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林夫人突然打断她的话,“姑娘既然这么懂行,不如这样,这盆花就交给你照料如何?若能救活,必有重谢。”
含嬷嬷闻言大惊,连忙上前一步:“夫人三思啊!这人来历不明,万一是骗子”她话未说完,就见沈长菱嘴角微扬。
“好啊,我不但能救活它,还可以教夫人如何照料。”沈长菱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丝毫不为含嬷嬷的质疑所动。
“这再好不过!”林夫人眼前一亮,已经在心中盘算起来。
“夫人不可!”含嬷嬷急得直跺脚,面色焦急,“这花可是老爷”
话音未落,含嬷嬷突然抬手朝自己脸上狠狠扇去。“啪”的一声脆响在院中回荡,她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含嬷嬷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可下一秒,她的手又不受控制地抽在了自己脸上。
“嬷嬷这是做什么?”林夫人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含嬷嬷却像着了魔似的,一边哭喊着“我控制不住”,一边不停地扇自己耳光。几个丫鬟慌忙上前想要拦住她,却被她躲开。
“救命啊!我不知道怎么了!”含嬷嬷的哭喊声中带着真切的恐惧,她的双手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只知道机械地抽打着自己的脸。
沈长菱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道冷芒。这含嬷嬷平日里作威作福,没少欺负下人,如今这般失态,倒也是报应不爽。
“拉出去!快拉出去!”林夫人被这一幕吓得不轻,连声吩咐道。
几个小丫鬟手忙脚乱地架住含嬷嬷,把她往外拖。一路上,含嬷嬷的哭喊声和巴掌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心惊肉跳。
待含嬷嬷被拖走,林夫人气得把面前的茶几掀翻:“去把老爷叫来!这府里怎么回事?一个个都疯了不成?”
桂花很快回来禀报:“大人说衙门那边事情特别多,暂时走不开”
“忙?他是躲着我吧!”林夫人更加恼怒,“这府里的事他从来不管,现在出了这种事,他倒好,躲得比谁都快!”
沈长菱适时开口:“我刚从前衙过来,确实很忙,门口排着长队等着换钱呢。”
听她这么一说,林夫人的怒气稍减。沉默片刻后,吩咐人取了二十两银子给沈长菱:“你既答应救活这花,可要说到做到。”
沈长菱接过银子,笑意盈盈:“多谢夫人,明日我就来。这花虽然现在看着可怜,但只要用对了方法,定能恢复往日风采。”
离开后院,她直奔前衙找到了沈丰德。看着大伯忙碌的身影,她心中一动。大伯虽然性子耿直,但为人可靠,或许送信的事可以托付给他。
“大伯?”
沈丰德闻声抬头,手中的毛笔顿了顿,眼中闪过意外:“阿菱?你怎么来了?”
沈长菱快步走近,举起手中的信晃了晃:“我来送信啊!”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拿来。”沈丰德放下笔,伸手示意。
沈长菱将信递过去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案桌上堆叠的文书。密密麻麻的字迹映入眼帘,她不禁蹙眉:“大伯,这些都是要抄的吗?”
“嗯。”沈丰德将信收进袖中,抬眼看她额头已有细密的汗珠,关切地问:“吃过饭没有?”
沈长菱这才想起自己匆匆出门,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她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摇头:“还没呢。”
“先吃个鸡蛋垫垫。”沈丰德从案边的食盒里取出一个煮鸡蛋递给她,“等会儿出去吃了饭再去找你娘她们。等你们购物结束,先回家歇会儿吧,我今天怕是要晚些。”
沈长菱捧着温热的鸡蛋,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她小口咬着蛋白,目光在衙门内转了一圈:“大伯,您怎么在府衙做事啊?”
