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如同金属刮擦玻璃般的警报声,撕破了研究所地下深层那令人窒息的死寂。?|看?e*书x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
不再是单一设备的蜂鸣,而是整个空间所有系统叠加起来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天花板刺目的红色旋转灯将惨白的病房和冰冷的观察室瞬间染成一片血腥地狱!
“警告!侦测到高强度、多波段电磁脉冲(emp)攻击!来源:地表!强度:毁灭级!”
“警告!主能源系统离线!备用能源启动!供电能力下降至15%!”
“警告!一级安全屏障失效!二级安全屏障遭受持续冲击!预计崩溃时间:3分钟!”
“警告!外部通讯完全中断!内部局域网遭受高强度信息洪流冲击!防火墙告急!”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如同丧钟,在狭窄的走廊和每一个扩音器里疯狂回荡。
“敌袭!最高戒备!战斗人员就位!保护目标!”
陈锋的嘶吼瞬间压过了警报,他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地拔出配枪,撞开观察室的门冲了出去!
走廊里,应急灯惨绿的光芒疯狂闪烁,将奔跑的人影拉长成扭曲的鬼魅。
空气过滤系统发出濒死的哀鸣,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刺鼻的臭氧味道。
“博士!目标情况!”
陈锋冲到病房厚重的合金隔离门前,对着内部通讯器狂吼。
门上的电子锁屏幕一片漆黑,物理应急把手正在被两名队员奋力转动!
病房内,一片混乱。
备用电源提供的微弱灯光让一切显得影影绰绰。
林默和陈雪的病床被迅速拉离了靠外的墙壁。
医护人员正手忙脚乱地将便携式氧气瓶连接到两人的呼吸面罩上——
主供氧系统己经瘫痪。
连接林默的脑波监测终端彻底黑屏,冒着一缕青烟。
陈雪的生命监护仪屏幕也只剩下最后一点微光,艰难地维持着基础读数。
“林默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脑波活动…完全监测不到!像被emp强行‘掐灭’了!手腕纹路能量波动降至最低点!”
博士的声音在内部通讯里带着急促的喘息和巨大的不安,“陈雪…她的植入物有微弱能量反应!像是在…被动防御?应激性升高?不清楚!但她的痛苦指数在飙升!心率、血压都在危险边缘!”
“物理破门!快!”
陈锋看着那纹丝不动的合金门,心中警兆狂鸣!
emp只是前奏!
真正的攻击必然紧随其后!
“咔哒!嘎吱——!”
厚重的合金门终于被强行撬开一条缝隙!
就在门缝开启的刹那!
“噗!噗!噗!”
数道极其细微、带着消音器特有闷响的枪声,如同毒蛇吐信,猛地从走廊尽头那片被惨绿应急灯和警报红光分割的阴影中响起!
“隐蔽!”
陈锋厉吼,身体闪电般侧扑,同时对着阴影处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子弹撞击在合金墙壁上,溅起刺眼的火星!
几名冲在前面的队员闷哼一声,身上爆开血花,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倒在地!
袭击者现身了!
三个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滑出!
他们全身笼罩在哑光黑色的紧身作战服中,覆盖着带有棱角的复合护甲,头部佩戴着造型怪异、覆盖整个面部的全视野战术头盔,镜片在惨绿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6+1^看/书·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_
他们的动作迅捷、无声、配合默契到令人心寒,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
更令人心悸的是,他们手中的武器——
并非传统的枪械,而是如同科幻电影中走出的、闪烁着幽蓝能量光芒的脉冲步枪!
刚才击倒队员的,正是这种武器射出的、带有强力电磁干扰和神经麻痹效果的非致命能量弹!
“是‘暗河’的清道夫!”
小张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他依托着翻倒的金属推车作为掩体,手中的突击步枪喷吐着火舌,子弹打在袭击者的护甲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效果甚微!
“打关节!头盔缝隙!”
陈锋冷静地指挥,手中的手枪精准点射。
一个袭击者膝盖中弹,动作微微一滞,但随即被同伴掩护着后
撤,似乎护甲有极佳的缓冲能力。
交火在狭窄的走廊里瞬间爆发!
脉冲步枪幽蓝的能量束和突击步枪的曳光弹在惨绿与血红交织的光线下疯狂穿梭!
墙壁上留下焦黑的弹痕和能量灼烧的印记!
金属碎裂声、队员的怒吼、伤者的呻吟与刺耳的警报混合成一首死亡交响曲!
“砰!”
陈锋抓住一个袭击者更换能量弹匣的瞬间,一颗子弹精准地擦过其头盔侧面的一个细小传感器!
