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本部校门开始所有的安排,虽然杂乱却也称得上是紧锣密鼓,一开始申请活动的原因早就被凌笙抛到了脑后。
“那肯定是——”“别在那里扯话题想理由,我知道你不是头一天过来。”刚想了个还算圆乎的借口就被郭嘉致无情打断,凌笙站在围墙上吹冷风,感觉天气和郭嘉致的话合起伙来在抽她大嘴巴子,抽的她脸生疼,到最后也只能憋出一句“我不记得了”。
不是她有意要瞒,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怎么会呢?不应该啊。
她明明连刚看过一遍的读都读不顺的古文都过目不忘啊。
谁把她脑子吃了?
再回想起当时仓促做决定的起因,只记得是个难以言喻的噩耗,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悲恸。
像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幻境,拼尽全力打出了最不尽人意的结局。
具体的事件被抹去,只留下梦醒时心脏的剧烈跳动和大口的喘息,好像用力活着就能换取一线生机。
一个显而易见的be。
她拒绝接受这个结局。
学生会众人拆开来看哪个不是天骄?只是因为优秀所以凑在一起才有了“学生会”的名号。
多少学生会行政被学生背地里蛐蛐说不懂决策胡乱策划......起因是每个人各司其职。
因为有人兜底,所以无所不惧。
不做不代表没有单独完成任务的实力。
凌笙记得自己在那个预兆出现的半小时之内做了五份策划案出来,虽然自己也知道做的很烂但是至少有了一线希望,于是连错别字都来不及更改就首接送去校董会签字。
好在最能挑事儿的那几位校董那段时间应该是不在,剩下的人草草翻了两下就把申请顺利的给她批了下来。
送检的全过程交的是体育组,年溯川到文件下来了都不知道有这个事儿。
“......这边我会想办法拖住。”郭嘉致大概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除了叹气还是叹气,“总之想办法尽早结束活动回来。”除了电流声自带的混响,对面是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嘈杂,郭嘉致难以招架,最终费力的切断了通讯。
凌笙看着再无动静的对讲机愣了两秒,抓着花名册的手指收得越发紧了。
想不起原因,就没有办法提前做对策。虽然一时间代入不了当时做策划时候的心境,但是想来当时如此着急的全校出动,那便是校内有问题。
避人,年溯川无论如何都必须来学校,他们也没有办法劝说要避的人不来学校。
真要是想避人那便是完全走不通的死路,就算学生会所有人都耗干了脑细胞估计也想不出来能解决的办法,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不用这么大费周折。
回想了一圈,凌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她举校迁移,为的就是避事。
具体是什么事,她想不起来了,只觉得但凡往深处挖一点点就头痛欲裂。
想不起来,那就现推。
凌笙从围墙上一跃而下,找了个长椅做桌子,把手上现有的所有花名册铺开最终成功的在里面找到了一张白纸。
“既然当时的首要选择是离校,那就说明这件事本来应该发生的地点是校本部,”凌笙挽袖提笔,“原地点”三个字落于纸上,“并且这件事集学生会所有人之力都难以抗衡,所以首要选择是躲而不是硬刚。”
于是又在旁边写下“难为”二字。
“人祸可躲,压力可以平摊,想尽办法必须通过转移位置才能躲开的是......”凌笙的视线越过眼前的田径场投向远处塌了半边的天。
“是天灾。”
——【我是分界线】——
年溯川到午休铃打响也还是没有找到年溯棠,回忆了一下寻思对方对于校规的熟悉程度应该一点都不亚于自己,怎么说都不至于在生长了这么多年的学校里冲出一条死路,便暂时把她的安危放在一边,套上袖章开始执勤。
大概每栋楼都随机挑了两层,没有发现逃课的学生。年溯川拿着签到本回了学生会办公室,看着学习部体育部组织部文娱部的执勤干部一个一个的经过自己来提笔签名。
等到所有的执勤工作做完,拿起签到本一看,学生会的花名册上只有三个空位。
郭嘉致、冉东临,还有他自己。
摸了只笔把自己的名字补上,年溯川终于想起来今天好像从头至尾都没见过这两人。
可是,如果按照他补全的策划走,空白的应该只有一个位置才对。
按理说本部应该是有一个人留守,那个人就不会出现在新校区的范围里,自然也不会有机会在签到本上签名,只是不知道是谁。
虽然按级别来看很大概率是郭嘉致,但是这并不能解释冉东临去了哪里。
再仔细一回想,自从今早拿了东西各自分别之后,不管是郞桥程晚还是祝子昂,他到现在逛了这么大一圈都再也没见着哪怕其中一个了。
检查周身,包又双叒没了,原本结结实实扣在手腕上的手环也不见了踪迹。
他们都在说年溯棠来过,了解完事情之后应该会帮他接管剩下的所有琐事,东西应该都在她那里不用担心,至于这丢了的人......年溯川一阵头疼。
没记错的话手头还有好几个主线支线任务挂着几天没动了,这两天不是在找人就是在找人的路上,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没了手环只能看办公室里的挂钟,巡楼确实是个打发时间的工作,一转眼都逼近下午项目开幕的时间了。
窗外开始传来三三两两的脚步和交谈声,是学生起床了。
任务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推动,活动也做的一塌糊涂,一转头身边的人还都丢了个干净......年溯川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前往广播站镇守下午的项目,但是没见着亲友们还是不由自主的挂心。
这不是他们如鱼得水的s校,这是危机西伏的副本。
虽然他是没感受到其中蕴含了多大的威胁,但是规则但凡少背一条都不知道在这“学校”里要多多少生存压力。
外面从稀稀落落到人声鼎沸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是下课铃响了。年溯川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往田径场赶。
现在到处找人显然不是个事儿,往外头走说不定还能有点不一样的收获。
那万一他们真就那么闲,大中午的有时间休息都不回办公室,就非要在田径场等着他呢?
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又不是完全没有。
说到底还是亲自走一趟比较安心。
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