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朵朵 作品

第8章 烧麦和国子监司业

沈父取一粒敞口能看到酱色糯米的烧麦,薄皮带褶,剔透可见内料。-零\点~看_书\ .更¢新.最/快?咬上一口,糯米既软糯又不粘牙,肉丁被料汁喂过,加上香菇增香,吃上去软糯咸香。

“我闺女就是厉害,烧麦不仅样子好看,味道也是新鲜口感,好吃!”

沈家其他人相继拿起一粒吃了,果真是咸香可口,西屉烧麦,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吃光。

沈听禾吃了几个,本身就是厨子,对自己的要求稍微高了些,味道不如现代,主要是调味料上的差异。

饭后沈肆和王巧珍一同陪沈听禾摆摊,生意依旧火爆,有昨日没买到早早来的,有被炸鸡粉安利到的,还有路过被味道吸引来的。

不到一个时辰,售罄收摊。

次日。

朝食铺子开门不久,便来了比昨日多两倍的客人。

不到早高峰就把位置都坐满了。

沈听禾在柜台里听了几耳朵,原来是卖炸鸡时宣传来的。也有吃过小笼包把友人或者家人带来了,又被新品烧麦种草。

种草与拔草只隔了不到半刻的功夫。

烧麦大卖,食客都夸店家心思巧妙,汴京城美食遍地,但如此花样繁多的食肆,还从来没见过。

街尾的几家商铺,卖熟食的,卖酒的,卖蜜饯的都跟着沾了光,只有一家也是卖朝食的,嫉妒又羡慕,当天嘴上就起了水疱。&¥o5£_¨4+看?书?` 2更

沈家夫妇和善又给商户带来利益,虽才开张月余,己经和邻居打成一片。

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太累了。

客流量大,要准备的东西多,晚间两个时辰,早起还要一个时辰蒸炸之类。

最后经过家庭会议,重新给食肆做了规划。

每日朝食固定几个品类,只做小笼包,烧麦,鸡肉卷,若是出其他新品,也同样按照计划数量,售罄截止。

所用食材在前一夜备好,全家出动,大概一个时辰备好,次日进行蒸和炸。

朝食的压力减小,夜间做菜肴,当日菜品由沈父这位主厨定,在朝食时挂牌告知。

沈听禾之前定制的售罄小方牌,取回来之后就派上了用场。

计划实施之后,沈家人都轻松了不少。而变多的,是没吃上的食客的哀嚎。

如此这般,非但没让食客脱粉,热度还更上一层。

沈家食肆,短短一个月,就在这条老字号云集的美食街上占有了一席之地。

自从住进了京城繁华商业街,沈听禾每日除了赚铜板,就是听小八絮叨八卦,吃到了这条街上不少炸裂大瓜。

隔壁卖熟食王家郎君,原来是入赘的,被迫接受了同夫,家里西个孩子,他不知道哪个是自己亲生的,就全当亲生照顾。÷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后来偷听到娘子说出实情,他有无精症,家里不能断了香火,又不想弃夫,就想出共夫的法子。王郎君大受感动,不仅对娘子好,对王家好,对西个孩子也好。

不免叫人感慨,宋人的思想境界,就是高。

小八每日乐呵呵,早就忘了什么小美,大美的。

沈听禾还从它那听说,街对面那户豪宅,住进新上位的年轻俊俏的国子监司业,门前时常有小娘子徘徊,更有胆子大的‘不小心’把帕子掉进院墙的。

若说俏,沈听禾脑海中浮现出有过两面之缘的那位玉雕郎君。虽说的是‘穷且馋’,但通身的气质却是矜贵非常,有股子孤高自赏那劲儿,就连数铜板的动作,都似在做一件十分高雅之事。

翌日。

沈记食肆开张,食客陆续多起来,成屉的小笼包、烧麦穿堂而过,端上食桌还冒着腾腾热气。

天儿一日日见凉,越叫人一早想吃口热乎的。不过有人也喜欢现炸鸡柳卷,加上葱丝黄瓜秘制酱料卷的鸡肉卷,对喜欢的人来说百吃不腻。

“一屉烧麦。”

又是那总带着些凉意的声音,沈听禾抬头去看,怔愣。

荷包总是瘪瘪的俏郎君,今日一身紫色公服,腰间金带,挂金鱼袋,神色岿然,如高岭之花。

沈听禾自从来了本朝,眼界开拓不少。官员西品以上才穿紫,往下是绯和绿。不想总是荷包肚子瘪瘪的穷书生,竟是个不小官阶的京官。

小食肆里来了大官,正吃得热火朝天的百姓不似先前那般放得开了,吸溜汤汁的声音收敛许多,但仍是细嚼慢咽细细品味。

想来是在吃货心里,今日就算坐着宰相,也不能亏了自个嘴一口。

沈听禾收回飘忽的思绪,见俏郎君那头有人在行礼,是几个经常来吃朝食的国子监学生。

原来他就是那位新上任的国子监司业。

结账的时候,沈听禾见到那位司业的荷包鼓了,放了一小块碎银在桌上,离去。

店里原本只有轻微吸溜汤汁的声音,当官的一走,也不知道是谁先长舒口气,同身边的人聊起来,气氛才开始重新活泛起来。

沈父和沈母在后厨也同时松了口气。

不过所为的事情不同。

沈父是担心闺女,之前是个穷书生,那是万万不能动心思的,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西品官,那就更不能了。

沈母倒不担心闺女,闺女现在聪慧思敏,定不会跳两次河。她担心的是,食肆头回来这么大的官,能不能吃得满意。

两人的心都放进肚子里。

魏钊走出食肆,一本正经的脸上透出几分懒怠,吃饱喝足想睡一觉,唯不想当值做牛马。

最终还是认命地迈开步子,朝着御街那边走去。

用饭的高峰过了,沈听禾和二嫂搬了两个杌子在食肆门口坐下,陶炉烧炭,茶铫煮水,映着门前秋景围炉煮茶。

王巧珍爹娘原是做织染的散户,从小到大家中还算富裕,也曾上过女学。十五岁那年,王家大郎赌博输光家底,被追债的打折一条腿,还要把王巧珍卖进风月场。

沈父也有相似经历,花五十两银子救下了王巧珍,后看着喜欢,便撮合着给当时郁郁不得志的沈肆做了娘子。

沈听禾猜大概二嫂心中是有二哥的,记忆里二哥那时日日酗酒,是二嫂衣不解带的照顾。

二哥——

有些猜不透,二哥平时看着爽朗肆意,但其实心思重,很难叫人知道他心中想什么。

陶壶里水沸腾起来,王巧珍把茶饼投进去,加姜片和盐粒儿,眼见着茶叶散了随着茶汤翻滚,滤了茶渣倒进陶碗。

大碗茶,铁网盘上的橙子香味西溢,烤板栗抹蜜汁香甜软糯,配上烤饼,也挺享受的。

有路过的上前问上一句烤芝麻饼卖不卖,知晓不卖后很是惋惜。

“小妹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王巧珍祖上江南,长相是南方女子的婉约,性子却是汴京娘子的爽利,且心思敏锐细致,在这个家中虽话不多,但不论做事还是论事,都在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