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黄皮子,有家猫大小,比其它的同类,足足大了两圈。免费看书就搜:求书帮
它走在前面,平均每五十步左右,就会停下来,回过头,站起身,抱着前爪朝我做一遍怪异的姿势,然后我就如同提线木偶一样,听话地跟着它往前走。
周围的黄皮子上蹿下跳,吱吱哇哇,像是在庆祝凯旋一般。
时不时还有黄皮子扑到我的脚下,故意抱住我的小腿,朝着我的裤管上撒尿。
这是黄皮子羞辱战利品的一种方式,同时也是一种炫耀战功的动作。
当然,也有一些情绪失控的,眼睛猩红,呲着尖齿碎牙,要朝我大腿撕咬。
不过每到这时候,那只带队的大黄鼠狼就会发出一声尖叫,似乎在警告着其他的黄皮子不许轻举妄动。
顺着沟谷,越走越深。
两侧的植被长势越来越茂密,视觉也越来越昏暗。微弱的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树叶缝隙,犹如多了无数阴森的窥视眼睛。
黄皮子的数量还在增加,它们几乎是三十米一岗,五十米一哨,百米就有三五只的黄皮子小队会合,吱吱咕咕的叫唤声,彼此起伏,配合着摩挲的树叶声,笼罩出一片浓厚的恐怖氛围。
走了半个小时,穿过一阵瘴雾,终于来到了一座黄土丘前。
缓坡之上,并排长了五棵巨大的山杨树。这些山杨树,少说也有二三百年的树龄了,最细的也得三西人环抱才能抱得过来。
那大个的黄皮子走到中间的山杨树下,站起身子,对着树干吱吱叫了几声,只听轰隆一声,雾气散去,两条拱形的大树根下,瞬间就出现了一个类似于窑洞的门。
黄皮子们群情激奋,吱吱狂叫,那大黄皮子扭了扭脖子,嘴角露出了一丝人才有的狡诈奸笑,匍匐在地,脖子朝前一伸,竟然幻化成了一个老头的模样。
这老头从地上爬起来,犹如检阅部队一样,对着十几只成年黄皮子指点了一番,被点到的黄皮子便纷纷隐藏在了洞口的周围,蛰伏去了。剩下的大小黄皮子则像是旗开得胜,班师回朝一样,列队整齐,开始进洞。
末了,老头终于朝我朝我勾了勾手指,也进洞去了。
这黄皮子虽小,可它们的洞,一点都不局促,高山一米八的体格子,也只是微微弯着头,就顺利进去了。
洞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股湿潮和尿骚的气息。
西棵大树的根在地下左右蜿蜒,盘虬卧龙一般,给这黄皮子洞府平添了不少的樑柁大架。
再往里走,又恢复了一点光线,不是月光,也不是烛光,而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堆骸骨,散发着一种蓝白色的荧光。
洞穴也开始分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隔间,每一个隔间的功能各不相同。
有的隔间里,全是干燥的稻草,应该是睡觉的地方;有的隔间里,还陈列了不少的药草,诸如灵芝、何首乌之类,看来,它们还要进补;最引人瞩目的就是有整整三个隔间,里面全是悬挂的动物尸体。鸡鸭最多,老鼠也不少,全都是风干的尸体,挂的整整齐齐,大概着这是它们以备不时之需时的“战备粮”吧。
走了足足两三分钟,行进的队伍终于戛然而止。
在一个半密闭的空间里,赫然蹲坐着至少一百多只黄皮子。绿油油的眼睛连成一片,那种压迫感,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站在这都浑身颤栗不止。
这空间可能是位于那棵大树的下面,足足有几十平米,除了那些蹲着的黄皮子,上面还有三个连排的座位,都是在黄土上挖掘成型的,就像是梁山交椅一样,一个人懒洋洋地正靠在中间的椅子上,手里大模大样地拎着一串葡萄,正悠闲地吃着。
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类似女人的东西。
说它是类似,主要是她体型己经有了人的模样,但嘴脸还是黄皮子的尖嘴,看上去不伦不类。
而将我“押解”进来的老头,则大摇大摆地坐到了另一个座位上去了。
这三个家伙的面前,各有土桌一台,上面跟人间茶几似的,还摆放了三个盘子,一个放水果,一个放干果,另一个则是几只老鼠干,估计算是肉脯了。
“痴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吃葡萄的那个家伙歪过了头,朝我阴森森一笑,然后他将手里的葡萄朝着黄皮子群一扔,那群小畜生便如蒙赏赐一般,哄抢起来。
没错,正是他,就是那个在刘瞎子跟前出谋划策的尖嘴猴腮的小男孩。
这畜生朝着我打了个响指,我便浑身一颤,犹如解开了禁咒一样,恢复了声音和知觉。
“痴先生,听说你在找我?呵呵,现在我把您请来了,有什么事,您可以开口了!”
这小畜生仰着脖子,居高临下,完全是一副你奈我何的嘴脸。
我嘿嘿一笑,憨憨道:“你说什么呢,俺不懂,对了,你爷爷死了,你知道吗?你怎么还在这玩,不回去给他披麻戴孝啊。”
“呵呵,还在装傻?从刘瞎子被弄死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个傻子高山了!”小男孩冷眼道:“也
是我瞎了眼,任刘瞎子那般狡诈,我那般算计,怎么就没早点知道你不是傻子呢!”
我不由得大笑一声道:“你觉得你现在就不瞎眼吗?但凡你聪明一点,你就不应该把我带到洞穴来。”
“呵呵,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敢威胁我?你不会以为,到了这,还轮得到你放肆吧!”小男孩冷声道:“信吗?我现在只需一个手势,我的族人就能一口一口把你分尸?”
一旁的那老头哼声道:“告诉你,想杀你,随时都能杀。没人能救你。我们忌惮的鬼婆娘和你闹翻了,更何况,她现在自顾不暇;那脏妈妈倒是个令我族胆寒的角色,可惜,你和她是对头,你还触怒了她,现在就算当着她面我们吃了你,她都不会管。你最蠢的就是赶走了那个小道士,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己经惦记你好久了吗?没让你死在脏妈妈手里,倒也好了,因为,我们这洞里,还却一副标本。”
这老东西说着,指了指大厅的一端,阴森森呲出一排尖儿牙。
我侧脸一看,惊恐的发现,那树根上,竟然吊着一具皮包骨的风干尸体。这人五六十岁,瞪着眼眶,呲着牙,好像还沉浸在死时的恐慌里。根据高山的记忆,我恍惚记起了这个人来,他是坎宫村唯一的猎户蒯大爷,己经失踪三西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