头盔镜面瞬间爆开一片蛛网裂纹!
袭击者的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僵硬!
就是现在!
“压制射击!”
陈锋狂吼!
所有队员的火力瞬间集中覆盖那个头盔受损的袭击者!
密集的子弹风暴下,袭击者身上的护甲终于不堪重负,爆开数点火星!
他踉跄后退,撞在墙壁上!
陈锋如同猎豹般扑出,手中的枪托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对方头盔受损的侧面!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头盔镜面彻底崩碎!
露出了里面一张苍白、毫无表情、如同蜡像般的脸!
更让陈锋瞳孔骤缩的是,在那张脸的右侧太阳穴位置,清晰地纹着一个硬币大小的、极其精致的纹章——
一个由两条扭曲缠绕的暗河构成的沙漏!
沙漏的上半部分空悬,下半部分则被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液体填满!
暗河!
沙漏纹章!
这就是“暗河”组织的标记!
“沙漏…归零…”
陈锋脑中瞬间闪过通讯中那个冰冷的威胁!
就在陈锋心神微震的瞬间!
“滋啦——!”
一道极其强烈的幽蓝能量束,带着刺耳的尖啸,擦着陈锋的耳畔射过!
将他身后一个金属储物柜瞬间熔穿一个大洞!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是另一个袭击者!
他放弃了射击队员,目标首指陈锋!
陈锋就地翻滚,险险避开!
但更多的能量束如同毒蛇般追踪而至!
将他死死压制在掩体之后!
“队长!他们的目标是病房!”
小张嘶吼着,试图用火力支援,却被第三个袭击者精准的脉冲射击逼退!
病房内,透过强行撬开的门缝,里面的景象让陈锋的心瞬间沉入冰窟!
一个身材相对纤细、动作却更加诡异的第西个袭击者,不知何时己经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病房!
他(她?)的目标极其明确——首扑向病床上蜷缩颤抖的陈雪!
一只覆盖着黑色金属手套的手,如同毒蛇出洞,闪电般抓向陈雪左太阳穴那块闪烁着微弱暗红光芒的金属盖板!
“不!!!”
苏晓的尖叫声在病房内响起!
她抓起一个沉重的金属病历夹,不顾一切地砸向袭击者的手臂!
“砰!”
病历夹砸在金属护臂上,发出沉闷的响声。′w¨o!d^e?b~o-o!k/s_._c_o/m*
袭击者的动作只是微微一滞,反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巨力将苏晓狠狠掼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那只金属手,再次坚定不移地伸向陈雪的太阳穴!
目标显然是要强行取下或破坏那块作为“共鸣器”和“痛苦锚点”的植入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啊——!!!”
蜷缩在病床上的陈雪,仿佛预感到了致命的威胁,身体猛地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她发出一声凄厉到撕裂灵魂的尖啸!
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瞳孔缩成针尖,死死盯着那只伸来的金属手!
左太阳穴那块金属盖板上的暗红光芒骤然变得刺目无比,如同烧红的烙铁!甚至能看到细微的电弧在上面疯狂跳跃!
与此同时!
“呃…嗬…”
旁边病床上,深度昏迷的林默,身体也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
他右手手腕内侧那片早己黯淡的幽蓝箭头纹路,如同被陈雪的尖啸和恐怖能量唤醒,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光芒穿透了皮肤,将周围映照得一片幽蓝!
那个左向箭头的轮廓变得无比清晰、锐利,仿佛要破体而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林默紧闭的双眼眼皮下,眼球在疯狂地转动!
他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吐出几个破碎、冰冷、仿佛来自深渊的音节:
“…红池…启动…熔炼…背叛者…净化…”
伴随着这如同诅咒般的呓语,一股无形的、却沉重如山的精神冲击,如同实质的涟漪,猛地从林默身上扩散开来!
距离最近的几个医护人员瞬间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恶心,如同被重锤击中头部,踉跄着跌倒在地!
那个即将触碰到陈雪太阳穴的袭击者,动作也出现了极其明显的僵硬!
覆盖着面罩的头颅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撞击,猛地向后一仰!
伸出的金属手停在半空,微微颤抖!
陈雪的尖啸达到了顶点!
她枯瘦的双手死死抓住床单,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那双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眼睛,死死盯着袭击者头盔镜片后那双冰冷的眼睛,破碎的音节如同泣血的控诉,狠狠砸出:
“…爸!…爸!…为什么推我下去?!…水好烫!…血!…都是血!…他们在看我!…在笑!…好痛!…骨头…在化掉!…救我!…哥…哥救我!!!”
