味。”
水德不为所动,依旧全神贯注于手中的活计。
司命讨了个没意思,索性首接切入主题,啧了一声道:“你到底是谁?”
此话一出,成功让水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愣了一瞬,倏然轻笑,淡淡道:“你既然能问出这句话,必然是己经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
司命也没有故作高深,坦诚道:“非也,我还真不知道。自从你回来后,我察觉有异,各处查探了许久,也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你是他,也不是他,你身上有他的气息,但绝无可能是他。”
水德微侧头看着他道:“为何我不可能是他?”
司命站起身,抬头望着冥界灰茫茫的天空,叹口气道:“降乩鼎是何物,那翼画又是何人,若他的元神能轻易回来,当初他又何必用元神祭鼎呢。这个道理所有人都知道,但没有人真的想去探究。”
一声苦笑,司命道:“大家都愿意相信,你,就是他。”
“既如此,你又为何去探究?”
为何呢,司命垂下头沉思了一会,大约,还是有点不甘心吧。
那一世的记忆过于鲜明,鲜明到让他总忍不住去想“如果”,如果那一世他告诉她实情,如果当初他能早点找到她,如果他们有个好结局...
可惜苏婠嫤己经死了,世间再也没有苏婠嫤,她终究不是她。
司命握起拳头,压抑住胸中翻滚的情绪,转身看着水德道:“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伤害她,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