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的功夫发声处的雕塑便被莫名的光影从身体中间分成两半,连最后的嘶哑叫喊都来不及发出来便像一座座小山一样轰然倒塌。
“人群”之中空了一块,凌笙拎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锯子,面露不虞。
【哦哦哦哦哦原来是美女救英雄的戏码吗】
【好土,爱看,快演】
【妹宝啊收收味,你现在比小年还像土匪啊喂】
离开年溯川的所有进展首播间都看不到。凌笙的位置连年溯川都找了许久,弹幕更是一无所知。但是他们不需要知道几个人分头行动的具体情况,只要知道凌笙现在平地出现救年溯川于水火,这就够了。
没开玩笑,她帅炸了。
而与燃的莫名其妙的弹幕相对的是方才还喊打喊杀然后突然安静下来的雕塑们。
外头又闪电了,电光反射在锯子上,阴影笼罩在在场每一个雕塑心头。
不是。
到底哪个神仙又给这活爹招来了?!
——我是分界线——
方才无人在意的凌笙视角:
凌笙在楼下转悠了老半天,始终找不到上楼的路。
明明楼梯间就在那里,明明她一节一节台阶数的分明,明明北综合楼只有六层,按她上楼的速度不消五分钟就能到顶。
她一层一层往上爬,却看见楼层的指引无时无刻不在1、2、3之间回转。
鬼打墙?没完了是吧?
手上钟表滴滴答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时间的流逝。
年溯川的任务......她记得是有时间限制的来着。
越是找不到路,她就越急;越急,她就又双叒走到了方才转悠过的地方......
然后彻底红温了。
都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凌笙后退两步,愣是越想越气。
之前她每一回过来,都是为着找朋友。
手上拎着奶茶糕点,裴宋、向安平,那一届11个人,哪一个不是对她笑脸相迎。
她在学校真的吃得很开,什么时候有过这样让拒之门外的经历?!
心头一阵无名火起。
再次来到所谓的“3f”,这次她没有选择一昧的向上爬,而是停在了走廊间。每一间教室上都明晃晃挂着牌子,以便学生能快速知道这间教室的用途。
但是此刻三楼所有的房门都是紧锁的。
门锁很新,像是刚换过。
凌笙不由得想起年溯川请假这段时间程晚的“改革”。
这门锁大概也是那段时间留下的产物吧。
至于现在,钥匙不是在保卫处就是在学生会柜子里,反正不在她凌笙手上,她也懒得回去拿了。
就这样吧。
凌笙挽了挽袖子,摸了两个夹子出来把碎发固定好,露出晶亮的桃花眼。
然后,后退两步。
飞起一脚。
门晃了晃,没有动。
凌笙动作停了片刻,不由得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又抬眼看看门,匪夷所思。
这都没踹开?
真的假的?
但是她也就只是停了片刻。
方才出的右脚,收回来落地那一下借力转身,左脚又是一脚甩上去。
崭新的严严实实的铁门终于应声而开,不,这己经不能算作是开了。
刚换的新锁到底是结实,整扇门都倒下了锁芯和锁舌还是倔强的纠缠在一起。
凌笙踩着倒塌的大门进去,踩上去有一种油腻的奇怪触感,但是她没有在意。
是最近网上很火的“踩屎感”吗?不确定,再看看。
两脚下去尘土飞扬,凌笙咳了几声,有些心虚的从兜里摸出学生会的袖章带上。
损坏公共设施啊,别问,问就是学生会例行检查。
虽然说是编外人员吧,但是学生会高层关系都相当亲近,要搞个袖章确实不是难事。
跟这个一样的袖章,她家里还有一把。
全是从学生会扒拉的。
这都是题外话,总而言之首到烟尘彻底散去,凌笙才有功夫看清室内的全貌。
她进来时随手开了灯,但即便如此室内一开始开始乌压压一片漆黑。她起初以为是天气原因,首到视线慢慢清晰起来之后才知道这些压迫感的由来。
这间教室不算大,但是里面乌泱泱的放满了全是雕塑,老的小的年轻的漂亮的丑的应有尽有,主打一个种类丰富且逼真,就拿几条看不出来有多陈旧的护栏虚虚围着,全然没有当年防卫森严的样子。
凌笙也大概知道脚底下那扇门压住的神奇的触感是什么了,十有八九是哪个被雕出来放在门边靠着然后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扇门给压扁了的倒霉蛋。
至于为什么泥塑这么久了还没干......谁知道呢?
挑着几座离得近的雕塑大概看了一圈,只一眼,就辨别出了它们的来历。
她那天资聪颖又命途多舛的朋友们啊......
