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云今 作品
7. 错遇
江焕知道她一定是与百里珩有约,想着法子要去见他。男女主见面乃天经地义,若是能避免圣上撞见,或许能让两人今后的处境好些。
临近内宫门,随侍先将戚大人扶出门去。就在他们身影消失在门前时,戚惜突然道:“阿姊,我的手串好像落在大殿上了,那是娘送给我的,我得回去找找。”话音未落,扭头便如疾风般抽离。
江焕没拉住她,对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慌张道:“是什么样的手串,你等等,我陪你去找。”
可戚惜没有回头,远远传来:“我很快就回来。”
昏暗中江焕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来了来了,男女主的第一次碰撞,她得替她们打好掩护。
江焕沿着甬路急急忙忙追戚惜而去,只见那抹娇俏的身影从游廊晃过,她循着步子一转弯,突然被一道石墙堵住了去路。墙上竹影横斜,密不透光,哪还有戚惜的影子。
江焕心里一悬,又沿着墙檐朝另一端走去。
宫中的灯笼忽明忽暗,光影随着夜风摇摇晃晃。宫中寂寥无人,偶尔一名巡逻的侍卫出没,影子在宫墙上打了一个转儿。
为躲侍卫,江焕脚步稍停,他一离开,她又加快脚步闯入花园小径转过假山石窟,忽然与一来人迎了个照面。
那人面色一怔,冷沉的声音刺破夜的寂静:“戚夫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居然是百里珩。
他穿着深蓝色蟒袍,盈盈月色洒落在他的肩头,如流水奔入深不可测的汪洋。他眸色闪过惊疑,转而流露出一丝隐匿的锋芒,如风平浪静的海面下藏着惊涛骇浪。
“我......”江焕眼睫微颤,她怎么会在这时遇见百里珩?戚惜又去了哪里?惊愕之余,江焕向他行礼道:“王爷,我来找戚惜的,您见到戚惜了吗?”
百里珩微微蹙起眉,眼中带着审视,似乎不仅没有见到戚惜,还对她的话有所怀疑。
江焕解释道:“惜儿刚才落了东西在殿上,说要回来取,我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来,便想过来找她。”
百里珩缓缓道:“我没有见到她。”
不远处突然传来稳健的脚步声,江焕心里一惊,不由分说地拉起百里珩的袖摆,一闪身躲在假山之后。
她将身体缩在山体后,目光贴着遮挡的石头向外看,眼睛一眨不眨,神情极是认真。百里珩站在假山阴影下,一双锐利的眸子蛰伏在暗处,如某种野兽的眼睛,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
须臾,百里奕的身影经过回廊,身后除了那位高公公,还跟着两名提灯笼的侍女。
他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灯笼柔和的光在连廊几根柱子上一晃而过,光晕如花团随着他们的行径开了又败,最终泯灭于茫茫夜色中。
江焕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耳旁响起:“为何要躲?”
低沉的气息于幽暗中猝然袭来,她恍然回头,就见百里珩站在她身侧不到一臂处,幽幽地望着她,眼神看不真切。
江焕瞬间向外挪开一步,身后紧紧贴上石壁:“我怕圣上见着你我二人在花园中产生误会。”
百里珩未动,依旧意味不明地望着她,问:“误会什么?”
他问的可好,书上他与戚惜私会被百里奕撞见,让百里奕对他们心生龃龉。但她不是戚惜,她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或许连寡妇也不是。百里奕要是撞见他们二人,未必会有旁的想法,她委实不需要偷偷摸摸。
不过做也做了,为了不让百里珩怀疑,江焕解释道:“王爷,我怎么说也是您下属的前妻,我们二人单独见面,被外人见着了怕会生出非议。”
“非议......”百里珩似乎挑了下眉,唇齿之间轻慢地回味着这两个字的含义。
江焕点点头:“是啊,要是宫里的下人看见了,对您的名声多不好啊。”
百里珩目光微沉,取出一方绢帕,擦了擦她刚才拉扯的袖沿,虽然神态并未表现出一丝不妥,但江焕却莫名觉得遭到了嫌弃。
他向前一步,压迫感不知从何而起,在仄逼的空间中蠢蠢欲动。
“你觉得皇兄见到你我二人会有疑虑,但我与他片刻之前分别,这是我出宫必经之路,他如何怀疑我?倒是你,本应离宫此时却出现在这里,我怎知你不是刻意为之?”
