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柔却差点没听出来母亲的意思:“娘,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
陆夫人笑着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眼睛里都是笑容:“心柔,你还不知道吗,如果这位端王妃若真的还活着的话,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陆心柔恨恨地说道:“娘你究竟在说什么,如果纪窈卿还活着,那我做端王妃岂不是无望了,你为什么还说这是一件好事呢?”
陆夫人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愚笨道这个地步,没办法她只好耐着性子说道:“在外面,端王妃可是一个死人,这件事连皇上太后都是知道的,端王殿下甚至还求皇上开恩,让端王妃的排位入宗庙受香火供奉……”
陆心柔恍然大悟:“所以,纪窈卿那个贱人还活着根本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对吗?”
陆夫人笑了起来:“可不是,端王殿下向来规矩,却用这件事情欺瞒了皇上和太后,皇上和太后娘娘必然愤怒,就算是她纪窈卿之前治疫有功,那也难逃一死。”
陆心柔不由激动起来:“这样以来,端王殿下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陆夫人怜惜一般摸了摸自己女儿被扇肿的脸,眼睛里的阴翳一晃而过。
居然敢欺负她的女儿?就算对方是端王妃又如何?她照样会让纪窈卿吃不了兜着走!
而另一边,纪窈卿正在努力地重拾刺绣,她准备给团子亲手做一件衣裳。
可纪窈卿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前世的刺绣技艺明明堪称宫中翘首,可连续这么多年怠慢,绣出来的东西居然丑得不像话了。
她仔细思考片刻,好像自从她嫁给萧庭风开始,萧庭风就从未要求她像普通后宅女子那样,每天就是绣花管家,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能做。
萧庭风从未这般要求过自己……
所以她的绣艺才会越来越生疏。
萧庭风自从纪窈卿决定在京城里常住一段时间以后,就对回府表现出了极大的热衷。
不管再冗杂难缠的事物,萧庭风几乎都会保质保量的迅速完成然后回家陪媳妇。
原本朝中的大臣都以为萧庭风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从痛失爱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可坊间却又逐渐流传出了一种十分荒唐的言论——端王妃居然凭空现身在京城闹市之中,疑似死而复生。
这个谣言越传越离谱,最后居然成了:端王殿下不能接受王妃的死,所以用邪术又将王妃的魂魄重新招了回来。
总而言之谣言是越传越离谱,这件事情传到了书沉和墨知的耳朵里后,书沉和墨知都很沉默。
继而书沉墨知就将这件事情禀报给了萧庭风。
可萧庭风却只是淡然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纪窈卿一边练习着刺绣,一边问萧庭风:“为什么最近这样风平浪静,我回来的事情皇上他们都应该知道了吧?”
提起萧庭明,纪窈卿的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说不出的忐忑的。
萧庭风微微一笑:“是的,母后和皇兄都知道你还活着的事情了。”
纪窈卿一颗心紧紧提了起来:“那他们决定怎么惩治我?”
如果说面对其他的事情,纪窈卿都还可以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小,可她假死一事却是实打实亲手做下的事,连辩驳都无可辩驳。
皇上和太后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惩治她,她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受着了。
萧庭风见她担忧,忍不住笑她:“窈窈,这还是第二次见你这样冲动,不顾及利益,不顾及自身,只是为了给团子出头。”
如果那一日她不出现,团子虽然会受一些委屈,但事情还没有到那种无法解决的地步,她也可以继续做一个活着的“死人”,不用承担什么端王妃的名头,也不用禁锢在京城这金子铸就的牢笼里。
可她为了给团子出气,为了证明团子不是说谎,却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那时候的纪窈卿或许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身,她甚至知道自己站出来会引起轩然大波,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甚至还会为此丢掉性命或者自由,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最擅长权衡利弊者,在这个时候却从来不考虑利与弊。
这一次是为了团子,上一次是为了她的师傅。
可却没有一次是为了他。
萧庭风的心里不由觉得有几分说不出的失落来。
他忽然对纪窈卿说道:“窈窈,你可不可以全身心地信我一次,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
纪窈卿一挑眉:“交给你处理?”
这件事情这么棘手,就连她都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处理才好,可萧庭风居然要揽下这么棘手的事情。
她原本打算先从萧庭风这里打听一下皇上和太后对她假死这件事的具体态度,然后再想法子投其所好让皇上和太后消气,可听完萧庭风的话,纪窈卿就无所谓地说道:“行,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
萧庭风本来还害怕纪窈卿不信任自己,却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直接且草率地答应了。
要知道,以前窈窈做什么都不会对他说的。
“你相信我?”萧庭风问道,一刻心提了起来。
纪窈卿十分无语:“我当然相信你了,你可是我儿子的爹。”
萧庭风心满意足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纪窈卿既然决定将这件事情交给萧庭风了,那么她就真的不在过问什么。
每天都在张罗着怎么给团子做好吃的,怎么给团子做新衣服穿。
这一日,纪窈卿将团子送入了太学后,就被几个家仆拦住了去路。
萧庭风担心她徽遇到什么危险,于是转成派了书沉随行保护纪窈卿。
在纪窈卿被堵住去路的时候,书沉就已经开始活动手腕跃跃欲试了。
可此时,那群家仆却毕恭毕敬地出声说道:“王妃殿下,陆夫人有请。”
纪窈卿想了想,记起来这位陆夫人可能就是陆心柔的母亲,丞相夫人本人。
她不由无奈一笑,果然丞相府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