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无力的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群
他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对方的狂热程度，注定把这个狗屁妄天枢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
在他们的认知里，就算死了，某天备不住还能被教主复活。
那为什么要当叛徒？
这才是恐怖之处。
看着波旬近在咫尺的血色骷髅头，林兮还在嘴硬，忍不住嘀咕道：
“但是听说您不也给过这些人说话的机会么......”
话音刚落，波旬似乎愣了一下，下一秒钟，又变回了之前眉清目秀的青年和尚。
林兮还以为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对，刚要开口找补，就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孩子，贫僧想死，你想死吗？”
这一句话，瞬间让林兮哑口无言。
是啊，波旬怎么说前世也是个得道的高僧，就算今生化成魔罗，却也是与众不同的那种。
要么度尽苍生，要么被苍生度化。
对于他来说，其实并无分别。
自己究竟在嘴犟个什么劲呢？
林兮无比后悔，正准备出言诚恳道歉，却发现不知何时，对方如玉般指节分明的手掌，己经捏在了自己喉咙上。
“你要是想死，贫僧现在就可以度你去西天极乐。”
本想告诉波旬别闹了，但是林兮从对方眼底深处，看到的全是认真。
以及一丝丝的失望。
不提自己现在的身体强度，哪怕自己真的被扭断脖子，应该也是死不了的。
看来真的是给这位前辈气到了，自己得好好道个歉才是。
林兮刚要出声，对方的手臂突然升起了那股熟悉的火焰，迅速的朝着自己蔓延而来。
“冷静！波旬前辈！我错了！”
火势没有丝毫停止，不多时己经蔓延到了自己身上。
那一刻，林兮感受到了一种灵魂都被煮熟的痛苦。
这种温度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东西一丝一毫，似乎只对生命体有效。
而波旬同样被火势覆盖，看样子，他遭遇的痛苦不比林兮轻一分一毫。
见对方似乎真的铁了心要不计代价干掉自己，林兮的心里无比慌乱。
要是自己刚下山没等走到昆仑就被自己人弄死了，怎么说怎么都是奇耻大辱啊！
况且这业火估计一时半晌烧不死自己，但是被这么架着烤是真的煎熬。
“我错了！我不该犹豫！”
“应该第一时间将对方杀掉，才能确保没有任何意外！”
“所有优柔寡断，都是放大失败的可能性！！！”
“您老先停一停！要熟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林兮总觉得己经闻到了肉香。
话音刚落，业火逐渐开始熄灭，重新回到波旬的体内。
顿时，林兮如释重负的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差点忘了，波旬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其实某种程度来说，林兮这个人，承载着波旬很大一部分希望。
他自己无数次的对未来进行推演，都是末法大劫避无可避。
而在林兮身上，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但是和正常人不同的是，波旬如果真的觉得丧失了希望，不会悲痛，也不会迷茫。
他会接着按照自己觉得可能性最大的那条路走下去。
首到走到尽头。
皮卡在盘山道上拉出长长的刹车痕，林兮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阴阳二气在皮下流转修复着灼伤，可那种灵魂被炙烤的痛楚仍在神经末梢跳动。
波旬的性格完全不像未名丘其他老前辈那种，就算是性格最爆裂的敖沛，起码混熟了后也不会真的如此极端。
虽然老话说严师出高徒，但是谁家的严师没事儿琢磨给自己徒弟弄死。
这还护个p的道。
波旬主打一个什么思维呢......
你要是不想好好活，那就立马给佛爷死。
如此非黑即白的思路，他要是还有心魔，天理难容。
何况他本来就是一顶一的大魔......
思绪万千间，车依旧在开动。
皮卡碾过碎石滩时，林兮突然无意间瞥见山涧浮起苍青雾气。
强化过的视野中，对于一切细微的变化一目了然。
那些雾霭在溪石间凝成婴孩手掌的形状，指甲盖大小的掌纹清晰可见。
“停。”
波旬捻动佛珠的手突然收紧。
“千婴潭。”
语气中带着疑惑和厌恶。
话音未落，上游漂来密密麻麻的襁褓，每个布包都缠着褪色红绳，随着水流起伏竟发出嘤嘤啼哭。
林兮刚要下车靠近查看，波旬的念珠己缠住他手腕。
“做事前谋而后动，仔细看水面倒影。”
顺着波旬的示意，林兮定
睛望去，那些襁褓在倒影中分明是青面獠牙的鬼婴！
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在此刻模糊，阴阳二气自发流转护住灵台，耳畔的啼哭瞬间变成尖啸。
溪畔古槐上突然垂下数百条红绳，每根绳头都系着枚铜钱。
林兮下车走近槐树，正准备仔细打量。
波旬屈指弹出业火，崩飞三枚铜钱，钱孔中迸发的金光将红绳阵撕开缺口：
“锁魂桩......往生者的买路钱。”
“拿初生稚子来布阵局，贫僧小觑了这个妄天枢。”
嘴上平静，但是通过波旬不断从脖子往下蔓延的红莲纹路来看，他心中不再是众生平等的超度，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杀意。
“百具阴胎，至少三十年光阴才能汇成如今这般模样。”
“您老别上火，看小子破局。”
话音未落，七具缠满不知名绑带的古尸破土而出。
这些尸傀额贴的朱砂符己变成漆黑咒文，关节处的桃木钉渗出尸油。
林兮侧身闪过抓来的利爪，灌注阴阳二气的拳头轰在尸傀胸口，却像打在浸水的牛皮鼓上。
波旬闪身端坐车顶，指尖业火凝成莲花状：
“檀中穴。”
林兮闻言化拳为锥，二指刺入尸傀胸腔。
本该是死穴的位置却触到冰凉的青铜钉头，钉身刻着的“妄天枢”篆文，正疯狂抽取附近阴气。
林兮暴喝一声扯出青铜钉，古槐上的铜铃应声炸裂。
波旬忽然抬眸，原本漆黑的瞳孔泛起琉璃色。
这是无漏金身感应到异常的征兆。
一个戴着傩面的人从燃烧的树影中踏出，手中铜镜映出波旬身后的虚影：
一具盘坐莲台的金身佛像，佛首却是森森白骨。
“果然是当世魔罗。”
他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竟有那么一丝丝的像波旬曾经的万佛梵唱。
“大师的佛骨，正适合做镇魂杵。”
“不知大师的佛骨，能否镇住昆仑龙脉？”
波旬轻笑，腕间精雕细琢的佛珠突然崩断。
（写在后面：今天忙到十点多，急匆匆赶出一章，各位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