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L 作品
72. 第 72 章
“好说，”苏蕊卿转身示意小翠出了客房，“你且在此稍后，我去派人将沈公子请来。”
然后对着茯苓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蕊卿”沈斐话音未落，对上了转过头来的茯苓。
“沈公子，”茯苓激动地差点扑了过去，声调颤颤巍巍，“沈公子，奴婢可算是见到你了公子！”
沈斐面露严肃，“好久不见，原来是茯苓姑娘，”
茯苓站在原地，不敢再走上前。
“檀旭阁这样的小庙容不下姑娘，姑娘如今既然出了太子府，也不必与鄙人见面。”说罢，将身子侧了过去不再看她。
“哎呀，沈公子怎么这么小气，茯苓如今死里逃生，刚才又救了我一命，她赶到廊城便是想见你，怎么说，你也算她半个师傅不是？”苏蕊卿朝着茯苓使了使眼色。
“公子，茯苓知错了公子。”然后屈膝行礼，不敢起来。
沈斐沉了片刻，然后语气缓缓道，“起来吧。你来找我所谓何事，又怎么会遇上苏老板？”
茯苓见他神色缓和，便起了身，将马失前蹄的事如实说了出来，“公子放心，我来廊城时间不长，公子嘱咐什么茯苓都照做好，不会给公子带来麻烦。”
沈斐拂来拂衣袖，“今日有劳姑娘救了蕊卿。”然后行了行礼，“檀旭阁如今已有其他的女子带了乐舞，你如今又是编了谎才从太子府出来，再在檀旭阁抛头露面实属不妥，我与你些银钱，自己寻个出路吧。”
苏蕊卿站在一旁，先是眼睛瞪得通圆，而后想想也有道理，她竟然忘了这一层，要是真被太子追究起来，恐怕难辞其咎。
“沈斐，茯苓也知错了，你要不…你神通广大定认识一些易容得先生？要不你帮帮她让她还是待在檀旭阁吧！看着她大老远来找你的面子上…”想着还是在一旁劝说着沈斐。
“你呀，”沈斐点了一下苏蕊卿点额头，“你就是心太软，什么面子都要看，我竟也不知她武舞双全，留在我檀旭阁做什么，沈某那里可不需要女武将。”
“瞒住公子和苏老板，并非我本意。其实我母亲开武坊，姨母开戏班，两人水火不相容，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子，母亲想让我学武，姨母觉得我身形纤细更适合舞蹈，两人争执不下，于是便让我都学，说练上些时日再看。
然而两人对我都颇为严厉，一时分不出我究竟更擅长什么，于是便让我都学，所以武舞均是童子功。
后来的事都是真的，我们那里若是女子太强横有力便被认为粗旷不易定亲，母亲便让我瞒住了会武的身份，而后我又因武坊生意入不敷出，便跟了姨母进了戏班赚银钱。
加上会武并没有什么用，索性就未开口说过。”
“女子会武却是少数，我瞧着茯苓你动作迅速，干净俐落…”苏蕊卿慧心一转，“咦？要不你入我蕊宝楼当我蕊宝商如何？”
苏蕊卿接着道，“蕊宝商是我蕊宝楼中独立分出来的一支队伍，他们相当于游商。因为有的地方开铺子雇人成本太高，又或是需求量没有那么多，我便让他们带着货物去到这些地方售卖，既能省了成本，又能满足这些地方对蕊宝楼首饰的需要。
购买首饰的大多是女子，但是蕊宝商还是偏男子居多。因为随带的马车上需要放上首饰现货，这些又是金银，所以必须得有侍卫押送。
但是做生意的时候，他们又不太懂女子心意，五大三粗地有时候会让人心生害怕，环着王都的那几城，买家也是男子居多。
你若愿意要不就先跟着我们蕊宝商？就是可能会辛苦一点…”
“我愿意。”茯苓坚定地说，“苏老板救过茯苓，只要您需要，无论我干什么都愿意。”
“别别茯苓，我不是挟恩图报，只是想若你实在没有去处便可以留在蕊宝商，你不用着急答应，好好想想。”苏蕊卿好言说到。
“苏老板放心，茯苓是真的愿意。如今我从太子府逃出，王都是不能抛头露面，但是跟着蕊宝商四处游走，加上我再将妆容改变，便会更少人能认出我。
况且以前也跟着戏班四处游走，什么时候歇息，哪里能赚得到银钱我都有经验。对于当游商，说不定蕊宝商里面的其他人还没有我懂得多。”茯苓跪了下，“望苏老板成全。”
苏蕊卿马上去扶她，这女子怎么动不动就下跪的。
一边扶着她的胳膊一边抬头看了看沈斐。
“既然茯苓姑娘愿意，她与我檀旭阁早已无关，留或不留，蕊卿自己做主。”沈斐在一旁面容镇静地说到。
