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绫身上的伤处并不多,甚至会让人有一丝错觉,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咸-鱼\看\书, ?追,最.新_章?节*可无论宁澈怎么喊她,夏绫都只是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回应。
宁澈握起夏绫的手腕,将三指压在她的寸关之处,不住的探她的脉搏。
他的眉心紧了紧,随着指尖触到的那一丝微末的节律,眼睫微微地颤抖。
还有微弱的跳动。
*
宁澈将夏绫抱到了咸福宫,离乾西五所最近的宫所。
整个太医院的医官全被急召到了此处,院使见到皇帝的样子,吓得跪伏在地,久久不敢起身。
“陛下,您的手……”
十指之上,尽是斑驳的血迹,将指甲染得猩红刺目。
宁澈摇了摇头,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指了指里间,示意医官都进去看躺在床上的人。
以院使为首的医官在内诊治了许久,不时有音量压的极低的交谈之声,絮絮而语,谨小慎微。·3!0-1^b+o′o+k`..c!o-m*
宁澈只是拢着双臂,以一种近乎在防卫的姿势倚在隔扇门上,他听不清,也不敢听那些通晓医理的人,在如何宣判一个人的生死。
良久,院使从里间退出来,行过礼后,伏地回禀道:“万岁,病人身上虽并无太多外伤,但由于在火场中被烟尘所窒,损了心脉,气息已十分微浅了。”
宁澈其实并未太听懂院使话中隐藏的意思,只是讷讷开口道:“还,有救么?”
院使背后一阵恶寒,伤成这样的人,还怎么救啊。
他顿首道:“臣可以为这位姑娘施针开药,可微臣实在才疏力薄,能否从老天爷手里抢得过人来,臣万万不敢夸下海口,请陛下恕罪!”
宁澈并没有出言斥责,也没有说要让太医院陪葬那样的狠话,只是如游魂一般,步履虚浮的走到床前,安静的端详了夏绫一会,又俯下身,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
“那就试。_h*o?n`g\t\e·x?s~..c~o~m/只要还有一丝办法,也要试一试。”
*
咸福宫好似变成了一滩搅不起波澜的死水。
汤圆听闻这个消息后,拜托谭小澄在御前递了话,自己请求到夏绫身边贴身照顾她。
方苒也一样,在得知夏绫重伤的事情后,第一时间暂辞去尚宫局所有的差事,也到咸福宫来一同看顾她。
而宁澈,整个人彻底变得寡言了起来。
他让人将所有的奏疏公文都搬来了咸福宫,在次间辟了一间书房出来,没日没夜的在繁重的案牍之中损身劳形,借由此,强迫自己将不时侵入思绪中的恐惧驱赶出去。
而在夜色深沉,他不得不停下来时,宁澈会坐在夏绫身边,也并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端详着沉睡中的女孩,一坐就是许久。
看看她的睫毛是不是会颤抖,看看她呼吸是不是还存在* ,看看她知不知道自己如此的挂念她,或许心一软,就醒过来了。
小铃铛乖巧的蜷在宁澈脚边,陪着他一起。他就这样枯坐上一夜,待到觉察到天亮,便又一度将自己埋没进无休无止的公文当中。
因夏绫昏迷中实在无法喂进汤药,太医院便开了一些清肺活血的小药丸,用水化开后,一点一点给她滴到口中去。
在最开始的两天,夏绫勉强还有一些能吞咽的意识,可到了第三天,无论如何都再喂不进去了。
小汤用帕子不停擦拭着夏绫嘴角溢出的汁液,带了哭腔:“方苒姐,这可该怎么办啊?”
方苒红着眼睛,仍是锲而不舍的将药汁滴入夏绫的口中:“绫儿,我求求你了,往下咽,咽下去啊!”
她们的声音惊动了宁澈。
“怎么了?”他的声线依旧清冷,只不过少了些往日的锋利,而多了些拼命掩饰的惧怕。
两人连忙行礼,方苒答到:“陛下,绫儿她已经,咽不下去了……”
宁澈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最后一道求生的门,也在缓慢的闭合。
他俯身靠近夏绫,双手紧握住她手臂,目光一寸一寸从她平静的面容上掠过。
“你真的,甘心么?”
你坚持了多年的执念,现在也要变成遗愿么?那你的遗愿,又会有谁来替你完成?
宁澈闭了闭眼,忽而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备马。”
*
宁澈飞驰出宫门时,天色已尽黄昏。
他追着残阳晚照的方向,手握缰绳,一路向西北方疾驰而去。
马蹄下平整宽阔的街道渐变成了盘曲的山路,当宁澈到达天寿山时,夜幕已彻底将天边最后一丝浅霞驱散殆尽。
越过神道,宁澈卓然孤立于马上,举目环视着眼前这座层峦叠翠的山峰。
天寿山峰接紫微,背枕龙脉,是一处风水极佳的万年吉壤,便也成为了大燕王朝历代帝王陵寝的居落之地。
顺着神道的方向一直往山上看,那里坐落着一座巍峨的陵墓,高耸的明楼之上供奉着经年不灭的灯火。
这座陵墓名为长陵,是历代帝王陵寝中最大的一座,里面安葬
的是太-宗文皇帝宁徵,宁澈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