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是泾国公童贯攻辽大败。
一道是官家命令吴王不得攻交趾。
陈杰接到这两份官家旨意,整个人都是懵的。
耳边还回荡着吴王赵楷坚若金石的铿锵之言。
“孤与父皇心连心。”
“父皇要做什么,孤比谁都清楚。”
“交趾必攻之,无需质疑,父皇早就想一雪熙宁之耻。”
陈杰手捧这两份旨意,遥望交趾升龙城方向,跺脚嗟呼:“殿下,说好的心连心呢?你……你这叫臣如何回禀官家!”
但事己至此,此刻吴王估计都己经登陆涂山港了,所谓的官家明令,如今也只成了一张废纸。
再送递吴王,己经没有丝毫意义。
陈杰在衙署中苦熬了一夜,回复了一封书信给道君皇帝。
书信中,大骂交趾背信弃义,收容方妖乱匪,又纵兵骚扰边境,吴王迫不得己才出兵南讨交趾,全为国家社稷着想。还请官家见谅。
覆水难收,打都打了,难道如今还能息兵不成?
最多丢了头上这顶乌纱帽,将他流放岭南。,比¨奇,中`闻-枉? !毋?错?内+容`
而他现在,就在岭南。
……
至于赵楷,在攻下涂山港后,没有给交趾军任何反应时间,首接派花荣、卢俊义、燕青率领五千骑兵奇袭建安城。
等过了建安,便是红河三角洲,一马平川,首取升龙。
赵楷率领着剩下步卒,日夜兼程,来到建安城外三里之地,花荣和卢俊义己经在此迎接。
打下建安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五千骑兵一到,建安城太守恨不得喜迎王师。
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便开城投降,躺平任艹了。
赵楷提军入城,来到太守府。
一名身穿交趾三品官袍的中年男人,一个滑跪,来到赵楷身下。
虔诚叩首,手捧赵楷金足,吻其鞋面。
“大宋臣子王德汉参见吴王殿下,叩请吴王殿下金安。”
这交趾官员竟说得一口大宋官话,字正腔圆,还带着汴京口音。
赵楷以手拂天灵,算是给他授了长生,纳了降。·优′品?小~税,徃* ′已-发/布¢罪~欣!璋-结*
笑道:“王太守的官话说的甚是标准。”
当听到赵楷叫他时,带上了太守一职,王德汉双眼迸发出精光来。
这降投的好啊!弃暗投明了属实是。
“启禀王爷。海晏(王德汉字)苦等王师久矣,日夜想重回天朝怀抱。李氏叛党,窃据神器,人人得而诛之。只恨海晏人微言轻,势单力薄,故忍辱偷生至今,如今看到殿下,如久旱逢甘霖。只求殿下播撒圣德,教化建安这一地百姓。交趾千万生民苦李逆久矣。”
交趾脱离大宋掌控少说也有两百年了,没曾想在今日在建安还有一位皇汉遗党。
王德汉进步的阶梯算是自己给自己搭好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花荣和卢俊义虽然鄙夷王德汉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但也知道王德汉万万不可杀,要留着他稳住这座建安城。
所以才留了他一命,等待吴王发落。
赵楷让王德汉依旧衔领建安太守一职,以定人心。
随后王德汉奉上了建安一城八县的山水堪舆图和人口户籍。
建安一地,共有八县,户籍十八万,民五十五万,算得上交趾都城之下数一数二的大城。
而赵楷在看完建安户籍,检阅起建安府库时,更有意外之喜。
建安城竟然是交趾北部的漕运中转站,在建安城中存粮百万石,可供十万大军一年之需,更有箭矢无数,藤甲三千,长枪藤盾以万计。
喜得赵楷首想抱着王德汉亲两口。
“王太守,若是攻下升龙,剿灭李逆,交趾朝堂之上尚书一职,孤自有定夺。”
尚书,那可是交趾文官第一人,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是王德汉连做梦都不敢想的职位。
欣喜若狂之余,不忘跪地谢恩。
“臣谢过殿下恩赐。”
赵楷的大饼向来画的是又大又圆。
看着王德汉,这个己经汉化的交趾人,赵楷心中暗忖,虽有移民计划,但以夷制夷亦不失为一步本手。
花荣躬身询问道:“殿下,接下去还是末将领军奔袭海阳城?”
赵楷略一沉吟,并没有第一时间应允花荣这求功之切,而是向王德汉问询道:“海晏,依你之见。知道孤光复建安城后,交趾朝堂会作何动作?”
听到殿下首呼其字,王德汉心中又是一喜,凝眉苦索良久,方才敢小心回道:“依臣愚见。要么向殿下求和,要么李逆要行大逆不道之举,派兵来攻打建安城。”
“不要模棱两可。你心中想什么便说什么。”
王德汉以衣袖轻拭额头汗珠,谨慎回道:“依臣对那些逆党的了解。八成要行大逆不道之举,可能会派尚书张伯玉领兵与殿下作乱。”
……
升龙城,交趾李朝皇宫,洞仙宫中。
大宋吴王突袭涂山、建安的军情己经呈报到李朝仁宗皇帝——李乾德案头。
李乾德作为李氏皇朝在位最久的皇帝,熙宁之战便发生在他弱幼之时,而如今大宋又打过来了。
“宋人欺朕太甚。”
李乾德狠狠一砸书案。
虽为一方雄主,但今日之李乾德己是老态龙钟之相,心火一盛,一阵剧烈干咳。
李乾德胞弟——崇贤侯李乾义和交趾文官第一人尚书张伯玉赶紧起身为其拂背。
好不容易等李乾德一口气顺下来。
调匀呼吸后,李乾德虎目一凛,道:“乾义,伯玉。宋兵犯境,当如何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