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看热闹的人，眼神也变了。
刚才还装得跟世外高人似的，把钱看得很淡。
结果一转眼就被同伴拆穿，为五万块钱还得找人要联系方式。
这反差确实挺大。
张云霄咳了两声，想挽回点面子。
“苏道友，你这话说的。”
“贫道觉得钱财是身外物，得来路正当才好。”
“赌石是王大哥运气好，我们沾太多因果不好。”
“那五万块是我垫的，收回来也应该。”
苏白懒得听他解释。
反正目的达到了，钱能要回来就行。
他朝中年男人王叔挥挥手。
“行了王大哥，石头先收好。”
“快去医院检查检查，别落下病根。”
“翡翠卖了钱，记得联系张道长还钱。”
王叔连连点头道谢，抱着价值上亿的原石，在众人复杂的眼神里赶紧走了。
赌石摊老板早被光头胖子的手下带走了。
这边的热闹算暂时完了。
苏白看向张云霄：“走吧道长，忙一早上了，饿了。”
张云霄表情还有点不自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苏道友，我知道镇上有家馆子味道不错。”
“菜正宗，地方也清净，我带你去尝尝。”
看样子是想请客吃饭缓和气氛，尽地主之谊。
苏白没意见，跟着张云霄在镇里绕了几圈，进了一家挺有年头的饭馆。
饭馆外面看着普通，里面挺讲究，有点园林风格，环境不错。
客人不多，挺安静。
张云霄像是常客，直接带苏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接着招呼伙计点菜，派头挺足。
“伙计，你们这拿手菜都给我上！”
“龙虎山清蒸鳜鱼、野鸡炖板栗、土鸡汤炖石耳、腊肉炒笋干…”
张云霄报了一串菜名，一听就很贵。
苏白在旁边听得挑了挑眉。
这道士刚还说手头紧，点菜倒挺大方。
他也没多问，也许是公款，或者有别的来钱路子。
管他呢，有吃的就行。
忙活半天，他是真饿了。
没多久，菜就一道道上来了，看着闻着都不错。
确实是本地特色菜，食材新鲜，味道挺好。
苏白尝了几口，挺满意。
心里对张云霄的看法改观了点，这道士虽然抠门爱面子，待客还算大方。
“苏道友，尝尝这石耳，我们龙虎山特产，大补。”
张云霄给苏白夹着菜，边吃边聊，刚才那点尴尬仿佛早没了事。
苏白也没放在心上，两人菜碟间你一句我一句。
话题从本地的风土习惯聊到修行界那些奇怪的传闻，张云霄嘴里龙虎山的故事和圈里的消息张口就来。
苏白偶尔插嘴，一点点露些鉴宝的行话，让张云霄不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顿饭总的来说，气氛轻松。
苏白心里有点触动，觉得张道士人品不赖，还请了自己吃这一顿好菜。
喝饱扒足，两个人各自靠着椅背慢悠悠喝茶。
伙计走过来，递上账单。
“二位客官，这桌总共一千八百八十八。”
苏白听完数字，心里先紧了一下，这顿吃得顶他大半个月生活费。
张云霄也听见了，脸色直接换了，再看向苏白时，那熟悉的，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又浮出来了。
“那个…苏道友…”
苏白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看啊，我这…下山急，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
“而且刚才…那五万块也都转给你了…”
“我现在口袋里…确实…一分钱没有…”
张云霄搓着手，眼神躲闪，声音越来越小。
苏白无语了。
他看着张云霄，差点没气晕过去。
搞了半天，你点这么多硬菜，是因为知道最后不用自己掏钱。
刚才升起的那点好感瞬间没了。
这道士，不光抠门爱面子，还特别鸡贼。
苏白咬了咬牙，默默掏出手机。
他昨天直播打赏提的现，加上本来就不多的积蓄，勉强够付饭钱。
钱一出去，苏白兜里就彻底见底了。
“扫码。”苏白直接冲伙计说。
听到叮一声，账结了。
他低头看着那点可怜的两位数余额，真挺扎心。
张云霄在旁边连忙赔笑，试图挽回形象，“苏道友，实在对不住，这顿我记下了，下次我肯定请回来。”
苏白斜了他一眼。
“下次？”
“真还有下次？”
“张道长，我身上一分钱都没剩了，晚饭在哪吃都成问题。”
“这得给个交代吧？”
张云霄一噎，表情有点发虚。
“这、这事我一时半会儿真想不到办法…”
“要不…我回山上和师兄弟们借点试试？”
苏白笑了一声：“等你借到手，我早饿晕过去了。”
“你师兄弟，那帮人会借钱给你？我可是不怎么看好。”
张云霄闭上嘴，他自己也清楚在山上的名声不咋地。
苏白站起身，拍拍张云霄肩膀。
“张道长，你可记着，还欠我个人情。”
“现在，是你表现一下的时候了。”
张云霄一时没反应过来：“表现？咋表现？”
苏白把自己的老笔记本又翻出来，直接登上直播间。
“开直播。”
张云霄一脸迷糊：“鉴宝？现在就开？”
苏白摇了摇头，还带点笑。
“不是鉴宝。”
“今天换点新花样。”
“你不是龙虎山小天师么，在直播里给大家露一手。”
张云霄更懵了：“露啥？”
苏白朝饭馆房梁那一指。
“翻个跟头呗。”
张云霄立马反应不过来。
苏白已经点上了wifi，进了自己直播号。
“没别法，这顿饭钱，得你来给我挣回来。”
“不然咱俩今天晚饭都没着落。”
张云霄看着苏白熟练操作，傻眼了。
让他，龙虎山天师府内门弟子，被张天师寄予厚望的未来之星，直播翻跟头赚钱？
这事要是让山上师父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张云霄头摇得飞快。
苏白已经点下开播按钮，直播间人气飞快涌入。
“苏道友，这太丢人了，有损我们龙虎山清誉，万万使不得！”
苏白瞥了他一眼：“清誉能当饭吃？”
“要么翻跟头挣钱，要么咱俩一起挨饿，你选。”
张云霄看着苏白没得商量的眼神，又看看刷屏的弹幕，简直想哭。
——卧槽，主播又开播了！说好的休息呢？
——咦？小天师也在旁边？什么情况？俩人一起直播？
——主播牛啊，真把龙虎山道长拉来一起直播了？面子够大！
——今天不鉴宝？那播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