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贵站在长安城郊外的官道上,望着熟悉的城墙轮廓,心中五味杂陈。得知宝钏“改嫁”的消息后,他心如死灰,却又始终无法相信那个与自己在寒窑中许下生死誓言的女子会如此决绝。凌霄策马赶来,勒住缰绳:“薛兄,西凉王已备好解药,再拖延下去,‘千里催命丹’的毒性怕是要发作了。”
平贵握紧腰间长剑,眼神中满是疲惫与决绝:“好,回西凉。但待我与宝钏之事了结,我定要问个清楚。”两人调转马头,却不知就在此刻,魏虎与银钏正乘着马车从另一条岔道驶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被风声掩盖,四拨人在交错的道路上擦肩而过,命运的轨迹就此偏离。
魏府内,薛琪独坐闺房,烛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颤抖着铺开信纸,提笔写下最后一封书信:“二哥,今生无缘,望你寻得良人……”字迹未干,她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毒药一饮而尽。瓷瓶坠地的脆响惊动了门外的丫鬟,银钏闻讯赶来时,正见薛琪瘫倒在地,嘴角溢出黑血。
“来人!快传大夫!”银钏惊慌失措地抱住薛琪。经过一番抢救,薛琪虽保住性命,却仍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如纸,时不时还会咳出带毒的黑痰。魏豹拿到薛琪的绝笔信时,信纸已被泪水晕染,字迹模糊难辨。他反复读着信中的字字句句,眼眶渐渐泛红:“傻丫头,我又何尝不知你的心意……”
待薛琪悠悠转醒,魏豹守在床边已整整三日。四目相对时,魏豹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琪妹,别再做傻事了。我……我心里一直有你。”薛琪泪水决堤,虚弱地靠在他怀中,两人终于将多年的情愫倾诉而出。
武家坡寒窑中,宝钏正强撑着身体洗衣。腹中胎儿突然剧烈躁动,她只觉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小莲发现时,地上已洇开一片血迹。“嫂子!”小莲哭喊着冲出去找大夫,葛大等人闻讯赶来,将宝钏抬到床上。
产婆皱着眉头摇头:“胎位不正,又过度劳累,怕是……”话未说完,宝钏便痛得昏死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怀中已没了胎儿的动静。“孩子……我的孩子……”宝钏撕心裂肺的哭喊在寒窑中回荡,泪水浸透了被褥。
下葬那日,宝钏抱着小小的襁褓,一步一步走向后山。却在路过平贵的坟墓时,发现墓碑已被砸得粉碎,烧焦的断袍残片凌乱地散落在坟头。宝钏蹲下身,颤抖着捡起布片——那分明是平贵出征前她亲手缝制的战袍!
“平贵……你没死……”宝钏眼神突然变得清明,紧紧攥着布片,“一定是有人故意设局骗我!”葛大等人见状,虽不知真相如何,但为了安慰宝钏,纷纷附和:“对!薛大哥武艺高强,怎会轻易丧命?嫂子,咱们一起等他回来!”
西凉王宫内,王后乌雅氏把玩着解药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薛平贵,你终究还是回来了。只是不知见到王宝钏‘改嫁’的消息,你作何感想?”凌霄站在一旁,心中满是不安,他知晓王后手段狠辣,却不敢多言。
平贵踏入王宫,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毒性,单膝跪地:“王上,王后,恳请赐下解药。”洪都烈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微微颔首:“解药可以给你,但你须得尽快将王宝钏带来西凉。”平贵心中一痛,想起长安的遭遇,沉声道:“宝钏既已改嫁,此事恕难从命。”
王后猛地拍案而起:“大胆!你竟敢违抗王命?”话音未落,代战匆匆赶来,挡在平贵身前:“母后!平贵哥哥一定有苦衷!”凌霄见气氛剑拔弩张,连忙出言劝解,才暂时平息了这场风波。
而在长安,魏虎得知薛琪自尽的消息后,勃然大怒:“魏豹,都是你逼的!若琪妹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魏豹此时却沉浸在与薛琪互诉衷肠的喜悦中,对兄长的斥责充耳不闻。他暗暗发誓,定要让薛琪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宝钏在寒窑中日夜盼望着平贵归来,她将烧焦的断袍缝补好,挂在床头。每当夜深人静,便对着布袍轻声诉说思念:“平贵,不管有多少人骗我,我都相信你还活着。你若不回来,我便一直等下去……”寒窑外,月光清冷,照着她坚毅的脸庞,也照着这乱世中一段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各方势力的博弈仍在继续,而真相,却在重重迷雾中若隐若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