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拱手道:“李郎将,吐蕃王首级你带进去,我要去城南修整,明日再去宫中向陛下复命。”
“好。”
李君羡带领百骑匆匆离去。
此去百骑部有伤亡,尸体和伤员,房仁裕会安排人送回长安。
裴居业笑道:“我也回去修整,小弟身上都有味了。”
“明天见。”
约好明天一同复命,杜河来到山庄,李锦绣见到他,捂着鼻子嗔怪,“怎么跟逃难似得,快去洗洗。”
山顶池子,杜河洗去一身污垢。
李锦绣替他洗着头发,她好似很高兴,哼着小曲儿。
“吐蕃王己死,吐蕃会重新陷入混乱,等局势稳定,你可安排商队去高原,裴居业会行方便。”
“吐蕃赞普一世英才,没想到折在你手里。”她轻抚杜河手臂伤痕,柔声道:“只是你走这一个月,我时常睡不安稳。”
杜河抓着她手,笑道:“所以我城都没进,先来你这。”
“那才乖——”
李锦绣一声惊呼,猛不齐被拉进池子,泉水浸湿襦裙,一身完美曲线显露,她红着脸捶杜河。
“弄湿衣裳,我怎么下去。”
“那我不管。”
杜河低头捉她唇,李锦绣眸中泛起柔情,勾住脖子任他施为,首吻得气喘吁吁,情动似火。
……
次日,李二在太极殿召见杜河。.e`z,暁^税!枉. `哽+薪!罪-哙,
房玄龄、魏征、长孙无忌都在,李二一见到他就笑骂,“你这小子,朕在等着,你去见小娇妻。”
杜河连连喊冤,“陛下冤枉,臣鼻青脸肿的,又一身污垢,才先去洗漱。”
“好了好了,知道你功高。”
李二打断他,“把事情说一遍。”
杜河把交战和追击的事说出,李二大悦道:“百骑转入内廷多年,倒没忘记怎么打仗,等鄯州都督送回遗体,朕会封赏他们。”
其他人都脸色淡然,为国效力,生死无常。
“吐蕃王既死,房卿、无忌,他们必会派人追查问询,这些扯皮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去办了。”
“臣领命。”
两人笑呵呵答应。
善后拉扯嘛,文臣轻车熟路。
“两位大人要注意一个叫禄东赞的人,此人是吐蕃王好友,也是他朝第一人,富有雄才大略。”
“好。”
杜河拱手又道:“关于吐蕃事宜,臣要举荐一个人。”
“是裴家那小子吧。”
“是,陛下,裴氏与吐蕃象雄部有往来,他本身也精通吐蕃语,此次奇袭,吐蕃作战情报,全赖他提供。”
李二点点头,朝中对吐蕃了解不多。
“加上他为人机敏,用来离间吐蕃各部,再合适不过。”
李二问询道:“你们怎么看。·第′一¨墈,书,罔, +首\发.”
“臣赞同。”
三人都表示赞同,裴氏和他们并无冤仇。
李二道:“也罢,既然你举荐,朕便任他为鸿胪寺丞,专司吐蕃之事,只是出了岔子,朕可要找你。”
“谢陛下。”
李二沉吟道:“杜河献地瓜有功,又诛杀吐蕃王,朕欲封他侯爵,诸卿,可有什么意见吗?”
魏征道:“云阳伯年纪小,早早封侯,只怕他骄纵。”
杜河瞥他一眼,老魏不厚道了啊。
“朝中封爵,以功论,又不是比谁年纪大,臣赞同。”
房玄龄因地瓜一事,对杜河大有好感。
长孙无忌想反对,但陛下当面询问,显然偏向于封,他怕下次这种事,杜河再让他儿子上,也捏着鼻子答应。
“臣赞同。”
左右仆射加门下宰相都同意,这事就没得跑了。
李二扫他一眼,笑道:“既如此,明日朝会,就给你封赏,免得你诽谤朕,是刻薄寡恩的人。”
“臣谢过陛下。”
……
远在千里之外的赤岭。
一个商队运满货物,缓缓向山顶爬去,猛然,商队里发出骇人的叫声,掌柜从马车里探出头。
“鬼叫什么!”
“掌柜,你看……”
伙计颤颤巍巍指着两边草原。
掌柜脸色惨白,在大道的两侧,几十具尸体正在腐烂,一张吐蕃旗帜,如破布般扔在泥水里。
“天啊,吐蕃使团。”
消息传到最近的坎达部。
下午时分,一队千人吐蕃骑兵,赶到始发地。
看着满地尸体,坎达部东岱盛怒不安,“谁?谁敢袭击吐蕃使团!速去都城,通知大王和大论。”
他还不知道赞普乔装入唐一事。
七日后,都城震动。
大论、囊论、噶论率一万骑兵,赶到事发地,骑兵快速搜索,将理固智赞的尸体找出。
“是正使大人。”
三相面色焦急。
大论禄东赞,是一个面色阴沉的青年,他眼中闪现无穷怒火,吐蕃王不仅是他挚友,同时也是他效忠雄主。
“搜索王上下落!”
很快,一具无头尸体被带到,禄东赞掀开衣服。
神圣仪式留下的印记,赫然在目。
“王啊……”
场中遍地哭声。
他很快反应过来,怒道:“是谁干的!”
“禀大人,看伤口似是吐谷浑部,但弩箭又是唐人制式。”
“攻鄯州!”
他愤然下令,其余二相慑于他权威,不敢说话。
一万骑兵压向鄯州城。
鄯州城墙上,房仁裕早有准备,他是有能力的将领,收到吐蕃动向,第一时间调集三千甲士守城。
“吐蕃人,为何进攻鄯州。”
“吐蕃使团遇袭,你们唐人需要给交待!”
城墙下传来愤怒的声音。
“喝喝喝!”
吐蕃骑兵躁动不己。
房仁裕猜想此事和杜河有关,他己收到天子密令,严密防范吐蕃,但他当然不会承认,朝中给他决策是拖。
“我们己送回使团,赤岭遇袭,关我们什么事!”
房仁裕大声道。
吐蕃又无攻城器械,他丝毫不惧。
三日后,吐蕃第二大部落象雄部,起兵谋反,攻破都城逻些(拉萨),吐蕃国内大乱,禄东赞无暇追击,匆匆带兵回去平叛。
这一切始作俑者杜河,正在小楼里批阅问卷。
“前世写作业,这世批作业,真他娘命苦啊。”
杜河下笔如飞,如同赶作业的学生。
他去鄯州一个月,学生们堆积大量问题,如今死牢囚犯,都由孙思邈带着学生解剖。
学的越多,问题越多。
楼里传来轻微脚步声,杜河头也不抬。
“放这儿吧。”
不料来人在他对面坐下,杜河抬头,赫然是穿黑衣的长乐公主。
“殿下。”
长乐微微点头,“云阳伯为国事操劳,丽质本不该打扰,但有些问题,实在找不到人解答。”
“殿下不必客气。”
你研究哮喘,不犯迷糊才怪。
两人快问快答,很快就到天黑,杜河笑道:“殿下,我明日还会再来,不如先回去,晚了赶不上宵禁了。”
“啊……”
长乐这才察觉天色,微微脸红,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