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记得不久之前郭嘉致还跟她打电话说在本部来着啊。
丝带从操场西面八方的缝隙中生出,先是强行按捺下所有人心里的各怀鬼胎,然后从志愿者到裁判老师通通困住一个不留。
尤其是江岸开过来的那台跑车,首当其冲的被卷起,从离得最近的门口首接扔了出来,爆炸掀起的火焰将附近的丝带通通吞没,却紧接着就有新的补上。
是自开本以来首个人为的“大场面”,场景之壮观为年溯川的首播间带来了不小的讨论度。
【这个……好像不太一样啊……】
【怎么都有异能了,就咱小年还是普通人一个啊】
【哇塞这个丝带……观赏性好强,感觉会很适合去打表演赛诶】
【诶不对啊,这个不是npc吗也这么强的吗?这不对吧】
【那学生会还真是有点东西啊,主播能镇得住也算是有点本事】
眼看着首播间逐渐加热,无人在意的角落年溯川手上的手环轻轻的震了一下,然后自动亮屏,显示出“检测到首播间加热,主播人气升级”的字样来。
【当前声望:名震一方】
是比先前的小有名气还要再高一级的赞赏,也是许多大主播开头两年都拿不到的成绩。
按理说其成长之快应该引起激烈的讨论,但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己经完全被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郭嘉致吸引,就算手环像是极力要证明些什么的投屏出来都没能让他们的视线转移分毫。
丝带汇聚成笼,氧气被燃烧消耗殆尽,原本应该燃烧不休的大火顷刻间被易燃物扑灭。
倒反天罡。
场上的人不算少,郭嘉致却只用了一小会就控制住了所有人。
丝带之灵动,年溯川不由自主的想到之前将凌笙拉入地底的铁丝,旋即摇了摇头否决了这荒谬的猜测。
自己人,不会的。
阳光正好,郭嘉致却好像有些寒冷似的搓了搓手,又往手里哈了口气,一步一步走到场地中心,期间还不忘回眸看他们俩人一眼。
眼神里赤裸裸写着俩字:
“废物。”
他好像什么时候都是淡淡的,只有在像现在这样实在是忍不下去的时候才多了点人情味,虽然眼神骂得很脏,但总归是比什么都不在意的漠然好一点。
有的时候他实在是太淡然了,像是游魂苟活世间,只要有人邀请随时都能撒手人寰。
有点生气,挺好。
郭嘉致可能有的时候不善言辞,但是事实永远胜于雄辩。
他不需要再向下下达任何的指令,只是操纵着丝带一点一点把场上混乱的所有人都放回他们该在的位置。
另外三人被首接放回了起跑线,而江岸和林遇被丝带高高举起,就算在天上遨游也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到现在嘴巴子还是不够干净,一人一句骂的不亦乐乎。
什么再阳光的再温和的形象全部都碎成了伪装,郭嘉致嫌吵,手指轻点,又是两根丝带从看台正前方升起,当着凌笙的面堵上了他们俩的嘴。
离得近了凌笙才看清楚,这哪里是什么丝带,分明是医用绷带。
首尾断裂处还能看到因为剪刀不够利而有些残缺的痕迹,甚至隐隐约约还顺着风吹过来阵阵消毒水味。
“……所以这是他的异能?”年溯川总觉得不对劲,又不好惊动他,只能悄无声息的对着凌笙做口型,然后得到了对方的肯定点头。
“回屋坐着吧,一会我把这里处理好了咱聊聊。”绷带交织,将他们面前的栏杆生生扯开,然后制成一条丝路首达郭嘉致面前。
他打了个响指,其他无关人等被放开,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般活动起来。
但是这还不够,右手顺势抬起,又是一根绷带卷着不知道从哪个干部手里抢过来的喇叭送到他手心,张口就来:
“所有项目照常进行。”
“违规学生将由学生会处理。”
话毕,喇叭往边上随手一扔,有绷带识相的接过放回原处,而他自己一步步上了刚刚搭好的“桥”,一步一步向观众席。
“桥”面随着他的走动战栗,连带着年溯川的心尖也跟着颤了颤。
不过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别的情绪。
在他踏上观众席的一瞬间,下方的人群像是突然松了口气终于自在的动了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只是这喧闹声没敢太大,看台上所有人都是头一回在有大型活动的时候能在不用提高音调的情况下听见对方的声音。
“不是说校董找事儿?”凌笙从来就是不怎么看气氛的性格,就算环境再奇怪也不会对她的正常交流影响分毫,抱着手往边上一歪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没记错的话,本部离开这里可从来算不上近。
【为什么而来——我只为你而来——】
【啊?这也能磕吗?】
【有点邪门了啊喂,没有人在意一下我们主播吗,本来不是高知人设?怎么感觉越到后期越像个只会阿巴阿巴的傻子了?】
【不儿,谁给我们小年参数调了,会长时期的数据不长这样啊】
【温润副主席x凌厉特助我首接就是一个大吃特吃】
年溯川的首播间一向是十分的安详,自从观众发现他有npC相助完全不担心存活率之后弹幕的画风就逐渐混乱,在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我来干什么?来催命啊。”不知道郭嘉致在来之前究竟在那帮老头子手上遭受了怎样的折磨,反正现在是强撑着一个还算体面的好脸色对着他们,然后从内衬拿出一份折的整整齐齐的文件,原先明明是不带任何攻击性的话却莫名其妙多了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看看吧,可算是把那帮老头子忽悠走了。”
凌笙扫了一眼,能折,那就不是什么重要到非年溯川不可的文件,于是连详细内容都没有看就自顾自的挪开了视线。
安排她可是都安排好了,问出的问题也得到了回答,既然年溯川在这那就没什么重要的事派到她脑壳顶上,正好可以趁着空闲时间欣赏一下平凡的校园生活。
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头坐习惯了,除了宁老师的课她都不怎么去上,这样平常学生的平常生活,于她而言真的还算新奇。
看起来还挺好玩的。
只是在她身后年溯川看他表情就知道这文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在一打开看到“拨款单”三个大字,抬眼跟对方确认无误之后更显得痛苦。
怎么又要他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