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花时间在个没经验的新人身上。
“不行，沈棠，我承认你在做糕点上很厉害，但也只有糕点上厉害，我不会花成本在你身上投资的。”
沈棠愣了下，嘴巴不自觉抿得更紧。
她不是没想过会被拒绝，但是当这样的结果来临的时候，还是很难叫人接受。
叶正则又把自己手里的烟抽了几口，剩下的半截都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他起身，走到常婉婷面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道：“你带来的人有点意思，但也只是有点意思，还不够其他人和她合作，回去吧，去找找别的门路。”
随着叶正则离开，其他老板也都起身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他们今天来这里本来也没什么正经的生意，不过是想着能不能从叶正则手里分点红利吃吃。
眼下叶正则都不在了，他们也必要继续留下去，至于沈棠……
就当是来看了个笑话罢了。
有个年轻的老板路过沈棠的时候，甚至没忍住又调笑道：“你这样好看的人，其实也不用想着非要靠本事吃饭，也能靠点别的，你的手，也不只是能做糕点，做点其他的不是更好吗？”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做过点出格的事情，此时全都理解了年轻老板的意思，哄笑起来。
常婉婷微微变了脸色，却碍于身份的问题，没法说什么。
直到最后一个人的脚步声都离开宴会厅门口之后，她这才担忧的看着沈棠，轻声道歉：“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会这样。”
“常姐，这不是你的错，你能带我进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要不是因为常姐的话，她甚至连进入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被说那些话，沈棠也早有预料。
她足够漂亮，所以轻易会让人联想到金丝雀。
可她不是金丝雀，她是能自己闯出半边天的凤凰！
她沈棠才不会被人禁锢在某个小小的地方，更不会因为什么事或什么人停留，广阔的远方和天际，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眼下就是点小小的挫折而已，她受得了的。
平复了下心情，沈棠问：“常姐，我刚才听到你说厂子里的机器要换了，有后厨的机器吗？”
“有是有，可问题还是电路，你家里普通的电路根本就撑不住大厂里专用的机器用，如果你想用的话，就必须另外接线，那样的话，成本就上去了。”
“价钱是多少？”
眼下最要紧的是机器的问题，如果机器的价格可以接受的话，那电路的事情她会另外想办法解决。
不行就再去求省委书记，让他给帮忙批下电路修改另接的文件。
常婉婷看着沈棠叹了口气：“后厨的机器当初都是两百买回来的，现在就算是要往下替换，价钱也起码在一百一十块钱。”
“一百一十块钱？”沈棠微微睁大了眼睛：“不能再往下降点了吗？”
“不能了，况且这件事情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这都是厂长签字的，这些机器如果卖得掉那就卖，如果卖不掉那就放在仓库里吃灰，回头再联系叶老板处理，这都几年了，一直都是这样。”
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是会所的服务员来收拾残局了。
常婉婷拉着沈棠走出门：“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去，机器的事情，不光你想，我也给你想想办法。”
“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得看见杨主管那老东西对个人这么上心，就当帮他了。”
话音落下，常婉婷带着沈棠往外面走去。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常婉婷干脆把人送到了沈棠住的大院里。
大院里点着盏昏黄的暗灯，勉强可以看清院子里的场景。
除此以外，就只有沈棠自己居住的屋子里点了灯。
窗帘已经拉上了，从外面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沈棠心里微微动了下，她送走常婉婷，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屋里的人坐在椅子上，正仰着头休息，被开门的动静惊醒，立刻抬起头来。
不是徐凌越还能是谁？
沈棠提起的心骤然放进了肚子里。
她松了口气，看着徐凌越有些迷糊的睡眼笑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徐凌越没应声，他拧眉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指针，问：“今天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棠微微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之前不是说了想自己做吗？今天去看了看小型机器的事情。”
没了其他人在场，沈棠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疲惫。
就这样子，不用问都知道是不顺利。
徐凌越拧眉看着沈棠，从自己怀里摸出个纸包：“哝，给你的。”
沈棠不用接过来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赶紧往回推：“你这是干什么呀？”
徐凌越平时帮她就已经够多了，这钱她可不能再要了！
“啧，给你你就收着，也没多少。”
沈棠没力气，拗不过徐凌越，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你说，这里面是多少？”
“两百。”
“两百”沈棠微微睁大了眼睛，又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飞快的压低了声音：“这还不多？你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钱！徐凌越，你是把你的工资都给我了？”
“没有那么夸张，我敢给你，说明我自己身上还有，你怕什么？”
“徐凌越！”
沈棠微微加重了声音，沉了面色把钱给塞了回去：“这钱我真的不能要！”
她现在还没到要揭不开锅的时候呢！
对上徐凌越已经皱起的眉头，她叹了这口气：“各退一步，钱你给我留着，等到我需要的时候，你再给我行吗？”
徐凌越倒是有心把钱现在就留下，可看沈棠这幅样子，他也只能歇了自己的心思，点头同意了沈棠的说法。
外面的天已经全部都黑下来了，徐凌越坐了片刻，起身往外走：“我今天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别的没什么，我就先回去了。”
“现在？”沈棠犹疑着看了看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说：“天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要不……在我这里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