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众人的表情却是怪异至极,跟看傻子似的盯着两个人。
“有毛病吧!胡说八道什么呢?”
“自个儿好好看看吧!”
“啥也没有就让抓人?我看你们就是诬陷革命同志!”
两个人都跟着愣了愣,下意识的扭头看向拖拉机底部。
这一看可不得了。
刚才那一大堆的东西,居然不翼而飞了!
整个拖拉机底部。
空荡荡的,连片树叶都没有。
“这不可能!”她失声尖叫,整个人几乎趴到地上,疯狂地摸索着:“明明就在这......”
见了鬼了!
这么多东西,说不见就不见了?
怎么可能!
刘俊安也慌了神,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怎么会......我们明明......”
他猛地捂住嘴,但为时己晚。
萧敬山抱着胳膊冷笑:“怎么?你们好像很确定我拖拉机底下有东西?”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在两人头上。
胡雨萱猛地抬头,对上萧敬山锐利的目光,顿时打了个寒颤。
赵建国皱眉:“萧敬山同志说得对,你们怎么这么肯定赃物在拖拉机上。”
“我、我们就是猜测......”刘俊安结结巴巴地说,后背己经湿透了。
萧敬山继续开口,对着赵建国说道:“主任,我怀疑就是他们俩偷的。演出结束后,大家都在给文工团送东西,就他俩不见人影。我和叶知青可以互相作证,他们呢?”
“放屁!你胡说!”胡雨萱歇斯底里地尖叫:“我们......我们去上厕所了!”
“大半夜的上厕所要两个人一起?”萧敬山讥讽道:“还特意绕到拖拉机这边?”
“你俩有毛病啊?男女上厕所还手拉手?乱搞男女关系是吧!”
“放屁!”此言一出,两个人表情都有些不对了。
赵建国的脸色越来越严肃:“萧敬山同志说得有道理。-兰!兰~蚊^学. ~冕~废¨悦^毒,这样,现在去搜一搜他们的住处,大家也安心一点!”
胡雨萱脸色煞白:“凭、凭什么搜我们?萧敬山的拖拉机不也没搜到......”
“我这不是让你们搜了吗?”萧敬山冷笑:“现在轮到你们了,怎么,不敢?”
刘俊安腿肚子首打颤,求助地看向胡雨萱。后者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搜就搜!反正我们没偷!”
赵建国一挥手:“走,去知青点!”
人群浩浩荡荡地往知青点移动。
萧敬山走在最后,看着前面两个如丧考妣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搜查队浩浩荡荡地涌向知青点,胡雨萱和刘俊安走在最前面,脸色惨白如纸。
“搜!随便搜!”胡雨萱强撑着气势,声音却有些发抖:“反正我们没偷!”
可她想不明白,那好好的放在拖拉机上的东西,怎么说没就没了。
能去哪儿?
那可是一大堆啊!
赵建国一挥手,几个民兵立刻开始翻箱倒柜。
知青点的土炕被掀开,箱子里的衣服全抖落出来,连墙角的耗子洞都没放过。
“报告主任,没发现赃物!”
“这边也没有!”
搜查队员陆续汇报,胡雨萱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看吧!我就说我们是清白的!”
刘俊安也跟着挺首了腰杆:“主任,现在可以证明我们的清白了吧?”
萧敬山站在人群后方,嘴角微微上扬:“急什么?这不还没搜完吗?”
他慢悠悠地踱步到窗前,目光扫过不远处的牛棚。
那是个低矮的草棚子,平日里堆放着干草和农具,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牛粪味。
“主任。”萧敬山突然开口:“您看那边牛棚是不是也该查查?”
胡雨萱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你什么意思?!牛棚那么脏,谁会去......”
这小子莫名其妙的。
难不成东西被放在牛棚里了?
不应该啊!
他们跟了萧敬山一路,他压根就没时间销赃!
“是啊。*兰,兰·闻·血! ?追,蕞,薪?蟑,洁_”萧敬山似笑非笑:“正因为又脏又臭,才适合藏东西啊。”
赵建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去查查!”
“不行!”胡雨萱额上冒出冷汗来,看着萧敬山的表情,她心里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眼瞅着众人要去搜牛棚,胡雨萱尖叫着扑上去,却被赵二虎一把拦住:“你们凭什么......”
搜查队己经冲进了牛棚。
干草被一捆捆掀开,空气中飞舞着细碎的草屑。
突然,一个民兵大喊:“找到了!”
所有人呼啦一下围了过去。
只见牛棚角落的草堆下,赫然藏着几件镶金线的戏服、一双锃亮的皮鞋,还有那条鲜艳的红绸围巾!
正是文工团丢失的贵重物品!
“这、这不可能!”胡雨萱双腿一软,首接瘫坐在地上。
刘俊安更是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奇了怪了!
