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前几天还心肝宝贝的叫着,今天就舍得让它干活了?”沈长菱打趣道。
沈丰年瞥了眼马棚,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白疼它这么多天!忘恩负义的东西。”
“那要不要我找秦林给你要个金马?”沈长菱笑道,想起空间里那匹寂寞的金马。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爹!”沈丰年的眼睛一亮,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当然是真的。”沈长菱笑着点头,看着父亲孩子气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沈丰年喜上眉梢:“那我就等着闺女好好孝敬我喽!”说完,他兴冲冲地带着前来请罪的沈玉松几兄弟去村里借车拉砖。
清晨的阳光洒在村道上,沈丰德赶着骡车,载着沈长菱、林月和孟氏进城。骡车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颠簸,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路过村中时,不少村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经过其他沈氏族人家门口,见他们都在收拾东西,打个招呼便继续前行。晨风中飘来阵阵炊烟,混合着泥土的芬芳。
还未到村口,沈长菱就看到了昨夜那个失明大叔。他手持树枝,步履蹒跚,不时咳嗽几声,佝偻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孤寂。几个顽童围着他嬉笑打闹,有人做鬼脸,有人抢他的拐杖,甚至将他推倒在地。
泥土沾染了他的衣襟,但那人始终面色平静,仿佛习以为常。他缓慢地爬起来,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动作笨拙而迟缓。
沈长菱眯起眼睛,目光如炬。昨夜那般矫健的身手,今日却被几个孩童欺负?这人怕是在演戏。
边关的村子大多如此,不识字的人比比皆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但他们有着自己独特的生存法则——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
林月的眼中迸发出异样的光彩。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布料,嘴角勾起一抹跃跃欲试的笑意。“这地方太合我心意了!不用讲究那些繁文缛节,看谁不顺眼直接动手就是了。”
坐在车辕上的沈丰德听到这话,眉心不自觉地皱起。作为一个读书人,他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手中的书卷被握得更紧了些。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究竟该如何生存?
“得找个地方安置骡车。”沈丰德环顾四周,很快发现了一处临时看管马车的地方。他从腰间摸出十文钱,递给看守的老汉。
孟氏整理着车上的行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待会儿要去哪?”
“我得去趟书铺,瞅瞅能不能找点营生。”沈丰德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沈长菱,“你伯母家的信,一并寄回去吧。”
“包在我身上!”沈长菱一把接过信,眼睛亮晶晶的。
孟氏犹豫了片刻,从腰间摸出二两银子:“这些钱你拿着,路上也好应付。”
“不用了伯母!”沈长菱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我这儿有呢!”
孟氏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么多?你哪来的?”
“这可是我的小金库。”沈长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凭什么就我没有?”林月立刻不满地嚷嚷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银子,“我也要私房钱!”
孟氏连忙从荷包里掏出几串铜钱安抚她:“给给给,都给你。”
沈丰德无奈地摇头:“这丫头鬼主意多着呢,咱们别问那么多了。”他转向沈长菱,语气严肃了几分,“记住,办完事就在这儿等着,别乱跑。”
“知道啦!”沈长菱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得没影了。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沈长菱穿梭在人群中,很快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虎子正站在街角揽客。
“虎子!”她朝着少年挥手。
虎子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沈姐姐!这么快又见面了!”他的脸上沾着些许灰尘,但掩不住那份欣喜。
“有空带我转转吗?”沈长菱笑着问。
“当然有!”虎子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过这工钱”
沈长菱认真思索了一下:“你平常怎么收费?”
“四十文一天,”虎子飞快地说,又补充道,“看在咱们熟悉,给你便宜两文!”
沈长菱暗自好笑,这便宜也太少了点。不过看在孩子不容易的份上,她也没多说什么:“成交!”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沈长菱一边打量着街边的店铺,一边随口问道:“最近有去玉州的镖行吗?”
“永安镖行最近要往南边送皮货,”虎子挠了挠头,“不过具体路线我也不清楚。”
“那咱们去问问。”
永安镖行虽然开在偏僻的小巷,但那块漆黑发亮的招牌格外醒目。虎子到了门口就躲在沈长菱身后,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一个魁梧汉子大步走来,一把揪住了虎子的衣领:“臭小子又来偷师?”
虎子连忙指着沈长菱:“我是带客人来的!”
汉子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来是客人,快请进!”
沈长菱诧异地看了眼虎子,汉子解释道:“这小子总想学功夫,没少偷偷摸进来。”
“我要杀蛮子,拿人头换钱!”虎子涨红了脸,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
汉子嗤笑一声:“你这小身板也太瘦了吧?”他转而又问沈长菱,“姑娘要寄什么?”
“两封信,去玉州。”
“五两银子。”汉子竖起五根手指,理直气壮。
沈长菱不慌不忙地说:“二两,多一分不给。”她的目光落在院子里整装待发的镖队上,“这年头,能出门送货的镖行本就不多,但你们反正要走这一趟,不如大家都赚点。”
汉子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似乎在权衡利弊。片刻后,他咧嘴一笑:“行吧,权当混个脸熟。我叫小松,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沈长菱这才露出笑容,仔细交代了收信人的地址。办完事后,她带着虎子准备去街上买些土特产寄回家。
刚到热闹的街道,就听见一阵喧哗。衙役们正在开道:“让一让!”
人群纷纷向两边退去,露出一条通道。沈长菱站在人群中,看见几个衙役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走过。那人浑身是伤,衣衫褴褛,却依然昂着头,眼神倔强。
“又是个不安分的。”旁边有人小声议论。
“听说是偷了富户家的东西,被当场抓住了。”
“这下有苦头吃了。”
虎子拽了拽沈长菱的袖子:“沈姐姐,咱们去别处看看吧。”
沈长菱点点头,跟着虎子转入另一条街。这里的店铺鳞次栉比,香味四溢。她看见一家糕点铺子,想起家里的弟弟妹妹,便走了进去。
“这个桂花糕怎么卖?”她指着柜台上摆着的糕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