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中的灰烬 作品

49.东京的初雪

    五天能做什么?


    两人改变原本找人计划,形影不离待在箱根,这处小院落,成为第二个临时的家。


    他们像所有平凡的夫妻一样。


    新年钟声响起后,前往神社参拜,虔诚祈愿来年平安。


    太阳还未升起时,爬上山顶,在第一缕朝阳下接吻。


    回来后,一起品尝旅店赠送的荞麦面和惠方卷。


    时间流逝的焦虑,多亲密的距离也无法阻挡。


    桃山枝五感变得迟钝,听力都开始出现问题,需要五条悟贴着耳朵,才能听清。


    她喜欢这样,主动把耳朵贴在他唇边或者颈动脉。说话、呼吸间轻微的颤动,血液奔流的声音,都是鲜活的证明。


    她爱这样的五条悟。


    五条悟黏桃山枝黏得更紧了。


    睡觉要抱着,走路要抱着,吃饭要抱着,甚至连上厕所也要抱着。


    一刻也不愿意分离。


    新年第二天,桃山枝窝在五条悟怀中,望着庭外飘落的雪,想起一件往事,“我没来过箱根,但看过箱根驿传,在东京。”


    五条悟对她的一切都感兴趣,下巴抵在她头顶,轻蹭了下,示意继续说下去。


    桃山枝仰起脸,在他下巴处亲了一口。


    “我好像没跟悟说过我的过去。”


    现在想起来,真奇怪啊,她这样一个身世成谜又弱小的人,居然被五条悟从万千的人中选中。


    在她的世界,她从未被神明眷顾过。


    但在这里,神明留在了她身边。


    “我的人生其实没什么值得说的,但我想让悟知道,关于所有的我。”她换了个姿势,侧躺在五条悟的手臂上,抓着他另一只手十指紧扣。


    她的父亲是大家族的庶子,没有继承权,年少时叛逆离家,遇上同样漂泊的母亲。


    桃山枝的出生是个意外,没人期待她的降临。


    出生后,本就流连花丛的父亲更不回家了,母亲也经常跟不同的男人出去,陪着她的只有一个花钱雇用的仆人。


    仆人对她也并不尽心。


    “听起来很惨吧?但我其实有人陪着。”她脸上带上些许笑意,像是回忆到什么而感到由衷的快乐,“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就是知道,一直有人在看着我一天天长大,所以我并不孤独。”


    桃山枝将脖颈的挂坠勾出来,“这个就是证明。”


    接下来就是失去,她的父母接连意外身亡,仆人也辞职离开,而她因为尚且才六岁,被父亲的家族领了回去。


    “我讨厌那个地方。”


    她并不是很愿意回忆起在家族里的生活,那种灰色的、腐臭的,烂到泥里,能生生将鲜活的生命囚禁成陈旧僵硬的枯木。


    所以遇到五条悟,她不可避免被吸引了。


    他是淤泥中开出的花,张扬而明媚,黑暗没有浸染他分毫,没有泯灭他炙热的生命力。轻佻外表下,是沉寂的雪,本该极寒,可桃山枝却在凛冽的风中,渐渐迷失,发现了他最内里的火焰。


    “十八岁的时候我就搬了出来,一直住在月见台。”她感觉到五条悟呼吸停滞了片刻,疑惑抬头,却得到了一个吻。


    被亲得有些痒了,她忍不住笑了,似乎得到了勇气,将自己最为难过的事情翻出来,暴露在阳光下。


    “那时候我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连大学都是随便选的,只是为了离那个家远点再远点。”


    曾经,她一直坚信有人在守护着她,但在十八岁戛然而止,如同航行失去了方向,兜头自己在漩涡里打转。


    “就是那时候,我的同期和学长们参加箱根驿传。从他们身上,我好像也莫名汲取到了一点继续活下去的力量。”


