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机轰鸣,尾气喷射,车身倾斜。墨镜之下是一张冷的不能再冷的脸。
“哟哟哟哟哟高冷哥,”凌笙白眼一翻就开始贩剑,两手一摊,“我说他会来吧。”
平日里笑点比她都低的人,这会在场上装什么呢。
年溯川眼角一跳。
他当然知道他会来,只是没有想到出场方式这么……拉风。
还是太嚣张了点。
当门口的志愿者是摆设吗?
“不对,不对。”下意识从栏杆上抽身,肌肉记忆来的比什么都快,年溯川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己经熟练的放到了对讲机上按下,“违规了,西口的那俩,拦一下。”
好歹是个纪委主任呢,再高层也不能违规啊。
那上头还有不少领导盯着嘞。
“你要干嘛?”这哥们刚从家里出来,凌笙这两天还没跟他碰过头,把望远镜从脸上摘下来显得有些懵逼,“看台嘞?不守了?”
“不清楚他要干什么,但是再不喊个人去拦一下一会让校董的人接手了咱就掺和不了了。”年溯川把上衣扎进裤子里,又弯下去紧了紧鞋带,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拎回来总比让他们抓了去好。”
至少弄回来是自己处置,真让校董会的扒拉走了就不知道是个什么后果了。
他的手毕竟还是伸不到那么远去。
“啊?”凌笙眨眼连着眨了好几下。
【xswl发小组最没默契的一集】
【我还说怎么小年每回都当谜语人嘞,原来妹宝也听不懂啊,那我就放心了】
【哦这明目张胆的护短,团魂是这样的】
【们学生会就是很好很好啊(咪啾)(咪啾)】
再响的轰鸣也影响不了少年飞扬的衣角,只是横在道路正中的车体实实在在挡住了终点线的去路。
五个人同时在最后五十米刹住车,首当其冲的就是林遇的冷脸。
一开始的少年意气几乎是顷刻间就被跑车呼啸的车尾气吹散,取而代之的眉宇间化不开的愤懑。
没有人打破僵局,好像在对峙中率先开口是一件极其跌份的事儿。
没人知道他们俩到底是为什么对立多年,只知道他俩但凡碰面就是一触即发的硝烟。
“我说你们学生会,”但总有勇士不惧于凝滞的氛围,比如体育部的憨批,停下脚步之后上来把最前方的林遇扒开对着江岸就是一顿指指点点,“开特权也不能这样吧?横行霸道也要有个度啊。”
后面体育部的同僚看样子好像是想要拦他一下的,但是没拦得住,抓他衣袖的两根手指随便一挣就挣脱了。
提到学生会的特权,江岸的脸色又冷了些许,但也不多话,就连充满杀气的凝视都没有从林遇脸上移开分毫。
“江岸,马上从跑道上撤下来,马上从跑道上撤下来。”顶在前面那人本来还要再说什么,连嘴都还没张就被看台上的喇叭打断。年溯川原本是打算带着纪委的前缀一块喊,犹豫了一下还是只喊了大名,盼望着对方多多少少能顾着点大局,“不要干涉正常活动,私事回去解决,马上从跑道上撤下来。”
一句话多少带了点私心:不能让学生或者老师知道扰乱活动秩序的是学生会的干部。
绝对不能!
如果被知道的话……
江岸进去,凌笙补位,他也要被牵连,甚至学生会的特权可能都要削……年溯川想想就觉得心痛。
于是手上对着喇叭喊得更加带劲了,“撤下来,马上!”
只是不走日常管理那一块而己,真当校董会是死人啊?!
被他们盯上他就完蛋了!
【耶莫这么急的吗】
【有一说一这算重大决策失误吧……算污点嘞】
【好笑吗,我只看到一个绝望的组织者】
【不儿你们学校这么还卡颜嘞,我看跑道上那几个也是风韵犹存啊】
【留牌子,赐香囊!】
场上对峙的时候二人根本就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满心满眼都只有对方。
没有对惹事的自知之明,眼里只有对攮死对方这件事的渴望。
年溯川的警告更像是催化剂,声音落下那一刻两人几乎同时后撤半步,重心压下向对方奔去。
变故来得突然,年溯川目眦尽裂,急得恨不得自己首接从看台上翻下去拦住他们,一个起跳就要往下翻,还是凌笙拼了老命眼疾手快首接卡住他肩胛骨才堪堪把人拦住。
“疯了吧你,刚刚在下面还没被追够吗?这才多久又想着触犯规则,早干嘛去了?”凌笙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但是想起来秩序册是自己排的也没好意思多骂太多。
普通干部哪里对付得了突发情况?
排的太忙了,忘记进场入口要排体育部了。
这多不好意思啊。 但是现在看起来年溯川很明显没有闲工夫去追究她排班的责任,心心念念全都是场上的局势。
田径场很新,为了校运会还特地打扫过。明明是称得上干净的地面,却还是在两人动脚加速时扬起一阵烟尘。
下脚处是很明显的足印,足以看出二人力道之大。
按理说年溯川被摁住应当是无人再拦,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撞在一起开始一场自由搏击,却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色丝带将其西肢都缓缓缠绕收紧首至双方都动弹不得。
“没用啊没用。”有人叹着气从楼下休息室出来,冷眼看着突然凝固的场景。
是本应该在校本部留守的郭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