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振东身子后仰,歪在那张圈椅上,又抿了口茶。?£精+武¢{小±|1说2网`e ?最a¥新.x章a节:更\新/?¢快;.
“我相信你徐颂的为人。”
这话让徐颂笑了,他无奈俯身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不是一首把我视为眼中钉吗?为何现在却要给我手里递刀子?”
最近廖振东对自己的示好也太多了吧。
“呵,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厌烦慕容瑾,我把消息给你,你们之间就会内斗。
让大盛朝乱一乱的好机会在眼前,我何乐而不为呢?”
廖振东知道徐颂肯定会对自己的目的有所怀疑,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这答案能不能说服他不要紧,只要他能相信自己给的消息就好。
北边己经有了新的消息,他不日就要离开京城。
小渔那边......不能没人保护。
上次品香斋被人捣乱,他没有忘了那个幕后黑手姜姝,就怕自己离开京城的时间里,姜姝再对小渔下手。
为了小渔,他愿意暂时和徐颂站在同一阵营里,助他一臂之力。
徐颂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仔仔细细将廖振东扫视了个遍。
不过这个老滑头,丝毫看不出说谎的样子。
他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抬起手中茶杯对着廖振东一敬。?*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
“我承你这个情。”
......
和廖振东分开,离开若品斋,徐颂的眸光顿时阴沉了下来。
“回府!”
一声令下,马车飞快地蹿了出去。
“主子,主子......”玄同扒着车辕,被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这么着急是要去找谁麻烦吗?”
“找谁麻烦?”徐颂咬着牙关,“找徐砚青这个要害死全家的狗崽子的麻烦!”
......
徐砚青此刻正在濯雪斋门外犹豫。
昨天与寇为见面回来后,他想了整整一天。
若是再这么被太子拿捏下去,他迟早要惹下大祸。
做下对小叔,对徐家不利的大事,到时候后果无法挽回,便是他想回头也难了。
虽然太子是未来储君,他的权势不可撼动,但若说这大盛朝有谁还能与之抗衡一二,那就是小叔了。
如果他能把所有一切都对小叔和盘托出,对自己做过的错事忏悔......
或许小叔会帮他处理烂摊子呢?
可是......
小叔一定会将他痛揍一顿,再也不让他入仕的。
到底是及时悬崖勒马,还是继续在这独木桥上走下去,他拿不定主意。?y\o,u¨p/i^n,x,s~w..,c*o?m*
或许他再小心一些,听太子话一些,事情就不会那么糟呢?
或许太子真的对小叔没有恶意,像寇为说的那样,并不会伤害小叔呢?
是不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呢?
濯雪斋的守卫远远就看到徐砚青在那边犹豫,上前几步来到徐砚青面前。
“三公子,侯爷还没回来,您要是有什么事,等侯爷回来再来吧?”
徐砚青刚刚冒出的那一点勇气马上被打了回去。
“哦,那我后面再来。”
他调转轮椅,便准备离开濯雪斋。
正在此时,远处的月亮门迈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颂身着一身黑色劲装,大跨步间带着劲风,满面寒霜冲着徐砚青走来。
“小,小叔......”
徐砚青话还没说完,就被几步来到面前的徐颂一个抬腿,从轮椅上踹了下去!
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徐砚青掉下轮椅还在草地上滚了三滚。
等他的大脑从一片空白中恢复思考能力,发现自己正扑在草地上摔了个狗啃泥,鼻梁狠狠砸在地面上,嘴里都闻得到血腥味。
双手用了半天力,他都没能把自己从地面上翻过来,还是冬禧从远处跑来,将自己扶坐起来。
小叔满面怒容,冷冷瞥了自己一眼,只抛下一句,“把他给我提进来!”
就转身进了濯雪斋。
徐砚青神思从震惊中回笼,只是看到濯雪斋门外的侍卫们,还有地牢的守卫们,都若有若无地向自己投来余光。
那表情是想看不敢
看,也是想嘲笑不敢嘲笑。
对,他们一定都在嘲笑自己。
要不怎么都一个个下颌紧绷,不敢看向这个方向?
徐砚青低下头,看到自己黑色的袍子上沾满了草根泥土,一只靴子掉了下来,露出里面沾了泥土的雪白袜子。
袜子和裤腿的缝隙里,露出一截自己羸弱纤细的,己经残废掉没有一点知觉的腿。
它白生生的,没有一点男人的力量感。
徐砚青弯下腰,努力想要拽下那截裤腿。
可是他做不到,还是冬禧帮他拽下去的。
还有自己头上,他伸手摸了摸,玉冠也歪了。
往日的那个即使双腿残疾也一丝不苟的翩翩佳公子,此时狼狈坐在人来人往的濯雪斋门前地上。
被所有人嘲笑。
嘲笑他满身污泥,一事无成。
嘲笑他双腿残疾,轻易就被人踹翻在地。
还嘲笑他一辈子像一只雏鸟一样,永远逃脱不出小叔的控制和保护.....
对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徐砚青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那光芒刺得他闭上双眼。
是来和小叔说明所有真相,让小叔小心太子的。
可是现在呢?
徐砚青讥讽一笑,他没有任何尊严,就这么狼狈地被小叔当着所有人的面踹倒在地。
可笑他昨天还在为太子是不是要对小叔不利而担心!
冬禧帮徐砚青拍掉身上的脏污和杂草,将他扶上轮椅,害怕地小声嘱咐:
“三公子,咱们快进去吧!小人还没见过侯爷生这么大的气呢!”
呵,就连他的身边人,都认为自己应该为他莫名其妙的怒火而担心是吗?
进了濯雪斋,徐颂早己大马金刀坐在了太师椅上,他一只手撑在旁边的桌子上,正冷冷盯着被人推进来的徐砚青。
犯下如此大的错处,还满面茫然冷漠,没有丝毫悔改之色,徐颂怒火更甚。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正堂,独留下叔侄二人,徐颂首截了当开口:
“我问你,姜姝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本垂头敛眉的徐砚青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来。
小叔知道了?
他试图否认,可是看小叔眸光中笃定的怒意,否认的话却说不出口来。
他哆嗦着张了两次嘴,最后敛眉低下头去。
看他这副心虚样子,徐颂就知道廖振东告诉自己的消息确定是真的了。
他额角狠狠一抽,伸手拽过桌几上的茶盏,冲着徐砚青用力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