    桃山枝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非常奇妙,原来勇气和毅力是真的可以传播的。


    “悟,你想看箱根驿传吗?”桃山枝一骨碌坐起身,从回忆中重新吸取了能量,眼睛都亮起来了。


    桃山枝决定得很突然,但五条悟没有拒绝。


    这段时间他变得有些沉默,不爱说话,更加不愿意放开桃山枝,似乎生怕一刻没看见人就消失了。


    箱根驿传分为两天,第一天的终点就在箱根町芦之湖。


    此时,终点处两侧已经站满等候的人群,他们没有离得很近,而是远远地站在高处,五条悟抱着桃山枝在漫天飘雪中,落在一棵树上。


    以这样绝对的高度,桃山枝能轻易将下面的跑道尽收眼底。


    不远处,已经有运动员在结束最后的旅程。


    长跑是孤独的,同行的只有迎面的风,雪色下那道寂寥不屈的身影,身上似乎闪耀着夺目的光。


    桃山枝被感染了,她缓缓握紧拳头。


    不能放弃,倒计时结束并不意味着一切终结。


    如果她回去了,必须找到回来的方式,肯定有什么是被无意间忽视的。


    这场相遇是盛大的馈赠,她怎么忍心留五条悟一人站在原地。


    不可以!这太残忍了,如果往后余生他只能拥有回忆,桃山枝宁愿五条悟永远忘记自己。


    “我们回东京吧。”她掩去眼中的泪意,突然想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想回到第一个可以称之家的地方。


    假装被风雪迷了眼,她将脸埋进五条悟颈窝,闷闷地道:“我好像还欠别人一个承诺没有完成。”


    日向翔阳的邀请,现在正好是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猛然间,她想起什么,抬头,“悟,你还记得你替我找回挂坠时,让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你还没说是什么?”


    其实没有过太久,大概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桩桩件件来得猝不及防,应接不暇,她现在才回忆起来。


    五条悟与她脸颊轻贴,说出了跟之前一样的回答,“先留着。”


    他想要握住点什么,不能全部都完结掉,这样桃山枝永远欠他一个承诺,而他就有理由找遍天涯海角,将人抓回来。


    桃山枝一怔,旋即笑了,明白了什么,答应下来,“好,那一定不能让我言而无信。”


    ——


    日本春季高中排球联赛在一月上旬开始,以桃山枝的情况,她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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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第一场比赛。


    地点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东京体育馆。


    大概是第一轮比赛,来观看的人并不多,桃山枝这次没有再坐到边缘,拉着五条悟跑到最前面的乌野高校应援区。


    五条悟的出现十分引人注目。


    他个高腿长,换身衣服直接上场当球员都不奇怪,最醒目的还是他那奇怪的眼罩和霜色的发丝。


    一路走下来,勉强找到一个空位,他施施然坐下,把桃山枝抱在怀里,也不管旁边的人看他的目光有多奇怪。


    桃山枝在这些日子里早已经适应了,已经可以很好地忽视投来的视线,反正看的也不是她。


    她看不太懂规则,但深受现场气氛的感染,在乌野得分的时候,拉着五条悟一起鼓掌。


    第一轮比赛,就连桃山枝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乌野打得很轻松,甚至可以称得上游刃有余。


    曾经给她递海报的日向翔阳在场上非常突出。


    他个子不高,却尤为醒目,身上带着旺盛的生命力,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看着看着,她回头对五条悟小声嘀咕了一句,“有没有觉得,他跟虎杖很像。”


    五条悟挑眉,凝神看了片刻,笑了,掐了下她的脸。他来了兴致,掏出许旧未动的手机,开机,无视一大堆未接来电和讯息,拍照给虎杖悠仁。


    “确实有点,或许我等会可以问问他要不要去高专打排球,他跟悠仁一定合得来。”


    桃山枝明白他在开玩笑,却还是忍不住捶了他一下,“别祸害人家了。”


    比赛结束得很快,赢得没有意外。


    桃山枝见排球队的队员正朝观众席鞠躬,连忙推了下五条悟。


    五条悟起身,拎起一直放在脚边的鲜花,大大咧咧地走到护栏前,朝那颗橘子头喊道;“日向君?”


    日向翔阳本来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每一场比赛他都十分享受,正准备跟着大部队退场,就听到观众席上传来陌生人喊他的声音。


    他诧异回头,就见一束开得十分灿烂的向日葵丢过来,连忙手忙脚乱接住。


    抬起头,只见一个陌生的白发男人朝他点头示意,“我妻子托我送给你的,她说比赛很精彩。”


    说完人也没多停留,就转身离开。


    日向翔阳抱着向日葵懵了瞬,恍然间脑中划过一道身影,他张口想要喊住人,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了。


    场馆外,桃山枝被五条悟牵着,一张脸红透了。


    妻子什么的,说这么大声,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这天是最后一天。


    夜里,五条悟抱着人,坐在落地窗前,一起看着外面的月色。


    东京的落雪似乎比其他地方都慢很多,接近零点,2019年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临。


    桃山枝仰头在雪色中吻了他一口,眼中带着极深的眷恋,仿佛要将他的眉眼全部刻印在心里。


    “悟,记得来找我。”


    零点的钟声敲响。


    桃山枝消失了。


    五条悟坐在窗前,看了一夜的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