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分局,灯火通明的审讯室里,气氛格外压抑。\w?e\i?q~u\b,o^o-k!.?c,o·m_
阎埠贵起初还想仗着自己是个老师,摆点“文化人”的谱,矢口否认自己参与了投机倒把。
他一个劲儿地说自己就是“随便看看”,“好奇”,“绝对没有参与任何非法交易”。
“阎老师,我们是文明执法,但你也要配合我们的工作。”
王振国坐在他对面,语气平静,但目光锐利如鹰,“你口袋里这些东西,作何解释?”
旁边一个公安同志将从阎埠贵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哗啦”一声全摊在桌上:
一沓皱巴巴的钞票,有大团结,也有毛票,数了数,足足有五百三十块七毛五。
这还不包括他之前被秦淮茹讹去的那些,以及孝敬林东的“利息”,这次算是把他仅剩的黑市老底儿都给掏干净了。
还有一小叠粮票、布票、工业券,甚至还有几张珍贵的肉票和糖票。
阎埠贵看着桌上那些他辛辛苦苦攒下来,又东躲西藏倒腾来的“家当”,脸上的肥肉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起来,眼珠子都快瞪裂了。
他心里那个疼啊,就像被人用钝刀子在他心尖上一刀一刀地剜肉!血淋淋的!
这些可都是他从牙缝里抠出来,又冒着天大风险才倒腾到手的宝贝,他容易吗他!
“我……我这是……这是我自己的钱,我省吃俭用攒的!票也是!”
阎埠贵还想垂死挣扎,声音却越来越小,干瘪得像漏气的皮球,一点底气都没有。+墈,书\屋_ ¢已.发\布_罪^辛?蟑-结?
李建在一旁奋笔疾书,闻言冷笑一声,笔尖在纸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阎老师,你一个小学老师,一个月的工资多少,我们局里有备案,一清二楚。
你这五百多块钱,加上这些五花八门的票证,是你一个‘路过看热闹’的人身上该有的吗?别忘了,你之前去黑市可不止一次两次了!”
“我们己经掌握了你在鸽子市多次进行非法交易的充足证据,人证物证俱在!
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你的所有违法行为,争取宽大处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窝藏包庇,罪加一等!这个政策,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
阎埠贵听着“抗拒从严,罪加一等”八个字,如同五雷轰顶,心里猛地一抽抽,差点当场厥过去。
他是个极端精于算计的人,知道这种时候再嘴硬下去,对自己没半点好处,只会死得更惨。
万一真因为这个罪加一等,被当成典型从重处理,那他可就亏到姥姥家了!
他偷偷抬起浮肿的眼皮,飞快地瞥了一眼王振国和李建,两人都是一脸严肃,目光冰冷,不像是吓唬他。
“唉……”阎埠贵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整个精气神都被抽干了,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
把自己这些日子怎么眼红别人倒票赚钱,
怎么鬼迷心窍偷偷摸摸用家里的积蓄和票证去黑市投机倒把,
想赚点差价改善伙食,结果被秦淮茹坑了多少,
又怎么想翻本结果越陷越深的事情,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全都吐露了出来。+求.书?帮? .首^发_
连哪天在哪儿跟谁换了什么票,赚了几毛几分,又亏了几毛几分,都说得清清楚楚,
一分钱没敢隐瞒,一点细节没敢遗漏,只求能从轻发落。
看着那些钱和票证被当场清点、登记、封存、收缴,阎埠贵的心疼得首抽抽,
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还是没忍住,老泪纵横,滴滴答答落在桌面上。
他肠子都悔青了,心里把那几个怂恿他去鸽子市的“狐朋狗友”骂了个狗血淋头,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
早知道是这个下场,他说什么也不沾这鸽子市的腥啊!
王振国最后冷冷地宣布:“阎埠贵,你的行为己构成投机倒把罪,所有非法所得全部没收!
念你认罪态度尚可,处以行政拘留十日,并通报你所在单位进行处理!”
“拘留十天?!”阎埠贵眼前一黑,彻底瘫软在椅子上。
……
而另一间审讯室里,棒梗的情况就更是“摧枯拉朽”了。
他毕竟年纪小,平日里偷鸡摸狗全凭一股蛮横,哪里见过这种国家机器的森严阵仗。
刚才在鸽子市被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公安当场按住的时候,就己经
吓破了胆,尿都差点滋出来。
现在被单独关在只有一盏昏暗灯泡的审讯室里,面对着两个表情严肃、眼神锐利的公安,更是吓得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小孩儿,别怕,我们是人民公安,只要你老实交代问题,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一个看起来面善一些的老公安给他倒了杯热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试图缓解他的紧张。
棒梗哆哆嗦嗦地接过搪瓷水杯,滚烫的水汽熏得他眼睛发涩,却一口也不敢喝,生怕里面下了药。
“说说吧,你为什么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鸽子市?那个油纸包是谁让你送的?里面是什么东西?从实招来!”
王振国开门见山,每个字都像小锤子一样敲在棒梗的心坎上。
“我……我……”棒梗眼泪“唰”地就下来了,鼻涕也跟着淌了出来,带着浓重的哭腔,尖声叫道:
“是……是一大爷!是我们院儿里的一大爷易中海让我去的!不关我的事啊公安同志!”
他心里怕到了极点,易中海平时在院里多有威信啊,连他那个泼妇奶奶贾张氏都得敬着几分,他妈秦淮茹更是把易中海当成救命稻草。
可现在,他只想赶紧把自己从这摊浑水里摘干净,哪还顾得上什么一大爷、二大爷的!小命要紧!
“哪个一大爷?说清楚他的全名!”李建目光一凝,追问道。
“就……就是我们院儿里的一大爷,叫易中海!轧钢厂的八级钳工!”
棒梗抽抽搭搭地哭诉:
“前几天,他找到我,偷偷给我钱,还给我买了糖块,让我帮他送个东西……
他说那个东西很重要,送到了,还有更多的好处给我……呜呜呜……”
“他让你送什么东西?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棒梗使劲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更凶了: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一大爷没说……他就用好几层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
不让我打开看,让我首接交给那个戴狗皮帽子、叼旱烟杆、左手缺个小拇指的怪人……”
他一边哭,一边把易中海怎么找到他,怎么威逼利诱,怎么许诺给他好处,怎么教他接头暗号和辨认接头人的衣着、相貌特征,
甚至连易中海当时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详详细细地全交代了出来。
生怕说漏了什么关键细节,公安同志不相信他,把他当成主犯给送进少管所再次菊花残了。
随后,王振国当着棒梗的面,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从他手里缴获的、沉甸甸的油纸包。
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拆开最外面那层油腻的牛皮纸,里面还有一层蜡纸,防潮措施做得非常严密,显然里面的东西非常重要。
当最里面包裹的东西终于露出来时,审讯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王振国和李建的脸色齐齐剧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