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席活动的学生会礼服还是给运动员单独派发的运动装,夹在人海之中他一件都没有看到。
放眼望去是清一色的蓝白校服,年溯川几乎要被闪瞎了眼,抬手遮了遮这才好受些。
一首走到广播室调了调椅子坐下,除了个别眼熟的学生干部,平日里亲近的那几位,年溯川还是一位都没有见到。
广播室里的另一套广播设备早早的就被搬上了主席台,隔着窗都可以听到今日的广播员催促着检录的声音。
是下午场的项目快要开始了。
检录处找过了,主席台也走了一圈,要是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的话,下午不论是看台还是跑道都没有了能镇守的人。
瞎搞。
此时年溯川心里说不准是担忧多一些还是慌乱多一些,但是没有心思去在意那些多余的情绪,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下午有项目的不止一个两个。
主动躲藏还是被动受困,究其都是失踪的结局。
当检录处的广播喊响了第三遍,他们还是不会冒头吗?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拿朋友的安危做赌,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再找不着人就算他没有动作,这个天生就像脑壳缺了半边的副本估计也不会给他们几个安排什么好下场。
于是摸出对讲机:
“检录处?把教师组的短跑插到今天最前面来。”
有人来找茬说今个儿上午不够热闹,他都知道了。
还有什么比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老师奋力拼搏更能调动起学生情绪的项目?
不管是于公的团体责任感还是想要看老师或奋勇向前或出糗的私心,对于学生而言这都将是今天最热血的项目,没有之一。
等到对讲机那边传来一声短暂而清晰的“收到”,年溯川把对讲机挂回腰上。
这些项目一起,正常进行的话,一个小时差不多。
他得在这来之不易的时间里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找回来。
——【我是分界线】——
不远处的实验楼顶,祝子昂收起了平日里所有的吊儿郎当,手上抓着望远镜看得入神。
找了一圈同样被一模一样的蓝色海洋闪瞎了眼,最终放弃了搜寻,收起望远镜看看旁边的人,“你不是说是来参会的吗?下面广播都快播烂了你还不下去?”
“不着急。”祝子昂一开始挂在胸前的墨镜早就被他抢了去,并且对方视力明显比他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光凭裸眼往下一顿看就将所有的布局了然于心,然后顶着祝子昂要杀人的眼神把墨镜叠吧叠吧收进口袋里,戴上帽子一挥手,“走吧,看看去。”
也不知道这个校区的运动会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先逛逛再说。
后面那一群人没有一个愿意给祝子昂多余的眼神,像是早就设定好的程序一般学着他的动作戴上兜帽,跟着排成一列纵队,走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下了楼。
楼顶风不小,连祝子昂起了个大早拿发蜡抓了一早上的头发都吹得乱飘。他靠在围栏上注视着他们下楼,既没有多余的表示也没有跟随的意愿,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到底是不常来学校,连“熟人”这种东西都格外稀少。
以至于自从进校开始就没有见着雷跃的人之后,身边完全无人可用。
他有背景,惹不起,这一点学校但凡有点职位的学生都清楚。
凭着家里的关系顺利的拿到了团委会长的位置,一开始是有点不甘心的,因为学生会掌权更多,但是学生会要求的是绝对的实力,不是单单靠砸钱就能拿下的。
家里关系实在是过硬,以至于有很多人根本就没有了解过祝子昂的真实水平。
更多的时候他都是以一个目不识丁的纨绔形象示人,包括说给年溯川留下土匪印象的那次交流也是如此。
但是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水平。
特长的花拳绣腿是一个不落的,真要上台是一个专项都拿不出手的。
别问他为什么不跟学生会争大权,问就是悄悄看了一遍学生会的年终报告之后自请下堂了。
包括说当时跟土匪一样擂进老校区的学生会一顿清扫,也完全是刚上任为了虚张声势展示一下自己强硬的做派。
但凡当时有人多拦他哪怕一下,他绝对掉头就回新校区,不会有哪怕一分一毫的犹豫。
团委就团委吧,至少能分管一个校区,也不用跟学生会做正面竞争。
就算要争,他躲开不就行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但是在s校里,光有背景还真就不行啊......祝子昂的视线从那一大帮子人身上收回来,看向自己的手心,然后缓缓握紧。
没看团委的势力范围都让人压缩成什么样了吗?
在哪里都应当是实力说话,s校尤其。 正想着,却突然感觉掌心一阵发热。
原本凝实的目光混沌了片刻,再次聚焦时,沿着经络往掌纹边上生出了黑色的纹路。
像是感觉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祝子昂揉了揉再去看,还是一模一样的效果。
甚至还在不断沿着血管往指尖延伸。
这是,什么?
迷茫之中,楼下的广播又开始响,只是不同于学生的播报,这一回的广播明显来自机械,还带着几分生锈的哑。
【检测到副本部分崩坏,所有生物获得异能】
异能......吗?
祝子昂很轻很轻的“啊”了一声。
手掌打开,抓握于栏杆之上。
s校工程组引以为傲的施工质量顷刻间变得粉碎。
平淡的目光逐渐变得狂热。
是他为之疯狂的。
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