沈丰德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本想去书铺接些抄书的活计,没成想这里文风不盛,书铺都不缺人手。倒是遇到个书铺老板,看我字写得不错,就介绍我来府衙帮忙。”
“那工钱如何?”沈长菱忍不住问道,随即又觉得失言,急忙补充,“我是担心大伯您太辛苦。”
沈丰德笑着摇摇头:“比书铺好些。你别担心,等过段时日,说不定还能谋个更好的差事。”
一旁的同僚听到他们的对话,插嘴道:“沈兄弟的字确实不错,大人都夸过几次了。”
沈长菱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她咬完最后一口鸡蛋,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大伯,我得先去看看伯母那边什么情况。要是东西多的话我们先回去,再来接您!”
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沈丰德嘴角微扬,眼中满是宠溺。
“你女儿?”同僚好奇地问道。
“侄女,亲的。”沈丰德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
“羡慕啊!”同僚感叹,“我家这群熊孩子真是够闹腾,整天气我。我兄弟家倒有个闺女,可惜胆小不爱出门,跟我也不亲近。”
沈丰德笑而不语,低头继续誊抄公文,心里却美滋滋的。
沈长菱出了府衙,在街边寻了家面馆。刚坐下,浓郁的香气就勾得她肚子咕咕直叫。
“老板,来碗牛肉面!”她朝厨房喊道。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就端了上来。面条筋道,肉臊子香辣可口,汤汁浓郁。她一边吃一边直冒汗,却停不下来。
“小姑娘,要不要再来碗?”老板见她吃得香,笑呵呵地问道。
沈长菱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好意思地摇头:“不了不了,我还要去找人呢。”
找到孟氏她们时,骡车上已经堆满了白菜萝卜。沈长菱远远就看到一堆绿油油的菜叶子,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么多?”
“这才哪到哪,过冬的菜得储存个三五百斤呢!”孟氏一边数着货一边说,“现在买便宜,等入冬了价钱可就上去了。”
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车厢,沈长菱犯了难:“那咱们坐哪儿?”
“要不你们抱着菜坐里面?”孟氏也为难地看着车厢。
“大伯让咱们先回去,他还在衙门帮忙。”沈长菱解下缰绳,准备坐外面赶车。
孟氏这才注意到她从府衙回来,连忙追问:“你去府衙做什么了?”
沈长菱只好把看到招花匠的告示,去问了问的事说了一遍,还有赚到二十两银子的事。
“家里不缺钱,你完全可以轻松过日子的。”孟氏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心疼。
“伯母,我是真心喜欢和花草打交道呢!”沈长菱眼睛亮晶晶的,“而且能赚钱养活自己,不是很好吗?”
孟氏见她是真心喜欢,这才放心,从二十两里收了十两让她自己留着零用:“你也大了,该有些私房钱。”
一旁的林月眼巴巴地看着银子,沈长菱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等会儿再说。
回到家后,趁着大家都忙着卸货,沈长菱偷偷塞给林月一两银子:“娘的零花钱。”
林月乐呵呵地攥着银子跑回屋里藏起来,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沈长菱看着娘亲欢喜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她牵着马往府衙方向走去,准备接沈丰德回家。
刚到府衙门口,就看到沈丰德正和户曹说话。她不好打扰,就在一旁等着。
等户曹走后,沈丰德才过来:“你怎么特意跑来接我?”
“哥哥们都骑不了我这马,只能我来啦!”沈长菱拍了拍马背,“大伯,上来吧!”
两人骑着一匹马慢悠悠往回走。沈丰德虽然是第一次骑马,但学得很快,没多久就能稳稳当当地坐在马上。
“大伯,您跟户曹说什么呢?”沈长菱忍不住问道。
“他说我若是想留在衙门做事,可以试着考个吏员。”沈丰德语气平淡,但沈长菱听出了几分向往。
“那太好了!”她兴奋地说,“大伯一定能考上的!”
沈丰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慢慢来吧,先把当下的事做好。”
进了村,沈丰德说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沈长菱刚要回家,就遇到了疲惫不堪的沈丰年。
“闺女啊,快扶爹回去歇会儿!”沈丰年脸上沾满了灰尘,看起来格外疲惫。
沈长菱连忙搀扶着父亲往家走,心疼地问:“爹,今天又干活去了?”
“嗯,帮村里打井。”沈丰年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好在快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