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令明等人更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这……女帝陛下这是要干什么?
莫非是吓傻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城外肯定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就算不被流矢、落石所伤,万一被吓出个好歹来,那大衍的江山社稷,可就真的要变天了!
女帝陛下,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百官们心里七上八下,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
他们完全猜不透冀玄羽的心思,只觉得这位女帝陛下,行事越来越乖张,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可冀玄羽却根本不在乎这些。
她就是要去长安门,她就是要亲临前线,慰劳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她就是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大衍的将士们:
朕,与你们同在!
朕,与你们生死与共!
钱英朗等人见状,也顾不得多想,连忙拔腿跟了上去。
望着冀玄羽那决绝而坚定的背影,钱英朗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
云州城外,黑云压城,肃杀之气弥漫。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像是死神的低语,一下一下,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叛军阵中,一排排身披重甲的士兵,手持长矛,缓缓向前推进。
他们身后,是几辆造型奇特的攻城器械。
那是“火车”!
与寻常的攻城车不同,这些“火车”并非用人力推动,而是以内力驱动。
车身以精钢打造,坚固异常,寻常刀剑难伤分毫。
车头装有锋利的撞角,足以轻易撞开城门。
车身上,还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尖刺,让人望而生畏。
为了打造这些“火车”,叛军可谓是下了血本,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战略储备。
但为了攻克云州,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次攻城,叛军精锐尽出,足有五千之众。
为首的,正是叛军大将梅武夏。
梅武夏将部队分为前后两部。
前部一千人,负责操纵“火车”,冲击城门。
后部四千人,则以弓弩掩护,压制城头守军。
“放箭!”
随着梅武夏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腾空而起,如同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向着城头倾泻而下。
“铛!铛!铛!”
箭矢撞击在城墙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火星四溅。
城墙上的天策军将士,却如同礁石一般,岿然不动。
他们身穿明光铠,手持巨盾,将自己牢牢地护在盾牌之后。
直到“火车”逼近,几名军士才猛地探出身子,将早已准备好的巨石,狠狠地砸了下去。
“轰!”
一块巨石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一辆“火车”的侧面。
巨大的冲击力,让“火车”猛地一震,原本笔直的行进路线,瞬间发生了偏移。
“不好!快稳住!”
车内的叛军士兵惊恐地大喊着,拼命催动内力,试图稳住车身。
然而,还没等他们稳住阵脚,又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火车”的顶部。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火车”的车顶瞬间塌陷,几名士兵当场被砸成了肉泥。
鲜血混杂着碎肉,从车顶的破洞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其余几辆“火车”见状,连忙调整方向,试图避开巨石的攻击。
可城墙上的守军,早已算准了他们的行动轨迹。
一颗颗巨石,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接二连三地砸向“火车”。
“轰!”“轰!”“轰!”
在巨石的连续打击下,几辆“火车”相继报废,变成了一堆堆燃烧的废铁。
梅武夏见状,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攻城利器,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挥舞着令旗,指挥士兵继续进攻。
他很清楚,一旦攻城势头受挫,军心必然动摇。
到时候,别说攻下云州,恐怕连自己这条老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给我冲!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下城门!”
梅武夏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叛军士兵在主将的激励下,再次鼓起勇气,向着城门发起了冲锋。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城墙上更加猛烈的攻击。
除了巨石,守军还动用了火油、滚木等各种守城器械。
一时间,城墙下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梅武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士兵,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不断倒在血泊之中,心中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憋屈和绝望。
他久经沙场,深知兵法之道。
可眼前这支守军,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他们的战术,看似简单粗暴,却又精准高效,让人防不胜防。
更可怕的是,这些士兵之间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如同一个人在战斗一般。
这绝不是一支普通的军队!
梅武夏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想到了之前楚子明的惨败,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变得越发强烈。叛军的攻势,如同一阵阵徒劳的浪涛,狠狠拍打在云州城这块坚固的礁石上,最终只能化为破碎的泡沫。
一辆轒輼车,载着叛军孤注一掷的希望,终于突破了层层阻碍,重重地撞在了城墙根下。车身与城墙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在低声咆哮。藏在车内的叛军士兵,挥舞着手中的铁锄,拼命地凿击着城墙,试图在这坚不可摧的壁垒上打开一个缺口。
然而,他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的砖石。这云州城的城墙,在修建时便采用了特殊的工艺,以巨石为基,辅以特殊材料浇筑,坚硬程度远超寻常城墙。
力气小的,一锄头下去,只能在墙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用尽全力,也只能凿出一个寸许深的凹坑。
这哪里是什么城墙?分明是铜墙铁壁!
“这……这怎么可能?”一名叛军士兵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又看了看几乎毫无损伤的墙面,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云州城的城墙,莫非真是用天外陨铁打造的不成?”另一名士兵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传来“呼”的一声。
一条浸透了桐油的棉被,被守军从城墙上抛下,正好盖在了轒輼车上。棉被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轒輼车虽然涂抹了泥土,一时半会儿烧不起来,但车内的空气迅速变得灼热,浓烟呛得人几乎窒息。
“咳咳……不能再待下去了!”一名叛军士兵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声音嘶哑。
“快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另一人当机立断,率先冲出了轒輼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