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的情况确实有些超乎常理,好在他的动作足够快,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传闻中的鬼怪所惧怕的,再一联想操场边的花坛里就种了桃树,跑下去随手一折回来又是杀气腾腾。
不管是真的鬼怪还是有人装神弄鬼,今天他势必都要将对方就地正法。
在学生会的管辖范围里、他的眼皮子底下犯事?
怎么敢的?
充满诱惑的恶魔低语落下,年溯川上前一步首接踩上了主席台最近的桌子,不顾身边校领导阴沉的脸色,抄起桃枝首接挥下——
啪——
速度之快甚至打出了些许音爆,却没有碰到任何阻碍,而是首接抽在了桌上。
广播的声音停了,周遭都静了片刻。
原先就欲言又止的副校长脸色都青了,身后的教务处主任嘴唇煞白,摇摇欲坠。
周围的学生大气都不敢出喘,要么捂住嘴侧头窃窃私语要么假装对场上赛事全神贯注看得津津有味,反正是不敢表露出分毫对于这场闹剧的在意。
学生会长亲自掀桌,闯大祸了这是。
往小了说可以是上一任会长御下不严识人不清选了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继任,往大了说就是学校高层有心隐瞒完完全全屈服于权势。
不管是哪一条理由讲出来都算不上好听。
一无所获,年溯川压根就不在意,冷着脸环顾一圈,手腕一翻,手中的桃枝便以极高的速度抖动起来。
像是在画符。
【?哥你真会啊】
【我嘞个这就算了吧我还算年轻暂时不是很想见鬼哈】
【没人管管他吗?副本再不制裁一下感觉主播快飞升了】
【副本的走向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啊……】
说不清究竟是符咒的作用还是背后装神弄鬼之人终于露出了马脚,虽然年溯川并没有像电影里的大师那样一边画符一边念念有词,但是效果至少还是十分显著,先前立得比用胶水黏住还要稳定的话筒刹那间倒下来,在桌上滚了两圈,再没了后话。
初见成效,年溯川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出很高兴的神色。
幕后之人还没有抓到,旁边校领导虎视眈眈的,先前好不容易镇压下来的观众席因着这莫名的行动而激起一阵躁动,他们所有人都说早早的就来了的年溯棠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到一面……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压得年溯川有些喘不过气,只是一瞬的成功而己,算不得什么大事。
等着他去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但是弹幕不这么觉得,他随手绘就的符咒算是给不少人开了眼。
【。。。。真是头一回见】
【这跟大家伙说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好了坚持唯物主义的吗】
【主播还是成分太复杂了,真就什么都沾一点啊】
【哎呀我们岁岁真棒!妖魔鬼怪快现形!】
弹幕的欢天喜地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年溯川嘴唇紧绷成一条首线,根本笑不出来。
他们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
他哪会画符啊,明明就是挑了根还算合眼缘的桃枝在那里装模作样。
可偏偏就是这随手一挥还真就莫名其妙“起效”了。
要么桃枝真真辟邪,要么就是幕后之人就在附近随时掌握着他的一举一动。
真是个坏消息。
没有多余的线索,年溯川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将脖子稍稍调了个角度,远远的又看见场上三人扭打成一团。
年溯川:?
不可置信的又多看了两眼,三个人依旧是保持着密不可分的状态,祝子昂左手捏着郝鹏程胳膊肘,右手被凌笙死死拉住;而凌笙拉住他的同时还不忘了郝鹏程无法动弹,一只脚勾在郝鹏程还算完好的那只膝盖弯上试图带着他跟自己蹦着走;郝鹏程自己也是争气,虽然一身伤痛但是很明显自己现在不能被抛下,于是空出来的那只手死死抱住祝子昂大腿,而脚被凌笙勾起来,整个人就算呈半倒立状也仍要坚持。
好一个身残志坚的代表。
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再到后来的熟视无睹,年溯川接受他们仨“打成一团”这个事实仅仅用了不到五秒钟。
算了,他们开心就好。
“诶诶诶,老师,冷静,冷静点嘛,冲动是魔鬼啊。”就光光年溯川望着操场发呆的这小半会功夫,后面的主任一看校长扭过头去,撸起袖子解开皮带上来就要动手,一开始就守在后面的郎桥一个哆嗦闪过来护在年溯川身前,脸上挂着讨好的笑,“都是为了学校服务,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体谅体谅我们会长呗。”
冉东临半个身子隐没在楼梯间的阴影里,好险差点没憋住笑,嘴都抿烂了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真会说话,听了更想打人了。
冉东临敢打赌,话是这么说,但是真要细问到底错哪了郎桥绝对不清楚。
虽然说年溯川的手下都一脉相承,就算不清楚自己瞎编也要编出个一二三西来吧,但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硬是比别人说的要好笑些不知道为什么。
郎桥好说歹说到底是把主任劝住了,只是后面叉腰站着的校长的脸色依旧不是一般的臭。
这个级别有点高了,他是真的有点哄不住了。郎桥有些为难的看了年溯川一眼,尬笑出声,“校长,要不咱,先坐会?”
这才被身后的动静吸引回头,但也就只是多看了校长一眼,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学生会首属于校董会,开出了最大的权限。
除了师生的区别之外,学生会高层跟学校高层真要说起来其实是平级的。
平日里恭恭敬敬只是为了遵守规则,出现分歧时学生会听谁的还真说不准。
换句话说,礼貌是本分,但是年溯川其实一开始就没把这些高层放在眼里。
喜欢闹事就闹吧,真吵起来都不需要他出手,不管是凌笙还是郭嘉致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把这些老师哄成胎盘。
问就是话术。
学生会的情商还是太超前了。
莫名多了些感叹,手掌收紧却微微刺痛,粗糙的桃枝硌着手掌,年溯川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有些事没做完。
比如某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方才倒下的话筒还稳稳靠在桌面上,没有一丝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