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个深坑,孟西北把尸体往里一扔,转身就走。突然,他停下脚步。
沈长菱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大叔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
孟西北“看”向她,“那晚偷窥的,是你?”
沈长菱心虚地不说话,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她确实偷看过孟西北练功,但没想到会被发现。
孟西北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闪身来到她面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快吗?”
“真的可以说吗?”沈长菱眼睛一亮,完全没注意到对方语气中的危险。
“当然。”
孟西北一把提起她,在山间疾驰。速度快得让沈长菱根本反应不过来,周围的景物变成一片模糊。很快,他们来到一处悬崖边。
沈长菱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停了。
寒风呼啸,夜色如墨。她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望不见底的深渊。冷汗顺着脊背流下,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大半夜被人拖到悬崖边跳极限运动,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更可气的是,这个男人居然怀疑她是仇家派来的杀手?
“你脑子进水了吗?”沈长菱气得直跳脚,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哪个杀手会带着全家搬到目标人物隔壁?我就是好奇多看了你几眼,你就把我当成杀手?”
孟西北的目光锐利如刀,在沈长菱身上来回打量,“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总是偷偷观察我?”
“我我”沈长菱语塞,总不能说是因为看他长得帅吧?
见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孟西北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肯说实话?”
“你!”沈长菱咬牙切齿,“大半夜把人拖到这种地方,你还要不要点脸!”
怒火中烧的沈长菱也不管不顾了,拳脚并用朝着孟西北招呼过去。今天不把这个混蛋揍一顿,她就不叫沈长菱!
拳风呼啸,沈长菱的攻击看似凌厉,实则破绽百出。孟西北轻松闪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姑娘的身手嘛,虽然一般,但招式倒是不少,能在他手下撑这么久,也算难得了。
“既然你不愿意坦白,那就留在这儿吧。”孟西北一掌逼退沈长菱,脚尖轻点,身形如燕般掠向崖壁。
“你给我回来!”沈长菱气得直跺脚,“有本事咱们打个痛快!”
孟西北站在崖壁突出的树枝上,月光为他勾勒出一道修长的剪影,“你要打,就自己上来。”
寒风吹乱了他的发丝,衣袂飘飘,整个人轻盈得像一片羽毛。这画面要是放在平时,沈长菱一定会觉得赏心悦目。但现在,她只想把这个装模作样的男人从树上揪下来暴打一顿。
“你敢下来吗?”她仰着头喊道。
孟西北唇角微扬,“为何要下去呢?这里的风景很好。”
沈长菱看着他那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气得脑袋发胀。她暗暗运起灵识,直接把孟西北脚下的树枝折断了。
“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断。
孟西北猝不及防之下身形一晃,但很快就稳住了身形。他看了眼断裂的树枝,若有所思,“有点意思。”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沈长菱站在崖底,看着四周陡峭的山壁,咬牙切齿,“好,你等着,等我上去了再跟你算账!”
她从空间里取出攀岩工具,试着把真气灌注到双腿。可惜只能跳起一米高,看来修炼还不到家。无奈之下,只好一点一点往上爬。
月光洒在山壁上,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寒风呼啸,不时有碎石滚落,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沈长菱小心翼翼地确认每一个着力点,生怕一个不慎就摔下去。
正爬到一半,孟西北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这么大动静,在干什么?”
沈长菱抬头一看,这个可恶的男人正单脚站在突出的岩石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衬得整个人越发出尘脱俗。
“爬山呢,不然能干什么?”她没好气地说,手上动作不停。
“用工具?”孟西北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你晓得人类与动物之间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吗?”沈长菱冷笑,“就是会使用工具!我又不像某些人,整天装神弄鬼的。”
孟西北一时语塞。
他默默地看着沈长菱艰难攀爬,过了一会儿说道,“力气不小嘛。”
“天生的,用不着你管!”沈长菱气喘吁吁地说,“你要是闲着没事,不如下来帮忙?”
“我为什么要帮你?”
“怎么,心虚了?”沈长菱抓住一个突出的岩石,借力往上爬,“堂堂男子汉,大半夜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拖到这种地方,传出去不怕别人说闲话?”
孟西北眉头微皱,“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一样。”
“难道不是吗?”沈长菱继续往上爬,“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才会”
话还没说完,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孟西北几个起落,就带着她到了崖顶。
沈长菱双脚刚沾地,就看到孟西北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有本事别跑!”她对着夜色大喊,但已经没了回应。
折腾了一整夜,沈长菱也没了力气,只想赶紧回家睡觉。至于找孟西北算账还是等以后吧,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回到家时天还没亮,一家人都睡得正香。沈长菱连衣服都懒得换,倒头就睡。梦里,她还在和孟西北打架,只不过这次她学会了身法,在崖壁间来去自如。
天刚蒙蒙亮,王师傅就带着两个儿子开始干活。院子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沈长菱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在头上。
“下雪了,得抓紧时间!”外面传来王师傅的声音。
沈长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透过窗户看到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她本想继续睡,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长菱,快起来!”是沈丰年的声音,“县令夫人找你!”
沈长菱无奈地爬起来,随便整理了一下衣服来了县衙。
后院里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廊下的丫鬟们个个低着头,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正厅里的动静。几个年纪大些的婆子站在角落里窃窃私语,时不时往正厅方向投去担忧的目光。
沈长菱跟着小丫鬟穿过回廊,青石板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还未到正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含嬷嬷是母亲的陪嫁心腹,你这样把人赶走,不是在打母亲的脸吗?”男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隐约能听出极力克制的痕迹。
“打她的脸?”一声冷笑划破空气,“当初她在我女儿满月宴上,当着那么多人羞辱我不能生儿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脸面?”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