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州醉客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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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退出了寝阁,背倚在墙上,消化了片刻内心的波澜。′i·7^b-o_o^k/.*c.o\m′

这样温和静好的梦境,他不知道究竟还能做多久。

他真的不想醒来。

经过一夜的休整,宁潇的精神头好了一些。吃过午饭,他在宁澈与夏绫的陪伴下,上了去往昌平行宫的马车。

车厢中被擦洗的一尘不染,又铺上了厚厚的软垫,竟比寻常床铺还要更舒坦些。

宁潇上了车躺好,宁澈仍不放心的也跟了上去,攀在车辕上,探进车厢半个身子跟弟弟讲话。

“三哥儿,过去只管好好养身子,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直接让人来跟哥说。你就过去住这一小段时日,等身子养好了,哥就去接你回来。”

宁潇微喘着点了点头,伸出手,握住了兄长的两根手指。

“等你不忙的时候,可以来看我吗?”想了想,他又改了口,“如果你真的很忙,那也没关系的。不管你来不来看我,我都会很想很想你,你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哥哥。*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

宁澈被这小崽子说的竟酸了眼眶。

他在宁潇头上揉了揉,强作笑意:“哥答应你,一定过去看你。”

谭小澄从一旁适时提醒到:“主子,该出发了,得赶在天黑之前到行宫安置下。”

宁澈这才不舍的打下帘子,嘱咐道:“路上慢一些,千万别颠着。”

谭小澄垂手应是。

夏绫交了封信给谭小澄,请他帮忙带给行宫的管事内监王平。信中写的无非都是些宁潇平日里的起居喜好,让王平照看起来能更得心应手些。

谭小澄跳上车辕,口中啾的一声,驱使马匹迈开了步子。

车外人伫立,挥手道别离。

无人知晓,马车中的小男孩将脸埋在晃动的衾被间,偷偷哭了。

*

四月中旬,河南布政司发来奏报,开封府、汝宁府一带普降甘霖,想来是圣上祈雨感动了上苍,今年的粮食有指望了。*k^e/n′y¨u`e*d\u/.′c`o!m?

如此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令君臣之间因立后一事产生的龃龉,稍稍缓和了一些。

漕河外,刑部衙门。

左侍郎刘廷甫手握一折奏疏,步履轻盈的越过连廊,叩响了右侍郎衙房的门。

“钟大人,我进来了?”

钟义寒拉开房门,对门外之人拱了拱手:“刘大人请进,是有案子找我商议?”

刘廷甫进了屋,掸了掸身上被风刮出来的尘土,将那一折奏疏放在钟义寒的桌案上。

“非也,我是来向钟大人讨押印的。”他笑呵呵的瞅了一眼案上的奏疏,“不如钟大人先看看?”

钟义寒将折本展开来看了看,见那其上是由礼部主拟的言辞,奏请皇上早日追封圣母皇后之位,迁梓宫入皇陵,封固先帝陵寝。其上已有了数个衙门的签章,林林总总共计几十人。

“这是?”

刘侍郎解释道:“日前,杨阁老提议,圣上素来以仁孝治天下,若要国本稳固,先要先祖陵寝安稳。于是由礼部牵头,拟了这封折子,各部联名奏请皇上尽早安固先帝茂陵,刑部其他同僚已都落了款,就差钟大人你了。”

见钟义寒竟还有犹疑之色,刘廷甫又忙着补充道:“无人不望父母和乐,圣母孤坟已伶仃多年,陛下必定也是期望先帝圣母在天之灵魂* 安的。如此顺应圣意之举,何乐而不为呢?况且,隔壁都察院和大理寺早已都签好了字,位置比刑部靠前,咱刑部可不能在人数上再落下风了啊!”

钟义寒垂眸往折本上看去,在刑部栏下,刘廷甫的大名打头阵,其后跟着其他主事同僚的名字。在左侍郎的名字下面留有一块空白,显然是等着他这个右侍郎落款上去的。

钟义寒当然明白他心中打的什么算盘。刑部尚书年事已高,眼瞧着就要致仕,空出这个二品官位来。刘廷甫是想借机在皇上面前多露露脸,好往前再拱上一拱,近水楼台先得月么不是。

“可是刘大人,刑部联名上书也该是蒋尚书牵头,怎不见他签名呢?”

刘廷甫咋舌:“嗐,还不是前几天在御前把卢阁老给得罪了,不好意思在礼部的折子上落名。”

钟义寒挑眉:“出什么事了?”

“钟老弟,你竟不知道?”刘廷甫对于钟义寒消息之闭塞感到十分讶异。

刘侍郎这个人,长了一副圆脸粗眉,看着是个忠厚模样,但实则是个情报头子。朝廷上不管是哪有点风吹草动花边佚事,他总是头一个能闻着味。钟义寒时常感慨,庄衡不把这个人揽到自己麾下去,着实可惜了。

刘廷甫见他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便知道其是真的不知情,于是压低声音,将卢英在御书房带头奏请皇上立后的事同钟义寒讲了,其中更不乏一些他自己理解的添油加醋。

钟义寒越听神情越凝重。

虽说册立皇后的确是国之要事,但摆出一副不立皇后则不谈海防的态度,钟义寒是很不赞成的。

对于海防一事,钟义寒一直持比较激进的态度。且他内心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