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故人相见
白国道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眼泪汪汪的宝贝闺女,生怕白栀栀冲动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小声说:“你先别着急,赵友坤临走之前了,他还会回来找你的,你安心地等着就行。~5¨2,s′h?u.c*h,e^n¨g`.+c`o′m¨”
“嗯,那他过来的时候你偷偷通知我一声。”说完从玄关处抄起自己的斜挎包气呼呼地往外走。
“你既然对赵友坤满意,直接让两个孩子去领结婚证就行了,你整这一出是图啥,你没看栀栀刚才眼睛都哭肿了。”白国道对妻子的做法很不满意。
刘花妮哼了一声:“你闺女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实际上脾气比谁都执拗,我怕她跟赵友坤在一起是跟咱们赌气,是气我打她,这样不是害了小赵一辈子吗,你看小赵那孩子,要身量有身量,要长相有长相,最受小姑娘欢迎了。”
“我事先提醒你,你要是敢把小赵介绍给其他女孩子,到时候你闺女要跟你断绝母女关系我可不拦着。”白国道语气很是生硬。
“你看你说的,我这不是怕小赵跟栀栀在一起受委屈吗,前两天你闺女还说不跟小赵好,这才过了多久,两个人就和好了,我看你闺女就是居心不良。”
白国道踢了一脚床边的凳子:“你搞清楚状况,那也是你闺女,在你心里你闺女就这么不堪吗,我老早就想说你,你自己生养的闺女什么脾性你心里没数吗?她对赵友坤能有什么不良的居心,那男人要啥没啥,甚至连个户口都没有,要是俩人都结了婚,孩子都是黑户。”
刘花妮被丈夫指着鼻子训斥一通,心虚地低着头:“我也是为了栀栀好,结婚是终身大事,再怎么慎重都不为过,我这也是为了考验他们两个人的感情。”
白国道面色铁青,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抿着唇,结婚这么多年,他早就看出来了,她这个媳妇是帮理不帮亲。
“你去干什么?”
“我去找我哥。2?%零%{1点?*}看=?书o[? u首-_发-”
白国道沉默了一瞬,肯定是又去娘家哥那边哭诉,说自己怎么欺负她了,然后几个娘家哥再过来给他上眼药。
刘花妮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哥哥比一个哥哥有本事,大哥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二哥是市纪委书记,之前白栀栀工作调动的事情,就是他二舅子的手笔;还有一个三哥,是个外交官,常年在苏国。
刘花妮走后,白国道还是放心不下白栀栀……
白国道是在家附近的公园长椅上找到白栀栀的,以前和她娘吵架的时候,白栀栀总是来这边哭,哭完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回家。
“好了,你别哭了。”
白栀栀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脊背微微颤抖,决堤的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往下流。
“你骗我的是不是,他走了,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她泣不成声,哭得嗓子沙哑,声音粗嘎,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别哭了,他没走,你娘是骗你的,她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就是害怕你对赵友坤不是真心的,想用这种办法考验你一下。”白国道直接和盘托出。
“她……”白栀栀气得不行,谁家娘这么坑自己的闺女。
“爹,我真的是我娘亲生的吗?”她哑着嗓子很是真诚地说。
白国道也煞有介事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这个你应该去问你二舅妈,当时是你二舅妈负责给你娘接生。”
噗嗤,白栀栀绷不住了,破涕为笑,眼尾还盛着晶莹的泪水,脸上满是泪痕,看着有些滑稽:“那他去哪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我刚才教训过你娘了,她应该知道错了,估计过几天就会安排你们见面。”
“就你还教训我娘,你敢吗?”
“谁说我不敢,我才是家里的男主人。^s^a?n?g_b/o\o+k!.`c?o·m?”
“哦。”无形的嘲讽最为致命。
白国道:“……”
父女俩并肩坐在长椅上,看着湖边盘旋的飞鸟,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白国道清了清嗓子开口:“你真的想好了,要跟那个人在一起。”
“嗯嗯,想好了。”
“那你们结了婚是要回去吗?”
