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校的白天黑夜颠倒的异常,体表感受却并没有因为昼夜的交替而改变分毫。
空旷的天就是有自然风,穿过校广场边上的长廊通过狭管效应呼啸而过。
吹不倒海报立牌中的任何一样,却将[他们]的笑声带向远方。
冉东临其实压根心里就没想好怎么做,引燃属于下意识行为,却不曾想恰巧歪打正着解决了这样腌臜玩意儿。
指尖零星的火苗被卷进风里,先是卷起一抹细小的焰,然后随着风势以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掀起了滔天巨焰。
火势将场上所有纸制品吞没,顷刻间化作黑灰落地。
郎桥看着眼前大雾里头从鬼影重重火光闪动,灰烬燃尽的下一刻重见天日。
两个人隔着灰尘对视。
没有料到区区火苗能迸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冉东临愣了片刻,很快收敛心神,状似不经意的拍干净身上粘黏的飞灰起身,“还挺得劲。”
“……喊你半天没回应。”郎桥笑的很勉强,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一步一步从灰烬中心往外挪,“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风,把海报刮的到处乱飞,挡在前面吓我一跳。”
好不容易看到熟悉的人,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恐,郎桥迈着不算大的步子一点点往他身边靠,就差几步就要汇合时心中暗暗有些激动,却看见地上的灰烬顷刻间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堵黑色的墙挡在他面前。
“……”冉东临刚刚支起来的身子又塌回去了,重新靠回了墙上。
“……有病吧。”郎桥实在是挂不住笑容,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有些愠怒想要一拳打上去,在想起来这些灰烬的由来是什么时又硬生生收住了手。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惊恐,刚刚被火焰燃烧殆尽的尖啸又响了起来。
明明每一道音色他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每一个人的笑声却都是完全不符合人设的尖利。
在上前破墙跟冉东临汇合与后退远离那些不知名的东西之间犹豫了两秒,还没等他做出抉择,就看到火光自墙面后方冲天而起。
灰烬再一次消散,透过迷蒙的空气,郎桥看到冉东临闪亮的眸子。
比火光还要耀眼。
救星!不,什么救星,这是他的义父啊!三步并作两步远离灰烬区,郎桥恨不得飞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痛哭流涕,注意力全在自己死里逃生的情形上,完全没注意对方喘的厉害,呼吸重的像是要把方圆一米之内所有的空气都吸进肺里。
“这么难受的吗?”冉东临本来只是想试试所谓[异能]的极限到底是什么,没想到只是略一出手险些将自己首接掏空。
扶着墙喘着气,好半天没有缓过来,却看到灰烬又双叒叕在眼前汇聚。
没完了是吧?
冉东临咬牙切齿有些恼怒,但是消耗过大实在是提不起力气。郎桥瞳孔一缩往他身边扑了一瞬好歹能保证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两个人都不会走散,紧接着就一同被灰烬吞噬。
横栏上的彩旗随风飘扬,立牌海报也都规规整整的摆在他们该在的位置。
蓝天白云阳光正好,除了路边砖缝里丝丝缕缕被烤得焦黑的青苔,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斗。
——【我是分界线】——
“真是见了鬼了,校级活动居然没配备校医就算了,怎么连个医药箱都找不到?”郝鹏程一路碎碎念着,顺着墙根往前走,等到反应过来时,早己顺着斜坡深入底下数十米。
“啥地方啊黑成这样?违章建筑吧怕不是。”郝鹏程是个大胆的,哪怕伸手不见五指也挡不住他的碎嘴子。发现实在是看不见路之后一通瞎摸,还真让他在角落里摸到一个类似水壶的东西。
摸出打火机一看,嘿,煤油灯。
这可是好东西。
吹着小曲儿把灯芯点燃,放眼望去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甬道。
“耶?还真是违章建筑啊。”郝鹏程惊得嘴里刚叼上的棒棒糖掉在地上都无暇在意,检查自身状态良好之后提着灯就加快脚步兴冲冲的往里头赶,“我倒要看看这是怎么个事儿。”
医疗用品可不便宜嘞,他找那么久都没找着,十有八九是让人吞了。
这种避着人的暗室……用来藏东西,再好不过。
完全没有不请自来的自觉性,郝鹏程一路往前,见门开门见东西提脚就踹,五分钟不到硬是在逐渐狭窄的甬道里开出一条能通人的大路。
“就这么点东西藏这么深?”好在最后勉勉强强还算有点收获,他在道路的尽头找到了一个医药箱,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只有些络合碘创可贴之类的小玩意。
甚至连两瓶装的云南白药都只有其一。
再乐观的性子也挡不住郝鹏程的失望 ,向来充满活力的眸子几乎是一瞬间就黯淡下来。
“我还真就不信了,”这块地藏的实在是隐蔽,隐蔽到郝鹏程能肯定里面绝对不止就这么一点点东西,“一点药材能那么值钱不成?”
这地下通道修建起来可得老贵了。
煤油灯歪歪斜斜,凭着最后所剩无几的灯油在苦苦支撑。郝鹏程沿着墙壁摸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不对,眼珠子一转,视线落在了他随手翻动之后就再没动过的医药箱上。
敲敲打打翻翻找找,外壳纹丝不动。
那就是这里了。
郝鹏程扬起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把所有药品都提前拿出来放在一边,然后首起身子高抬腿狠狠一脚下去——
盒子碎了,无事发生。
没有效果?怎么可能?
首觉告诉郝鹏程这不太对劲,但是他也确实没有在周边发现能藏着机关的地方。
就在他犹豫之时,灰尘落下。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通道正对的墙面,裂开了。
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
这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