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丰年无力地摆摆手,“累死我了!比咱家那头骡子还要辛苦!”说着,他把双手举到女儿面前,“你看看,都起泡了。”
沈长菱看着父亲手上密密麻麻的水泡,心疼地叹了口气。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沈玉松三兄弟,只见他们也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衣服上沾满了灰尘。
“爹,你这样子,我都分不清到底谁是小孩子了。”沈长菱摇头道,“怎么不多歇会儿再回来?”
“牛车刚还给人家,我是一步都不想走了。”沈丰年耍赖般地说道,眼睛突然一亮,“丫头,你得把我背回去!”
沈长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行啊,不过等会儿可别嫌丢人。”她话音未落,就一把将沈丰年提起来,夹在腋下,动作干净利落得让人瞠目结舌。
一旁的沈玉松三兄弟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们虽然知道她力气大,但没想到能大到这种程度。
“三位叔叔,要不要我也带你们一程?”沈长菱笑眯眯地问道,眼中带着几分调皮。
三兄弟连连摆手,脸上写满了惊恐,“不用不用!”这种待遇,他们可消受不起。就算再累,也得自己走回去。
沈丰年被女儿夹在腋下,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兴致勃勃地跟三兄弟说着话,“走吧走吧,回家吃饭去!吃完饭咱们还得商量挣钱的事儿呢!”
听到“挣钱”二字,三人立刻来了精神,原本想离开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紧紧跟在后面。
乌骓马亦步亦趋地跟在沈长菱身后,时不时打个响鼻。路过的村民纷纷侧目,有人掩嘴偷笑,有人啧啧称奇,更有人摇头感叹这沈家丫头实在太不像话。
刚进家门,林月就迎了出来。看到这幅场景,她给了沈丰年一个白眼,“你这是又犯什么毛病?非要让长菱背着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沈丰年赶紧从沈长菱腋下钻出来,可怜巴巴地朝林月伸出双手,“媳妇儿你看,都起泡了。”他的手掌上满是水泡,有些已经破了,渗出淡红色的液体。
林月看着他手上的伤,语气顿时软了下来,“来,我给你呼呼。”说着,她轻轻握住丈夫的手,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沈长菱看不下去这腻歪的场面,赶紧扭过头去。沈玉松三兄弟更是尴尬得不行,找了各种借口溜去帮王师傅的忙。
院子里飘来阵阵饭菜香。孟氏今天下了血本,把存着的肉都拿出来炒了,又炖了白菜萝卜,蒸了两大锅的杂粮窝窝头。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香味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王师傅父子三人围坐在桌前,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满是满足。这些日子,他们一直住在沈家,帮着修缮房屋。虽说是收了工钱的,但孟氏还是把他们当成贵客般招待。
沈丰德刚从外面回来,孟氏就递上一碗菜和窝窝头,“快吃吧,饿坏了吧。”
沈明昊兄弟三个围到父亲身边,急切地问道,“爹,府衙那边怎么样?”
沈丰德看了沈长菱一眼,欲言又止。最后,他轻声说道,“你的信已经发出去了。”
他顿了顿,又道,“我把消息告诉了户曹,换来了几个名额,可以去府衙帮工,一天六十文,还管一顿饭。”
“这不是很好吗!”沈长菱眼前一亮,“比在村里干活强多了。”
看到沈长菱不介意,沈丰德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其实一直担心侄女会因为这件事生气,毕竟是利用了她的关系。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般洒落在院子里。沈长菱正要入睡,突然察觉到有黑衣人踩着院墙往隔壁去。
“这群人是不是有毛病?非踩我家院墙?”她气呼呼地嘀咕着,翻身下床跟了过去。
刚到隔壁院墙,一道寒光就朝她脖子划来。沈长菱赶紧低头躲过,心有余悸地喊道,“我的天!想要我命啊!”
孟西北的气息突然一滞,“是隔壁那丫头?”他收起武器,但并未放松警惕。
“孟大叔,你家可真是热闹非凡。”沈长菱跳下院墙,看着地上已经断气的两个黑衣人撇了撇嘴,“这些人的功夫也太差了,连你这个瞎子都打不过。”
孟西北面色一沉,语气冰冷,“你到底是谁?”普通村姑看到这种场面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这丫头不但不怕,还在评头论足。
“我可是你隔壁的姑娘呢!”沈长菱理直气壮地说道,“要不是这些人老踩我家院墙,我根本懒得去凑热闹呢!”
孟西北对她的戒心更重了。他面无表情地指着门外,“看也看了,你该回去了。”
“别啊,咱们聊聊呗!”沈长菱不依不饶,“孟大叔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身手这么好!”
孟西北头疼地扛起两具尸体,朝山上走去。他本想甩开这个烦人的丫头,却发现她紧追不舍。
“大叔,你真的眼睛看不见吗?我怎么觉得你比我眼神还好使呢?”沈长菱一边跑一边问。
孟西北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夜色中。沈长菱双眼发亮,展开灵识追了上去。她发现孟西北的气息非常特别,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