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次会面,晓辉专门化了妆,她这几天饮食无规律,睡觉不安稳,一坐进舒适的房车里不到片刻便睡着了,把焦瑞松和丁晓光两人晾在那里相看两尴尬。
焦瑞松目光时不时落在晓辉身上,仔细看她的脸色,她很少化浓妆,今天的妆容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想要忽略她却发现很难,就像晓辉就餐喝两口红酒成习惯一样,他时刻注意她的需要表达他的关心和宠爱也快成为一种本能了。
到达机场时,丁晓光抢在焦瑞松前面唤醒晓辉。在他看来,焦瑞松迟早与晓辉要离婚,虽焦瑞松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可自己的妹妹还是得自己心疼。
而他又想与焦瑞松缓和关系,面上难免有几分讨好。他的表情和动作矛盾至极,最终只换来更加尴尬而已。
焦瑞松眼中微冷,盯住他的手两秒钟便移开目光,打电话询问班机到达时间。
幸好晓辉这时候醒过来,缓解了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睁开迷蒙的眼睛,眼前的人物远远近近看不清,揉了揉对不上焦距的眼睛。
丁晓光拿下她的手,递上湿毛巾,轻声道:“晓辉,别用手揉,擦把脸。”她脸上有妆,他也不敢胡乱擦,便翻了她的提包打开化妆盒,让她看化妆盒里的镜子。
晓辉简直无语至极,平日怎么没见丁晓光这么体贴?
她精神好了些,稍微补妆又整理下仪容,一转头才发现两个男人诡异地看着她。丁晓光是端着化妆镜动作诡异,而焦瑞松是眼神诡异。
“咳,整理好了就出去吧,爷爷他们航班准点,大概半小时后会到。”焦瑞松率先跨出车厢,他姐姐在他面前从来是仪容整齐,不会当着他的面化妆。
丁晓光尴尬地放下镜子,又有些讨好地说:“晓辉,待会儿爷爷来了你可得给我多说好话。”他拉不下脸求焦瑞松,只好厚脸皮求晓辉了。
晓辉瞧瞧他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眼圈周围的痕迹还在,想要瞒过两位老人家的利眼很难。她同情地看着他。
丁晓光被看得不自在,浑身像有针扎似的,逃也似的下了车。
晓辉望着他的背影慢慢下车,冲车边的焦瑞松轻笑,心里却恨得要死,眼看要成功了,却在关键时刻出了岔子,焦瑞松肯定没好好劝焦娇,不然焦娇早就签字离婚了,还有他说什么回hk离婚,那都是借口!
焦娇和丁晓光可以在这里离婚,她怎么就不能?
越过焦瑞松,丁晓光慢走几步跟在她身边,焦瑞松的话从背后传来:“我在咖啡厅订了座位,可以先喝杯咖啡再去。”
几人落座,晓辉轻轻搅动勺子,低声问道:“爷爷知道了吗?”
她不习惯叫丁老爷子“爷爷”,只用“爷爷”两字模糊代指焦、丁两位老爷子。
丁晓光眼观鼻,鼻观心,这几天他手机关机,终日在焦娇的病房外发呆,早失去与外界的联系,直到几天焦瑞松与他谈话才知道爷爷要来。他面上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桌子下的手却握成拳头,紧张得后背绷直。
焦瑞松扫过他一眼,不带任何情绪地说:“我封锁了消息。”意思就是,他已经尽量不让两位老人知道,可丁晓光脸上的伤痕无法解释。
几人沉默片刻,有侍者托着一盘黑森林蛋糕过来,放在晓辉面前。
晓辉眼露欣喜,感激地看一眼焦瑞松,笑眯眯地拿咖啡勺子一勺一勺挖蛋糕吃,她确实有点饿了。侍者想起来送勺子时有些发愣,在还没有走近晓辉的时候就退回去了,以免给客人带来更多的尴尬。
焦瑞松不在意地笑,眼底满是宠溺。
丁晓光看看别的桌子,眼底有几分深意,还有说不清的怒火和欣慰,他心情复杂矛盾,擡手用自己没用过的勺子往晓辉的杯子里加奶。
焦瑞松挪过晓辉的杯子远离丁晓光:“晓辉喝咖啡不喜欢加奶。”
他说得平静,听在丁晓光的耳朵里却分外刺耳,他看着晓辉。
晓辉无辜地望望两人,一个想要焦娇离婚,一个不想要焦娇离婚,怎么她成了两人的炮灰?
她小声说:“还是原味好。”说完,她埋头苦吃,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自动屏蔽掉两人的眼神拼杀。
焦瑞松脸上不露得意,嘴角挂着浅笑,没有丝毫得意的神色,而丁晓光觉得他是在挑衅,又想到自己不得一人支持,连亲妹子都靠到别人那边去了,顿时觉得好没意思,颓然地靠回椅背。
晓辉吃好喝饱,心情好了点,安慰地看一眼丁晓光,今天谁都救不了他。她只希冀焦老爷子能插手两人的婚事,那么焦娇离婚的可能性就大些了,可焦老爷子会不会冒险刺激焦娇呢?她又觉得焦娇离婚遥遥无期,而自己离婚也是遥遥无期,如果焦娇没怀孕就好了。
她叹口气,望着窗外,哪有心情调节气氛?
焦瑞松看她双眼无神,就像是吃饱的小猫在发呆,触及她无神的眸光,他脸上也有了几分落寞。
丁晓光沉浸在对拐杖的恐惧里,也没心思体味不同寻常的气氛。
直到保镖来通知航班到达,三人始才回神,各自望了一眼,丁晓光给晓辉擦掉嘴角的奶油残渣,才跟着焦瑞松往机场走。
焦家用的是私人飞机,租用国际机场的停机坪。晓辉看到机身上大大的“焦jiAo”,无语到了极点,焦家奢侈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再次肯定当初她和焦瑞松乘坐民航大张旗鼓地从机场出来是焦瑞松故意的。
其中转了多少心思与阴阳谋她无心计较,毕竟焦瑞松当初与她同出同进,他是饵的话,她只是饵料后面躲着的小米虾。
三人站在舷梯下,舱门缓缓打开,第一个出来的是焦老爷子。焦老爷子第一个看到的是晓辉,他神情和蔼:“晓辉啊,我们又见面了。”
晓辉猛然记起与焦老爷子正式说的第一句话是“似曾相识”,焦老爷子的话让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笑盈盈地几步跑上舷梯,焦老爷子身边的帮佣让出位置,晓辉没搀扶他,而是亲密地挽住他的胳膊,甜甜叫一声:“爷爷!”
人有趋善避恶的本能,焦老爷子是她保命的最后一张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