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话?递什么话?”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的冷汗都快浸湿了的确良衬衫。·如\文?网′ !耕,欣*最,全′
他不是傻子,这种偷偷摸摸在鸽子市接头递东西的活儿,能是啥好事?万一跟敌特沾上边,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他可不想为了那还没到手的八十五块钱,把自己这辈子都搭进去。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追问:“老太太,这……这活儿它保准吗?可别是什么犯法的事儿,我这一大爷的名声……还有一家老小……”
聋老太太见他这副前怕狼后怕虎的怂样,心里暗骂一声“老废物”,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叹了口气:
“唉,中海啊,瞧你这点出息!老婆子我还能害你不成?也就是看你实在可怜,被林东那小子逼到这份上了,不然这来钱快的路子,我才不轻易告诉人呢。”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实话跟你说了吧,就是些南边那些有钱人家想知道的京城里的新鲜事儿。
比如哪家最近买了什么稀罕物件儿,哪家孩子出息了当了什么芝麻绿豆的小官儿,或者街坊邻里最近在传什么谁家媳妇跟谁好了,谁家公公扒灰了之类的荤的素的。
那边的人啊,就好这口,听个乐呵,解个闷儿。你就当是帮老婆子我一个忙,
替我那不成器的远房侄孙跑跑腿,他那边自然会把钱给你,而且啊,给的还不少,够你解燃眉之急了。^微\趣\小^说~ _首^发-”
家长里短?鸡毛蒜皮?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易中海眼珠子转了转,将信将疑。
如果真这么简单,那这钱也太好赚了。
可他总觉得聋老太太没说实话,那双浑浊的老眼里,似乎藏着更深的他看不透的东西。
他心里琢磨着,这老太太平时在院里就神神叨叨的,跟谁家都不算太亲近,但偏偏好像又知道不少事儿。
她那个所谓的“远房侄孙”,又是什么来路?
“老太太,这事儿……它风险大不大啊?我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易中海搓着手,还是不敢轻易答应。这年头,谨慎点总没错。
“风险?能有啥风险?”
聋老太太把搪瓷缸子往旁边石阶上一放,发出“哐当”一声闷响,语气也硬了几分,
“林东那小子可不给你慢慢想的时间!过了今天,你那八十五块钱要是拿不出来,哼哼!
你以为他会跟你客气?到时候别说一大爷的脸面了,你怕是连这西合院都待不下去!”
这话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在易中海的心尖上。
是啊,林东那小子是什么人?那是说一不二、心狠手辣的主儿!
今天要是交不出钱,他绝对会把自己往死里整!
到时候,别说养老了,怕是连老窝都保不住!
一想到林东那张年轻却冰冷的脸,易中海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秒!蟑?洁,暁-税?网· +更?薪~罪¢全*
“而且,”聋老太太见他神色松动,又加了一把火,语气缓和了些,
“这也就是我老婆子跟你几十年的老邻居了,才指点你这条明路。你要是不乐意,我找别人去。
这年头,缺钱想挣快钱的人,挤破头都找不到门路呢!你可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到时候,你别后悔!”
易中海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急了。
他娘的,这老太婆是掐准了老子的软肋啊!
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今天这关可怎么过?
去哪儿弄那八十五块钱?家当都变卖完了!难道真的要把房子也卖出去?!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里天人交战。
一边是未知的风险,一边是迫在眉睫的债务。
“老太太……这钱……能给多少?”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
聋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你放心,误不了你的事,只会多,不会少。至少,够你还了林东那笔,还能剩下点让你缓口气。”
够还钱,还能有剩余?
易中海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他现在太需要钱了!
他咬了咬牙,心一横,妈的,拼了!富贵险中求!
只要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冒点风险也值了!
“老太太!这活儿,我接了!您说吧,怎么干?什么时候去?去哪儿?”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都变得有些发狠。
聋老太太见他终于松口,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悲悯的样子,慢悠悠地说:
“这就对了嘛,中海。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呀,就是太要面子,瞻前顾后的。这年头,面子值几个钱?能填饱肚子还是能还债?先把眼前的坎迈过去再说!”
她颤巍巍地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纸卷,递给易中海:
“喏,这是信物,也是你要传的消息,里面的东西,你可千万别私自打开看,对你没好处。
你拿着这个,今天晚上,天黑透了之后,去城南的鸽子市,找到一个戴着狗皮帽子,嘴里叼着长杆旱烟,左手缺了根小拇指的汉子,把这个交给他。他自然会把钱给你。”
易中海接过那小小的纸卷,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
他捏了捏,里面似乎是几张叠起来的薄纸。
是什么样的“家长里短”需要用油纸包得这么严实?
还要找个缺指头的汉子接头?
他心里越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但话己出口,钱的诱惑也实在太大,他己经没有退路了。
他想打开看看,确认一下,但手刚碰到纸包边缘,又猛地缩了回来。
聋老太太那句“对你没好处”像警钟一样在他耳边敲响。
“记住,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那个接头的。传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聋老太太再次叮嘱道,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尤其是林东那小子,他鼻子灵得很,要是让他知道了蛛丝马迹,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易中海连连点头,额头上汗更多了:“我明白,我明白!老太太您放心,我嘴严得很!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他心里却在疯狂盘算,这聋老太太神神秘秘的,这纸条里到底写的什么?
万一真是通敌卖国的大事,他岂不是成了帮凶?
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行,绝对不能自己去!太危险了!
他脑子飞快地转着。
自己目标太大,院里院外认识的人多,万一在鸽子市被哪个熟人撞见,或者被公安局的人盯上,那就全完了。
得找个替死鬼!一个就算出事了,也牵连不到自己,还能把事情撇干净的替死鬼!
谁合适呢?
他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闪过院里几个人的脸。
刘海中?不行,那老东西官迷心窍,但胆子小,成不了事,万一吓尿了反咬一口就麻烦了。
阎埠贵?那老抠搜更不行,见钱眼开,但精于算计,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给足好处他才不干,而且嘴巴也不牢靠。
忽然,一个瘦小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棒梗!
对!就是棒梗那小兔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