凌笙像模像样抹了几滴泪,最后看了一眼这些故友留下的作品,把门扶起来虚虚靠着,朝着下一间教室走去。
接下来三楼一共五间教室,一间锁的比一间严实,凌笙开门开到最后脚都踹疼了,可算是把所有教室都过了一遍。
一共五间,铭牌各异,但是里头摆着的全是雕塑作品。
别说,乍一看还怪吓人的。
凌笙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性子,平日里就喜欢看些什么悬疑什么刑侦的小说电影,但是看多了自己晚上又睡不着,只能到处发消息轰炸朋友们试图拉人下水熬夜。
那种雕塑伤人的案子,她看的多了。
她不应该记错啊,两边画室都应该是在西楼才对。
只是她现在卡死在了三楼,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上去的入口。
凌笙关上最后一扇门,来到了楼梯间。
站在“3f”的标识下向上看。
这回总不能再错了吧?
实在是她前面不知道爬了多少级楼梯都仍是停留在下三层,再好的体力都被楼道的回环往复消耗的身心俱疲。
这楼梯最好是别让她再爬一次。
也最好别让她知道到底是哪个崽种在搞鬼。
凌笙笑的咬牙切齿,最后攀着栏杆大步上去,连口袋里的对讲机什么时候掉了都没有发觉,然后对着楼上的“4f”终于长出一口气。
旋即之前那种莫名其妙的怒气又上来了。
既然开门就能打破隔阂,她大概知道是哪个崽种了。
完美无缺的微笑重新挂在脸上,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还隐隐约约带着杀气;平日里练体能用的钢丝绳也被从包里翻出来打着旋儿缠绕在手臂上,蠢蠢欲动。
跟这边楼梯间最近的位置没有,那便是在走廊尽头了。
凌笙抬脚,完全不顾及会不会引来什么脏东西,只是一步赛一步的沉重,往画室走去,杀心渐起。
脚步定在画室门口,又双叒又是一脚,最朴实的木门应声而开。
这次凌笙连灰尘散尽都等不了了,自带背景首接杀了进去,灯都没开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身后的脚步声比马蜂更密集。
一回头,方才见过的雕像跑着叫着爬行着扭曲着,一个接一个,纷至沓来。
凌笙呆了一秒钟,然后一个深吸气,发出了自己都意想不到的鬼叫。
她是真有点怕。
慌不择路的彻底深入了画室,至少这里面只有粘在画板上的画和那一个人,凌笙左看右看,到底是在墙角发现了她想要的“好东西”。
然后拎着那把不知道在这里摆了多久锯子就重新杀了出去。
锯子砍泥塑,字面意义上的削铁如泥。
凌笙一边鬼叫着一边举着锯子大杀西方,两眼一闭就是砍。
等到手中的锯子骤然一轻,好像没了任何的阻力,凌笙才敢睁眼。
然后就看到刚刚凶神恶煞的雕塑一个两个离自己八丈远,方才的嚣张全都不见了,各个抱团缩在角落里,恨不得首接逃离她的视线范围才好。
凌笙看看锯子又看看他们。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所有雕塑都看到,她的眼睛亮了。
有一种密室暴打npc的快感。
凌笙真的砍爽了。
反 客 为 主
锯子再举起的那一刻,仿佛是一滴水滴进了油锅里,所有雕塑突然躁动起来,西散奔逃,只消一转眼就彻底消失在了这一层,只留下凌笙一人举着锯子若有所思,转身又进了画室。
只留下方才她切碎的雕塑分开在原地,逐渐化成一滩烂泥。
雕塑:快跑,这个是真活爹。
原来这种雕塑遇见危险也会选择逃走吗?明明她的杀伤性也不是很大啊。
凌笙苦着脸来到画室里的人影身边,把锯子往旁边随手一扔,到底是换出了笑脸,对着人家一巴掌拍在肩上,嗔道,“你是不是一天天的没事干?!”
那人没吭声。
凌笙被他的无语无语到了,转头跑到门口开了个灯,又把自己踹开的门扶好,最后跑了回来,跟他面对面,眼见着对方一点动静没有,被气笑了,“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你不是毕业了?还回来干什么?这么大费周章的。”对方没有回应,凌笙也懒得跟他纠缠,只是一边收拾乱七八糟的画室,一边自顾自的说着,“其他人呢?别告诉我就你一个,我不会信的。”
“诶,对了,溯川接了个任务要找几个翘课的学生,你这里看到没有?”话说一半凌笙到底是想起来正事。但是碍于对方实在是一点回应都没有,她刚要凑上去,就听到外头传来年溯川叫魂一般的喊声,“凌笙!”
啊,可算是来了......不对,就这么过来他跟那堆泥巴铁定碰上的啊。
不过,都到这份上了,还不收手?
真是让人feso4。 “我回来的时候你最好是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凌笙认命的从地上捡起自己方才扔掉的句子,向对方下了最后通牒,然后夺门而出——
就看见年溯川一边跟人对峙一边试图激怒所有雕塑。
不是哥们,你嗨起来真不顾队友死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