江焕被逼得后退一步,后背抵在了假山的石头上,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我刻意什么?”
昏暗中百里珩略略弯了一下嘴角,让江焕疑惑的同时产生了些许不悦,她听见百里珩不紧不慢道:“你可知,你刚才走过的这条路并不是通往大殿的,这条路一端连着御书房,一端通向后宫内院,你究竟想去哪儿?”
百里珩点到为止,江焕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怀疑戚悦刚失了丈夫,想要另攀高枝。
江焕心中突然涌上一股郁结,气极反笑,将百里珩重新审视一番:“我好心帮你,你就这么揣测我?”
任谁都能听出她话中带气,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可百里珩摸不清她的意图,问道:“帮我?若不是你,我此时已在宫门外,何需屈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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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江焕语气也冷硬了起来:“或许吧,不过谁知道这些看似细枝末节的选择,会不会引起天翻地覆的变化。今日自作主张耽误了王爷回府,是我的不是,我向王爷赔礼。王爷心胸宽阔,想必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眼中。”她虽然口中在道歉,眼里的愠怒却难以掩盖。
不待百里珩回应,江焕咬牙道:“告辞。”
百里珩从假山后漫步走出,望着戚夫人匆匆远去的背影,眼前浮现日前他将谢央的衣冠带回谢府时,穿过朱红色的大门,遥遥与她对望时的情境。再来便是今日在大殿上,拜谢圣上封赏的弱柳之姿。
又忆起塞外荒漠,少年将军仰靠在沙丘边,望着无尽夜空,举起一坛酒一饮而尽,将酒坛肆意扔向不远处,听那一声脆响,半醉半醒提起他刚过门的娘子时,眼中燃起雀跃的光。
“我的娘子温柔体贴、单纯善良,像白雪一样,我要好好保护她,让她远离那些勾心斗角之事。”
百里珩叹了口气,谢央,你怕是看错了人。
江焕沿着来时的路向宫外走,靠近落马车的内门前。
戚大人已在车内酣睡,随侍被打发走了。戚惜正惴惴不安地张望,见到江焕的身影肩上一松,好似她才是在宫中莫名其妙走丢的人。
“你去哪儿了?”江焕的声音染上了一层冷意。
戚惜腼腆地笑了一下,白玉般的脸颊挤出一湾浅浅的酒窝,讨好似的扯了扯她的衣袖,细声细气地说:“阿姊,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走远的。我刚才好像看见蒙尉了,我担心他被宫里人发现,所以才跟过去看看。”
原书中,蒙尉对戚惜一直如影随形,他的确会做出偷偷跟进宫的事。
但她明明应当是去见百里珩的,怎么会是去寻蒙尉?江焕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问:“你见着他了?”
戚惜摇摇头,挽着她的手道:“也许是我看错了。”
江焕轻叹一声,谁叫你是女主呢,错了也是对的。她拿着手指点了一下戚惜的额头,故作嗔怪道:“你呀!”然后带着她向宫外走去,又忍不住嘱咐道:“以后不要如此莽撞了,要是被其他人看见,免不了会多想。”
戚惜点点头:“阿姊的话我记着了。”
车轮滚滚驶向宫外,夜里城中寂静街上无人,江焕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想起方才百里珩对她的揣测,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她光顾着想要看紧戚惜,忘了推敲百里珩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是日后要成魔的人,怎么可能被三言两语蒙蔽。她这是把自己送到了百里珩眼前,打草惊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