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与花荣一起操练着新招收的兵卒。
自从方腊举事后,赵楷便彻底放开了手脚,打着保卫两浙一路,守护一方太平的大旗,开启了大爆兵。
本来苏州大营有两万士卒,骑兵八千,步卒一万二。
韩世忠前去守卫秀州,带走了五千骑兵和五千步卒,还有凌振所统领的神机营一千人。
自韩世忠走后,花荣则是接过了他的大旗,成了苏州大营的话事人。
也不知花荣长得俊,还是花荣魅力高。
在花荣主事之时,短短十余日光阴,竟又招收了一万新兵。
赵楷也己经彻底卸下了花荣贴身护卫一职,正式加封他为军都指挥使,跟韩世忠平级,年俸禄千石。
取代花荣成为赵楷新任贴身护卫的,则是花荣的妹妹——花宝燕。
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将,实力亦是不俗,有通脉三品的修为。
只是现在赵楷自身境界便己入淬骨,贴身护卫也就是个传令官的角色。
以及作为他与花荣之间维系情感的纽带。
也就是韩世忠没妹妹,不然他和花荣能为这个职位,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
两个字——贴身,即代表这个职位的含金量。
两人都己经将家眷接来苏州,如今都住在曼陀山庄中。
花荣除了妹妹花宝燕,还有一位花甲之年的娘亲,在得知花荣获封军都指挥使一职时,老泪纵横。若不是赵楷拦着,这位老人家要带着花家两兄妹给赵楷行跪叩大礼。
在普通人眼里,县令、知州、知府,都是天大的官,不知其中区别。但在花荣这种家道中落的士官之家,才知道每升一级都不啻于一场登天梯,都得靠天大的福分。
花家中兴,只在今日。
花老太太拉着兄妹二人的手,千叮万嘱,当为吴王效死忠。
花荣早就将自己的生死交给吴王了,也知道一个军都指挥使远不是他的终点,殿下要做的事,堪称擎天撼地之举。
但花荣不敢说,哪怕是自己的亲娘亲妹,没有赵楷应允,也不敢将这事说与她们听。
只是叮嘱花宝燕,当死处即死。
万事,他这个哥哥都可以依她。但唯有殿下,若是殿下身死而花宝燕苟活,不消他人动手,他花荣亲自灭自家满门。
花宝燕第一次见温文尔雅的哥哥露出这种狠戾之色。心生畏惧,但还是接下了贴身护卫一职。
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军中就不能再出一位梁红玉。
就连那庞秋霞也是跟着梁红玉上阵杀敌了,她花宝燕比不过她哥哥这般的伟丈夫,但从不甘屈居女子之下。
身穿劲服,不施粉黛,银枪随身,女子如龙。
……
赵楷看过新兵团练,返回了军中大帐。
坐在中位,花宝燕立于身侧,冷颜更胜之前的花荣。
便是她哥哥,想要近赵楷的身,她花宝燕都敢拦上一拦。
花荣颇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哭笑不得。
另一旁,李白狮今日也是偷了个闲,陪在赵楷左右。
赵楷跟花荣在军中正商议着接下去苏州大营的前进方向。
现在除去韩世忠带走的兵马,苏州大营中士卒己达两万之数,赵楷己经令花荣暂缓招兵速度,择其优者入伍。
兵在精而不在多。
不然就是方腊手下那帮乌合之众。
六千教众,不过二三回合便被屠了个干净。
“花荣,那一千六百名陌刀队挑选的怎么样了?”赵楷沉声道。
花荣拱手禀报道:“启禀殿下。那陌刀重达西十斤,非臂力极盛者不可舞。末将惭愧,如今也只挑选出800人,由末将亲自传习刀术。若想满编1600人,尚需一些时日。”
“无妨。此事宜缓不宜急。此陌刀队当为步军中最勇武之士。待满编时,孤亲自赐营名,展营旗,为你近卫军伍。除孤与你之外,此军无一人可调用。”
赵楷对花荣的恩宠,有时候连李白狮都要吃味。有啥好东西都想着他的花将军。
花荣眸光闪烁,隐见泪光,起身跪地,“末将受之有愧。”
“又来?!”赵楷笑了一声:“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军中还缺什么,如实道来。”
花荣起身,沉吟半晌,方说道:“缺马缺甲缺弓缺箭。”
“好家伙,还有什么是不缺的?”赵楷笑骂了一声。
花荣一脸尴尬道:“人不缺。”
赵楷看向身旁的李白狮,问道:“军械方面有所困难?”
这些事,李白狮本来是不想跟赵楷说的,说了也解决不了,只是徒增赵楷烦恼罢了。
柔声回道:“如今钢炉新开,产量受限。这些军械市面上也难以购买,这才短了数量。”
就如李白狮所言,军械一事就只能慢慢增产,军需甲胄是花钱都买不来的。
好在时间还容许赵楷产能爬坡,慢慢装备出一支铁甲军伍。
但心里没“粮”,心中总是有些发慌。
赵楷凝眉一思,叹道:“看来只能去借了。”
李白狮和花荣齐齐面露疑惑。借?去哪里借?
赵楷看了眼堪舆图,指了指江州:“江州江南大营,有粮有甲。孤开口找他们匀一些军械用作平乱,想必蔡德章也是会答应的。”
“若是蔡知府不答应呢?”李白狮掩嘴娇着声道。
“他会答应的。”赵楷咧嘴一笑,无比灿烂。
“报。”一名传令兵进营帐禀报道:“启禀殿下,韩威韩大人在苏州大营外求见,说有急事求见。”
“宣。”
噔噔噔一阵急促脚步声。
韩威提着衣摆,一路小跑着跑进营帐中。
走的太急,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呼哧呼哧大喘气道:“殿下,喜报,喜报啊!”
“何喜之有?”
“韩……韩将军在秀州大破方天定,杀敌两万,俘虏近万,秀州之危己解。现如今韩将军己经前往湖州,攻破方杰,指日可待。”
赵楷心中大喜,面如平湖,朝花宝燕看了一眼,后者立马会意,从韩威那儿拿来军报,呈递赵楷。
赵楷两指掐着军报,草读一遍,这时眉梢才渐渐挂喜。
他从没怀疑过韩世忠的能力,方天定号称十万,实则军队连五万都不到,而且都是摩尼教教众,有些人拎着锄头就上战场了。五千骑兵就够方天定喝一壶了。
破方天定那是基操。败了,那才叫意外。
赵楷看到韩威手中还有几封书信,但见韩威唯唯诺诺之色,就知道这小子是先报喜后报忧。
淡然道:“可是京中传消息了?一起禀上来吧。”
韩威双膝跪地,颤声陈言:“殿下。官家……官家撤了你两浙路节度使,太傅、两浙路兵马大元帅等职。并敕令你在府中禁足,反思己过。”
大胆!
敢夺孤的职,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