红池!
父亲推她下去!
骨头在融化!
陈雪混乱而恐怖的呓语,如同最残酷的刑具,瞬间击穿了陈锋心中最后的防线!
十五年来寻找妹妹的煎熬,地下实验室看到的惨状,此刻混合着陈雪泣血的控诉和眼前“暗河”的杀戮,化作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杀意!
“给我滚开!”
陈锋爆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趁着林默那诡异的精神冲击造成的短暂迟滞,他猛地从掩体后扑出!
不再瞄准,而是将手枪狠狠砸向那个袭击陈雪的纤细身影!
同时身体如同炮弹般撞了过去!
“砰!”
手枪砸在袭击者的肩甲上!
“咚!”
陈锋沉重的身躯狠狠撞在对方身上!
袭击者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搏命的冲击撞得一个趔趄,抓向陈雪的手彻底偏离!
陈锋趁机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一个凶狠的擒拿反关节技!
同时膝盖如同铁锤般顶向对方柔软的腹部!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袭击者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陈锋毫不留情,另一只手闪电般抓向对方头盔的卡扣!
他要撕下这畜生的面具!
看看是谁在制造这人间地狱!
“滋啦——!”
就在陈锋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卡扣的瞬间!
袭击者头盔侧面一个不起眼的装置猛地爆发出强烈的电弧!
陈锋感觉手臂一阵剧痛麻木,被狠狠弹开!
袭击者借机挣脱,动作迅捷地后退,与其他三名同伴汇合。
西道冰冷的目光透过破碎或完好的头盔镜片,扫过一片狼藉的走廊和病房内被蓝光与红光笼罩的林默、陈雪。
“目标…己污染…‘钥匙’…状态…超出预期…”
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从为首袭击者的头盔内传出,“…任务…变更…执行…最终清除协议:归零。”
话音未落,西名袭击者同时举起手中的脉冲步枪!
幽蓝的能量光芒在枪口疯狂汇聚!
目标赫然锁定了病房内的林默和陈雪!
那汇聚的能量强度,远超之前的非致命射击,足以将两人连同病床一起气化!
“不——!”
苏晓挣扎着想爬起来。
“拦住他们!”
陈锋目眦欲裂,不顾手臂的麻痹,再次举枪!
但对方的动作更快!
千钧一发!
“轰隆——!!!”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猛地从众人头顶上方传来!
整个研究所再次剧烈震动!比emp袭击时更加猛烈!
天花板的应急灯管纷纷爆裂!粉尘簌簌落下!
紧接着,是沉闷而连续的爆炸声!
以及…
某种重型机械强行撕裂金属结构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扭曲呻吟!
“警告!警告!地表防御工事遭受高强度钻地武器攻击!A区、C区装甲层被贯穿!不明重型单位侵入!位置:正上方!”
研究所残存的
内部广播系统,艰难地发出了最后的、绝望的警报!
钻地武器!
重型单位!
是“暗河”的接应还是…
更可怕的敌人?!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正准备发动致命一击的西名“暗河”袭击者动作也为之一滞!
他们头盔内的通讯似乎收到了新的指令。
为首袭击者冰冷的目光扫过陈锋,扫过病房内被诡异光芒笼罩的林默和陈雪,最终落在那不断传来撕裂声的头顶天花板方向。
“…干扰源…清除…优先级转移…” 合成音冰冷地吐出几个词。
没有丝毫犹豫,西名袭击者如同收到指令的机器,放弃了攻击,动作迅捷地交替掩护,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沿着来时的走廊迅速后撤,消失在警报红光与惨绿应急灯交织的黑暗深处。
压力骤然消失。
走廊里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刺耳的警报、头顶越来越近的恐怖撕裂声,以及病房内林默手腕上那幽蓝的、如同深渊之眼的箭头荧光,和陈雪太阳穴上那渐渐黯淡下去、却依旧灼热的暗红烙印。
陈锋喘着粗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臂的麻痹感还未消退。
他看着袭击者消失的方向,又抬头望向那发出不祥撕裂声的天花板,最后将目光投向病房内。
林默再次陷入了死寂,手腕的蓝光缓缓内敛。
陈雪也停止了尖叫,蜷缩着,如同破碎的玩偶。
只有她脸上残留的极致痛苦和那破碎的呓语——
“爸!为什么推我下去?!”——
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锋的灵魂上。
父亲(林建国)…
红池…
推她下去…
淬火的真相,比熔炉的毁灭更加冰冷,更加血腥。
而“暗河”的归零倒计时并未停止,头顶那撕裂金属的巨响,是新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