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真是风波不断。先是贾赦突然发难,攻击二房;接着大家发现,自己也被蒙在鼓里。然后贾琏带着满腔怒火,准备去抓人抄家,结果却是一个瘫痪,一个被刺了一刀。贾政更是被吓得昏了过去,刚刚才被探春灌了点凉茶,慢慢醒过来。
贾母此刻只觉得一生中从未有过如此惊心动魄的经历,老泪纵横地说道:“贾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养出这么多无法无天的奴才!犯了事还敢对主子动手!”
贾铨却摇了摇头,安慰道:“老太太,往好处想,贾家的腐肉这下都清理干净了,以后那些恶狗想咬人也找不到地方了。”
“我已经派人给顺天府送了信,廉杰大人很快就会带人来审那些奴才。”贾铨继续说道。
贾母和王夫人听后,一时语塞。正要开口说话时,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三爷请的几位大娘到了。”
“快进来,快进来给琏儿治伤!”贾母急切地说道。话刚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转头对鸳鸯吩咐道:“去,用我的名义请太医,赶紧给大老爷看看!”
在贾府里,唯一能请得动太医的,也就只有贾母这块金字招牌了。鸳鸯轻轻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出了后门。她心里清楚,那些可能会给贾家带来麻烦的事,都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绝不会牵连到贾家。
她慢悠悠地走着,心里暗自嘀咕:“大老爷还想纳我做妾?哼,就让他继续做白日梦吧!死了才好呢!”她知道,要是贾铨知道了这件事,非得狠狠揍她一顿不可。不过此时,贾铨正坐在屋里,跟王熙凤说话。
“二嫂子,”贾铨语气严肃,“这十几位都是我亲兵的家眷,他们在边关待了这么多年,个个身强力壮。你带她们去把后宅彻底查一遍,千万别留下什么隐患。那些奴才的家人,指不定心里藏着什么坏心思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有赖家、吴家、周家那些婆子,还有其他提到过的,全都给我盯紧了。要是有人敢不服不忿,直接打死算了!”
王熙凤的丹凤眼顿时亮了起来,她最喜欢这种掌握生杀大权的感觉。在西府做管家虽然威风,但哪有直接决定人生死的痛快!再想到那些婆子平时仗着身份,当面不给她面子,背后还嚼舌头根子,她心里顿时激动得不行。
“铨哥儿,你放心!”王熙凤信心满满地说道,“保证一个都跑不了!”
看着王熙凤风风火火地带着十几个亲兵家眷出了门,贾铨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转头对一旁的张大娘说道:“大娘,给他缝几针就行,伤口不深。”
张大娘点点头,语气沉稳:“伯爷放心,我心里有数,只是得劳烦伯爷您多担待了。”
贾铨点了点头,对宝玉、贾环和贾兰招手道:
“你们三个过来,坐到他腿上,别让他乱动。”
说完,他用力按住贾琏的双手。
贾环和贾兰听话地走了过来,贾兰还担心自己太轻,特意趴在贾琏腿上。
唯独宝玉站在一旁,摇头说道:
“你们让丫鬟去好了,我不去,我不去!”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仿佛那些血迹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这话一出,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贾政立刻怒骂道:“你这个没心肝的孽障,那是你堂兄!快过去!”
贾母也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宝玉。
只有王夫人赶紧解释道:
“老爷别生气,宝玉身子骨弱,怕压不住琏儿。金钏、玉钏,你们俩去帮忙吧!”
金钏和玉钏无奈地走了过去。
这时,湘云拉着探春也过来,对贾兰说:
“兰哥儿,你还小,跟我们一起按着吧,别伤着你了。”
宝钗、黛玉、宝琴、迎春和小惜春也都纷纷过来,
蹲在贾琏身边,紧紧地按住他。
贾铨见状,哈哈大笑道:
“琏二哥有你们这么多弟弟妹妹和侄儿,真是做梦都能笑醒啊!”
说完,他也不理会脸色难看的王夫人和宝玉,
转头对张大娘说:
“开始吧!”
贾琏原本昏迷不醒,
但张大娘第一针下去,他‘嗷’的一声就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自己最怕的贾铨,
再往下一看,
张大娘手里捏着针线,在贾铨的肚皮上比划来比划去,贾铨一看这架势,吓得脑袋一歪,直接又晕过去了。周围的人见状,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啥好。原来贾铨只是被刺伤了,刀口并不大。张大娘手法娴熟,三下五除二就缝了三针,然后抹上了药膏。
“伯爷,这下没事了,最多一个月就能拆线。”张大娘一边收拾针线,一边说道,“对了,伯爷身上的线也该拆了吧?”
贾铨醒来后,笑着摇了摇头:“我的线已经有人帮忙拆了,一点也没疼,大娘您放心吧。”
“哦?这么快?伯爷这恢复能力真是厉害!”张大娘赞叹道。
站在人群后面的可卿,听到这话,脸一下子羞得通红,幸好这时候没人注意到她。晴雯和香菱还以为贾铨是在镇抚司办公的时候拆的线,也没多想,只是紧紧地盯着贾铨,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看到贾铨确实没啥大碍,贾母也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榻上的贾赦,叹了口气:“这也是命啊,谁能想到那些奴才竟然敢动手。铨哥儿,抄家的事还得你去处理,他们……”
“老太太放心,我已经让亲兵带着焦大爷和林之孝去了,账目一定会清清楚楚。”贾铨信心满满地回答。
“你这孩子,我不是说这个!”贾母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是说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二老爷还得去衙门呢。”
贾政在一旁连连点头:“铨哥儿,你就放手去办吧,没人会多想的。工部的事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我实在是走不开。”
虽然贾政说得冠冕堂皇,但心里其实是怕得要命,生怕自己卷入什么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