“那，行吧！等我们一齐回了王都汇合，我就让你入蕊宝商。”
微风习习，吹得烛光摇曳。
“公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红衣女子在一旁为沈斐磨墨。
“其实你当日并非本意去太子府，既然有机会逃脱，逃走了便是，不必再听命于我。”沈斐没有歇息之意，沾了沾墨汁，提笔写着小篆。字体修长对称，笔锋圆润，他很少写，但是依旧写得极好。
“公子救茯苓一家老小之恩，茯苓终身难报，日后只听公子差遣，愿为公子心腹。”
“那日我见到你，你已经昏饿了几天了，连和我说话都是飘忽的。我知王都飘摇不如往日稳定，却不料赤濯部的势力都已经渗透至此，你表兄为掩护你们被伤了两刀挑断了手筋，还好将你，你母亲还有姨母护了下来。”
“表兄与我一同长大，视我如亲妹，戏班没落之时他白日做苦工，得了一只馒头也要撇出一大半让与我。若我身为男子定将参军上阵杀敌，报仇雪恨。”茯苓淡淡道。
沈斐接着道，“宫中必有勾结外族的势力，如今睿王与太子又在相争太子之位，明面上邀功争功，暗地里却勾结外族以国为代价做局，我们一介布衣，报国不易。”
“睿王让公子将我送进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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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府，是为了让太子府有眼线，属下在太子府的那些时日，虽受了皮肉之苦，但是还未能讨出有用的证据便差点被那夫妇二人打死，是属下办事不力。”茯苓行了礼。
“无妨，此路不通，睿王定会找新的眼。”沈斐提笔，芒鞋浅行踏秋雾，后面两个字笔未勾好，混沌了起来。
“今日我按找公子的吩咐将物资运送到了城门口，返回之时恰好碰见了苏姑娘，公子放心未有任何耽搁。只是公子，我们当真要帮睿王，倘若最后太子一派成了正主，来日暴露，我们岂不是站错了队。”
沈斐未停在手中的笔，“他要的给他便是，不必担心。”
“还有一事，”茯苓顿了顿，“今日公子让我呆在苏姑娘身边，是否是为了收集贾苏两家的动静，若公子需要，”
“不是。”
茯苓话还未说完，沈斐停了笔。
“你在蕊卿身边，一是可以避开王都的视线自己谋生，同时如蕊卿所说，蕊宝商需要你这样的女子，贾苏之事不可掺合，你忠心于她便是忠心于我，若是日后我与她生了嫌隙，你视她，也必须高于我。”
茯苓跪了下，“公子，何出此言？”
沈斐未停笔，目光却落在了跳跃的烛光上。
茯苓顺着他的眼神也烛光，此后压着声音道，“公子对苏姑娘之心属下看得真真切切，属下保证定会忠心于苏蕊卿，视她如视公子，不会让公子失望。”
“夜深了，你去歇息吧，我把这幅写完就睡。”
二日，蕊宝阁开业。
苏蕊卿找来了几名乐手，今日又恰逢廊城赶集，锣鼓喧天，爆竹声响，蕊宝阁的招牌缓缓挂上了门坊。
“今日开业，还望各位乡亲父老捧个场啊！”苏蕊卿抓了一把糖，向人群中撒了开。众人举着手臂朝着空中抓去，个头比不上男子的女子纷纷进了店，展柜旁的糖味道更多。
“夫人，你这是成婚呢还是开业，”小翠在一旁嘻嘻笑着。
“啧，大喜日子说什么呢，这不比成婚开心？”
“恭喜苏老板，老板开业大吉，可否赏在下一些喜糖？”沈斐也走进了店，上一次蕊宝楼开业他无法到场，这一次，他没有错过。
“哎呀沈公子客气了，来来来，满上！”说着苏蕊卿扯下沈斐身上的银袋，不小心带出的玉佩夹在衣摆中若隐若现。
沈斐轻扯了衣摆，却被手急眼快的苏蕊卿扯着在他腰间端详了起来。
“这玉佩好看，哪家的？”
“家父送的。”
苏蕊卿连忙放下，将它往沈斐的衣摆中藏了藏。然后往着银袋子里塞糖，塞得袋子胀鼓鼓，吃饱喝足。
苏蕊卿笑着，又趴在铺子旁的窗子上探头往外看了看，大老远处一顶粉红色的金元宝一瘸一拐朝着蕊宝阁过来，等帽子下的人走近了，原来来者是祐刻。
“会主有失远迎，”苏蕊卿带着笑从窗子旁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