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这种对手我正好想试试。”
说这话时，战意已经显出来了。
糖小糖见他反应这么明显，心里顿时有点活路，想着怎么把风头转开一点，试着说道：
“哎，武疯子，看把你点燃了，感觉这小道士水平比苏白还硬。”
“你要真想试试本事，挑他去，别总和苏白较劲啊。”
她这些话明摆着在帮苏白解围。
结果没想到，封于修回的那话直接让她心头一凉。
封于修没理她，而是把视频倒回去，仔细地看。
突然，他手指在屏幕上一点，画面停住了。
画面定格在张云霄身后人群里一个角落。
那儿站着个熟悉人影，虽只是侧脸，但封于修一下就认出来了。
“苏白？”
封于修的声音带着点冷意和玩味。
“原来…他去了龙虎山。”
糖小糖也凑过去看，果然在人群里看见了苏白。
她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妙。
这下苏白藏不住了。
封于修嘴角翘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呵呵，有意思。”
“龙虎山是吧？”
“这个叫张云霄的，掌法还行，够资格做我对手。”
“至于那个苏白…”
他眼里闪过更强的战意。
“他也跑不了！”
“躲到龙虎山也没用！”
“正好一次解决俩！”
封于修站起来，身上那股冷冰冰的杀气和疯狂的战意又冒了出来。
“走，去龙虎山！”
糖小糖脸都白了：“啊？现在就去？你…你带我去干嘛？”
封于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带路。”
“……”
糖小糖想哭，自己是彻底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
龙虎山下，赌石场子。
中年男人王叔吃了大还丹后伤势好得很快。
虽然还不能乱动，但命保住了，也不会瘫痪。
他挣扎着又跪在苏白和张云霄面前，哭得稀里哗啦。
“恩公！两位恩公！这大恩大德，我老王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神丹，这救命的恩情…”
他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
然后，他看着那块开了窗的帝王绿原石，眼神复杂。
最后，他咬了咬牙，好像下了决心。
他对苏白和张云霄说：
“两位恩公，这石头是你们帮我选的，也是你们救了我。”
“没你们，我今天别说发财，命都没了。”
“这石头切出的翡翠肯定值大钱，我老王拿着心里不安。”
他指着那块帝王绿，说得很实在。
“这样，这块翡翠我只要一半！”
“剩下的一半送给两位恩公，算我一点心意！”
“求两位一定收下！”
他觉得一半翡翠够女儿治病，还能剩下不少。
另一半拿来报答救命恩情是应该的。
周围人听了都暗自点头，觉得老王这人不错，知恩图报。
但张云霄立马摆手，一脸正气。
“王大哥，这可不行，不行！”
“我们修行人斩妖除魔救死扶伤是应该的，怎么能要你回报？”
“这石头是你花钱买的，切涨了是你的运气。”
“我们不能要。”
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然后，他又教导王叔。
“王大哥，赌石风险太大，十赌九输。”
“你这次是运气好碰上我们了。”
“以后千万别再玩这个了，拿这钱好好给女儿治病，过安稳日子。”
说完，他还上前拍了拍王叔的肩膀，示意他把价值连城的石头都拿走。
王叔被张云霄这番清高的话说得特别感动，眼圈又红了。
“道长…您真是活神仙啊！”
他不停地道谢，小心地抱着那块能改变一家命运的石头，准备走。
周围的观众，也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张云霄。
不愧是龙虎山高人，把钱看得这么淡，境界高。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
苏白一脸不耐，瞥着张云霄开口。
“人家把石头直接送上门，你一句不要就算了？”
“你不要，别以为我跟你一样不考虑。”
他说话不大声，但那句实话多多少少让在场众人都听得真切。
现场一下静了下来。
不少人盯着苏白，前后反差格外大。
张云霄也呆住了，不明白苏白在想什么。
“苏道友，你……咱们不是修行人吗？什么名啊利啊，都早就看轻了。钱都是过眼云烟……”
“放屁。”苏白不留情面地怼过去。
“穷到水深火热，租房快住不起，吃饭都成问题了！”
“眼睁睁一个亿搁这儿，你真一分钱都不要？”
“你看破能挂在嘴上天天念啊，你这是装大方吧？”
苏白一翻话怼得直接，张云霄脸上也下不来台。
“还有，你的五万块咋回事？这不是我借的？你压根没想着要回去是不是？”
“真舍得眼皮都不眨就给出去？没你那魄力！”
“我实在告诉你，这石头王叔该拿自己那份，我的，谁也拦不住。”
“不然你先把欠我的五万给豁出去，再说你想做慈善。”
苏白这些话扎实地砸了下来，大白话一通，气氛一起凉了大半截。
现场本对苏白有点神秘光环的人，现在全用另一种目光打量他。
一众直播观众面面相觑，这画风直接崩掉了。
本来说小道士清心寡欲，真当自己什么都能不在乎，一看就是嘴上说漂亮话，下场谁都心疼钱。
张云霄被怼得表情隐忍，脸上憋得通红，半响都没接下来。
他回想一圈，发现自己对那五万块确实有点轻拿轻放，等到钱能回来，啥“不要钱”说得也太顺口了。
那石头是苏白用自己出的钱选的，真要连本带利往回薅不说，演上这么一出也够丢人。
张云霄一慌，转头冲前边叫道：“王大哥，才说完，你先别走！”
王叔动静吓得一哆嗦：“道长，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张云霄笑容有点尴尬，还搓了搓手指。
“是这么个情况，五万块是我垫出去帮朋友选石头的钱，现在石头涨了，是不是给我回来合适点？”
“要不这样，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份，等你把那翡翠出手，第一时间联系我把账结了。”
他心里早就懊悔，再抹不开面子也要补回来。
王叔一下明白，对答特别痛快。
“我肯定不能赖账，咱们说好，卖了石头立刻联系你！”
“这钱我肯定还你，电话我这就发你，你别着急。”
两个人耍了一阵手机，把联系方式互留完，张云霄总算松口气。
苏白站边上看了一眼，嘴角动了下没说话。
这张云霄，说到底也没超出常人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