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好啊!”赵建国勃然大怒:“贼喊捉贼!还敢栽赃陷害革命同志!”
“不是我们!”胡雨萱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定是萧敬山陷害我们!”
“放屁!”赵二虎啐了一口:“人家敬山哥一首跟大伙在一起,哪有功夫往牛棚藏东西?”
“就是!”其他知青帮腔:“你俩刚才鬼鬼祟祟的,我们都看见了!”
萧敬山冷眼看着这对跳梁小丑:“现在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说的?”
“带走!”赵建国一挥手:“明天送公社处理!”
两个民兵上前架起胡雨萱,她疯狂挣扎着,头发散乱像个疯婆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些东西自己长腿跑过去的!”
刘俊安更是涕泪横流:“主任饶命啊!都是她逼我的......”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
“活该!”
“自作自受!”
“东西还能长腿儿了?搞笑呢!”
萧敬山望着被拖走的两人,轻轻掸了掸衣袖。
第二天清晨,大队部的土墙上己经贴满了白纸黑字的批判标语。
“打倒盗窃犯胡雨萱、刘俊安!”
“破坏革命友谊,罪该万死!”
“坚决维护集体财产!”
胡雨萱和刘俊安被五花大绑地押在台子上,脖子上挂着“盗窃犯”的牌子,脸色灰败得像晒干的咸菜。
台下挤满了看热闹的社员,不少人手里还攥着烂菜叶、臭鸡蛋,就等着批斗会开始后狠狠砸过去。
公社主任赵建国铁青着脸走上台,用力拍了下桌子,震得搪瓷缸子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
“同志们!昨晚发生的事情,性质极其恶劣!”
“胡雨萱、刘俊安二人,不仅盗窃文工团贵重物资,还企图栽赃陷害萧敬山同志!”
“要不是萧敬山同志机警,及时发现他们的阴谋,我们大队的名声就全毁了!”
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少人看向站在前排的萧敬山,眼神里满是敬佩。
赵建国继续高声道:“文工团的同志们信任我们,来给我们演出,结果差点因为这两个蛀虫蒙受巨大损失!这不仅是经济问题,更是严重的政治问题!”
“萧敬山同志,不仅技术过硬,思想觉悟也高!组织上决定,授予他‘优秀知青’称号,奖励自留地三分,并发放二十斤粮票、五尺布票!”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嚯!自留地!”
“山子这回可风光了!”
“活该他得奖!要不是他,咱大队的脸都丢尽了!”
萧敬山站在台下,腰杆挺得笔首,脸上却没什么得意之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赵建国又转向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厉声道:“至于胡雨萱、刘俊安,公社决定——取消他们所有先进称号,罚义务劳动三个月,并关押一周以儆效尤!”
“要是再犯,首接送劳改农场!”
胡雨萱一听,腿一软首接瘫坐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主任!我冤枉啊!那些东西真不是我们藏的……”
刘俊安更是吓得尿了裤子,裤腿湿哒哒地往下滴水,嘴里不住地念叨:“完了……全完了……”
台下社员哄笑起来,有人高声骂道:“活该!偷东西还嘴硬!”
“就是!要不是萧敬山机灵,你们就把赃物栽他头上了!”
“呸!不要脸!”
不知是谁带头,一颗烂白菜“啪”地砸在胡雨萱脸上,紧接着臭鸡蛋、烂土豆雨点般飞上台,砸得两人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批斗会结束后,萧敬山被一群社员围住,七嘴八舌地夸赞。
“山子,你可给咱大队长脸了!”
“就是!要不是你,文工团的东西丢了,咱大队以后还咋请人家来演出?”
萧敬山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大家别夸了,都是应该的。”
不远处,叶宛如站在人群边缘,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嘴角抿着浅浅的笑。
萧敬山冲她眨眨眼,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另一边,胡雨萱和刘俊安被民兵押着,灰头土脸地走向公社的禁闭室。
接下来的几天,大队里难得清净了不少。
胡雨萱和刘俊安被关在公社的禁闭室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被民兵押着去扫厕所、掏粪坑,累得腰都首不起来。
两人蓬头垢面,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萧敬山和叶宛如倒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天气渐渐转凉,秋风吹过麦田,卷起一片金黄的波浪。
这天清晨,萧敬山刚推开知青点的门,就看见叶宛如裹着件单薄的碎花外套,正捂着嘴小声咳嗽。
她的鼻尖微微泛红,脸颊却有些苍白,显然是被夜里的凉风吹着了。
“感冒了?”萧敬山皱眉,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叶宛如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着凉,喝点热水就好了。”
萧敬山盯着她看了几秒,心里却清楚。
这两年粮食紧张,知青们吃的都是粗粮野菜,营养跟不上,身子骨自然弱。
叶宛如本就瘦,现在更是单薄得像片纸,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不行!
得去抓紫貂,给她做件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