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察觉到张铭的异样,悄悄的用自己冰凉的手指附上他的手背。
“别激动。”
张铭深呼吸几口气,他也没想到李三如今变得这么畜生了。
“监控查过了吗?”
年长的警察转过头询问刚才比较年轻的那位警员。
年轻的警员点了点头
“还好他们村上因为要开发旅游业便安了监控,要不然咱们还真就没有线索了。”
“这个村口摄像头显示李三是八点零七分进村儿的,还背着酒瓶,八点四十五分离开的时候,上衣还疑似沾着血迹。”
“刘婶的尸检报告要加急。”
年长警察合上记录本,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的面庞。
“现在大家先回家休息,有任何线索随时联系我们。”
张铭知道案件侦破是需要挺长时间的,刘婶儿一时半会儿恐怕是下不了葬了。
回程的车上珊珊开着车,他如今是万分小心,生怕自己打一个盹儿,就让整车人都翻了车。
姚武举孤零零的坐在后座上。
张铭看不下去便说道。
“明天我就去戒赌所,我倒是要问问是谁把你那不争气的哥哥给害的进去了。”
他转头看向珊珊,后者坚定的目光让他心头一暖。
“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珊珊轻轻握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掌心的伤口。
“当然,刘婶儿惨死,我已经跟徐总汇报过了,徐总说让你安心上船赶海,只要有海鲜,他就让车队来运到渤海市去。”
“我觉得我们应该要去查查陈清泉的账本。”
“他在滨海市盘旋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漏洞,只要我们查到了就上报,如果市上不行就告到省上,如果省上不行就告到中央,我就不信没有人能治不了他了。”
……
渔女村内。
夜色笼罩在村子里,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
李三看到刘婶儿发病了以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如今他正站在镜子面前反复擦拭着袖口的血渍。
李三媳妇儿看着她的衣服说道。
“你这个时候就别想着你那会过劲儿了,赶紧把这晦气衣服扔了吧,万一他们报警了,警察查过来,你让我和虎子怎么活呀?”
“还能咋活?陈清泉不是给了咱们一笔钱吗?你就带着儿子远走高飞。”
“所有的责任我一人承担,如果我要是真进去了,你就把这个离婚协议签了,去领离婚证。”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
李三儿凑进去一看是陈清泉发来的消息。
“那老太婆死了,你收拾收拾,赶紧带着你老婆孩子跑路吧。”
李三媳妇儿攥着离婚协议的手指节发白,目光死死盯着丈夫手机屏幕。
“陈清泉不是说只是吓唬吓唬那老太婆?”
她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现在闹出人命,他轻飘飘一句跑路,我们娘俩往后怎么办?”
李三烦躁地扯松领带,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慌什么!他陈清泉手眼通天,就算警察查到我头上,也得掂量掂量背后是谁!”
话虽这么说,额角却沁出细密的冷汗,想起晚上刘婶瘫倒在地的模样,后颈泛起阵阵凉意。
其实他也不敢干这事儿的,所以他在动手之前先去喝了一斤半的白酒。
他在喝白酒的时候越想越气,凭什么他儿子跟着张铭挣了大钱就可以随意潇洒。
被自己随便一勾引就去赌博,而他兢兢业业的出海打鱼,这么多年也没个起伏。
如今因为他投资失败,儿子上学的钱都快没有了,如果他不接受陈清泉的收买,那他也活不下去了。
正说着院子里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李三猛的抄起桌脚的酒瓶。
却见自家堂弟鬼鬼祟祟的探进头来说道。
“哥,你今天晚上干啥去了?为啥村口里来了几辆警车?还挨家挨户问事儿呢?我刚才还听到他们要问你。”
李三媳妇儿瞬间就白了,他踉跄着扶住桌沿说道。
“完了,完了,这肯定是姚家那小子报案了呀,你说你非要答应陈清泉这事儿干什么呀?难不成他给的那些钱能买你的命吗?”
“闭嘴,你要是还想活命,就赶紧拿着钱带着儿子走走水路,去别的地方坐着船去。”
李三将离婚协议和银行卡存折还有密码,一系列东西都塞进了自己媳妇儿怀里说道。
“你带着虎子从后门儿走,你要是不想坐船的话就先去你娘家躲着。”
李三抓起墙角的黑包又往里面胡乱塞了几件换洗衣服,突然摸到了夹层里的录音笔。
他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是特别喜欢看刑侦片儿,他明白做这种事儿都是要留个后手。
但是他之前偷偷录下来陈清泉指示他要教训姚文举的对话。
另一边张铭他们带着姚武举回到了渔村。
我还不知道刘婶儿出事儿的事情。
姚文举忽然挣脱了张铭的搀扶,跌跌撞撞的就跑进了堂屋。
他看着母亲留下来的生活痕迹抱头痛哭。
“娘,孩儿不孝。没有把你从医院带回来,还有让你忍受法医的解剖之苦,是我的错。”
“武举,节哀。”
张铭蹲下身,声音沙哑。
“明天我和珊珊去戒赌所,一定问出真相。”
他余光瞥见墙上挂着的全家福。
照片里刘婶温柔地搂着两个儿子,姚文举脖子上还系着母亲织的红绳。
这温馨画面与几小时前担架上的苍白尸身重叠,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珊珊轻轻按住张铭颤抖的手背低声道。
“我联系了在省厅工作的同学,他说会盯着这个案子。”
张铭点了点头,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心里想着一定要叫那些人绳之以法。
这边儿李三正背着包摸黑要溜出村子,正在穿芦苇荡的时候,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刚要拿起手机,身后突然传来警笛声。
“李三!站住!”
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几道身影从芦苇丛中冲出。
李三瞳孔骤缩,转身狂奔,却被脚下的渔网绊倒。
追捕的警察迅速扑上来,将他死死按在泥地里。挣扎间,背包滚落,录音笔掉出滚进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