“嗯嗯,他户口不在这,不方便。”
赵友坤的户口不好弄,但白栀栀现在明面上还是窦家村的知青,在桐城属于是借调,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就能轻而易举地调回去。
白栀栀侧眸看着父亲头上不经意间已经多了好多白发,鼻尖有些发酸,独生子女家庭最害怕的就是女儿远嫁,她选择了赵友坤,觉得有些对不起父母。
“我对不起你和娘。”
“说什么胡话,你几个有本事的舅舅都在这里,还有那么多表哥表弟的,你还担心我们俩老了之后没人照顾,再说等我和你娘退休了,我们可以搬到那边跟你们一起住。”
“嗯嗯。”白栀栀重重点点头。
“走吧,你娘一会回来看不到咱
们两个又该觉得咱们两个是在联合气她了。”
白国道和白栀栀两个人一前一后,溜达着往家走,白栀栀嘴角始终扬得老高,就算嘴上不说,愉悦的心情也会从眉梢眼角传达出去。
他啧啧嘴,意味深长:“老祖宗有句话说得真是没错。”
“什么话?”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白栀栀知道她爹这是笑话她着急嫁人呢,她像小时候一样晃了晃白国道的胳膊撒娇:“催着我嫁人的是你们,现在不让我嫁人的也是你们,大不了就留在家里当老姑娘好了。”
“你可别,我已经养你二十几年,养够了,你换个人薅羊毛吧,我那点工资,还要留着给我未来的外孙买麦芽糖。”
白栀栀笑了笑,婚都还没结,这都开始催生了。
“一会回家的时候,你记住要假装还在生气,你娘要是知道我跟你说了实话,肯定跟我没完,你也不想看到我这么大年纪发生婚变吧。”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白国道郑重其事地提醒白栀栀。
“知道了,我一回家就回自己的房间,假装绝食。”
“嗯,我晚上趁你妈睡着的时候给你送饭吃。”
父女俩一拍即合,阳奉阴违这一套玩得是熟能生巧。
“你差不多就行了,你看栀栀今天晚上都没吃饭,你忍心看着她挨饿。”白国道躺在媳妇耳边吹枕边风。
“饿着就饿着,饭就摆在桌子上,是她自己不吃,还怪得着别人,都是你惯得,还有当年她下乡的事情,要不是没看住她,她怎么能偷了户口本去报名。”
白国道:“我记得你祖上不是做厨子的吧?”
刘花妮:“你说什么呢?”
“没当过厨子,怎么这么会甩锅,栀栀会选择下乡还不是她二舅说贫困地区的建设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好事怎么不见你往我身上推。”
“你生气了?”
白国道知道这句话是在变相道歉,如果他还生气的话就多少有点不识抬举,这些年一直活在刘花妮的压迫下也习惯了。
“没生气,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栀栀跟赵友坤见面?”
刘花妮眨巴了几下眼睛,故弄玄虚说:“这个你就别管了,山人我自有妙计,你就瞧好吧。”
“能有什么好,我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精心照料的花,没想到被半路杀出来的臭小子,连盆带花地抱走了。”
白国道对于白栀栀即将远嫁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的,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插队的闺女给盼回来了,在家还没热乎几天,又要走。这一走也就是逢年过节能回来了。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了不管了。”
白栀栀第二天一早就回到了桐城,不是她不愿意在家里呆,实在是演戏太累,索性直接回去,这样也足以表达自己的愤怒。
她是在星期五的下午接到她娘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里说要给她介绍相亲对象。
“我不见,我这辈子除了赵友坤谁也不嫁。”白栀栀在电话里也是据理力争,演戏演得跟真的一样。
“你和赵友坤的事情,等见完面再说。”电话那头传来刘花妮妥协的声音。
……
相看的地点约在一家国营饭店,巧的是遇到了余海良,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光是看两个人的动作就知道应该也是来相亲的。
白栀栀是背对着过道的,没有看到余海良,刘花妮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北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开始刘花妮是挺中意余海良的,可赵友坤已出现,直接把余海良碾压下去。
无奈是气度还是模样,还有诚意。
当时她拉赵友坤进屋,赵友坤二话不说就掏出来一张存折,说是无论同不同意她跟白栀栀在一起,这些钱都是孝敬他们老两口的。
刘花妮拉媒保线多年,看人准得很,这男人一看就是个能托付终身的。
“这都几点了,不就是一个派出所的小民警,这么大的架子,咱们已经等他两个小时了,我大舅都没这么大的官威吧,我走了。”白栀栀打了个哈欠,赶早班车过来,现在她就想躺在床上睡一觉。
“你要走就走吧,你到时候别后悔,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白栀栀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初次约会能迟到两个小时,不说别的,这个人的人品都有待商榷。”
“对不起,我迟到了,临时出了点状况。”男人声音清冽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