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躺在椅子上打盹,侍女玲珑打着扇子给他纳凉。
回长安两日,杜河都忙着学院事,好不容易,处理完所有事,他懒得再动,只想好好睡一觉。
朝中封侯己经下来,他升级成云阳侯。
“少爷真厉害,都封侯爷了呢。”
玲珑见他醒了,笑嘻嘻的说道。
许久未见,她粘人的很。
杜河在她脸上捏一把。
“封侯算什么,将来少爷还有更大的官。”
两人正在嬉闹。
仆人来报,裴居业来了。
“有请。”
玲珑自觉去端茶,裴居业穿着华丽,进来就大声笑道:“恭喜大哥封侯,小弟沾光,也捞到一官半职。”
杜河瞥他一眼。
“既然当官,做事稳重点。”
裴居业笑嘻嘻道:“当不当官,我都是你小弟。”
这小子,有个梯子就往上爬。
裴居业拿起扇子,给他扇风,杜河见他一脸讨好,笑道:“你到我这来,不会就是拍拍马屁吧。”
“大哥睿智。”
裴居业伸出大拇指,低声道:“大哥,咱们去平康坊庆祝一番吧。”
“不去。”
平康坊是青楼,杜河一大摊事情,哪有功夫逛青楼。
“求求你了。”裴居业飞快作揖,哀求道:“我答应过画楼姑娘,要带你去给她一见,现在长安,你是一流啊。!二/叭.墈?书·旺/ *罪_歆+璋`节.更¨歆¨筷_”
杜河给他头上敲一下。
“你在姑娘面前吹牛,带上我干什么。”
裴居业又给他捶腿,“咱就是去听个曲,又不是嫖妓,你就随我去吧,整天处理公事,也要休闲不是。”
“裴公子,你尽带坏我家少爷。”
玲珑端着茶,怒目瞪他。
裴居业年纪小,脸皮也厚,笑嘻嘻道:“玲珑姐姐,我和大哥,那是去风雅一番,怎会做下流事,你放心,保证你家少爷,明日生龙活虎。”
玲珑啐他一口,连茶也端走了。
杜河笑骂道:“害我茶也没得喝。”
他起身伸个懒腰,道:“也罢,许久没去青楼,今天就去听个曲吧,但你要争风吃醋,我可不帮忙。”
裴居业笑道:“大哥哪里话,我是风雅之人。”
两人结伴出门,往平康坊走去。
一进平康坊,丝竹管乐之声,夹着女子娇笑,灌入耳中。
杜河只与长孙冲去过几次,唐斩是河北大家,武学至刚至猛,不许他早早破身,因此,他只在青楼里喝酒。
裴居业倒是常客,一路如数家珍。
“这是南曲,楼中姑娘,个个都有绝技,琴棋书画,堪称女中才子,朝中大人物,常在吟诗作乐。”
“这是玉满楼,楼中姑娘,来自各国各地,远至新罗婢,近至突厥女子,各国风情,均能体会。”
他说完又低声道:“甚至还有昆仑奴。*幻!想?姬/ +免^肺!跃^渎·”
杜河打个冷颤,古人玩的够花的啊。
“裴公子,上来坐会呀。”
“奴家可想你呢。”
有相熟的姑娘看见裴居业,纷纷出言调笑,裴居业团团拱手,“姐姐们,今天有贵客招待,改日,改日……”
杜河瞧这满楼红袖招的场景,笑着摇摇头。
“你小子,真是青楼常客啊,也不怕你爹抽你。”
“我爹在幽州呢,管不着。”
杜河感叹,留守儿童,在哪个时代都不行啊。
他领着杜河走到一栋楼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红袖楼,就是咱们今日听曲的地方了。”
此时天色渐晚,楼里点着烛火。
三个舞姬在圆台上,翩翩起舞,伴随着管乐声,氛围极佳,偶有客人交谈,也都控制音量。
一个丰腴妇人迎上来,娇笑道:“裴公子来了。”
裴居业吩咐道:“张妈妈,我有贵客,找个雅间,还有,叫画楼姑娘来。”
妇人捂住嘴,猜出杜河身份,但并没有出声,命人带着他们去二楼。
杜河暗想,这就是顶级的青楼,虽然做得是卖春生意,但处处让客人感到舒适,一个字,雅。
两人在雅间坐下,楼下风光,一览无遗。
裴居业举杯和他碰一下,笑道:“这一杯,敬大哥提拔之恩,否则,我何年何月能入陛下眼中。”
杜河饮尽酒,道:“吐蕃之事,你需尽快为之。
“雅隆部实力未损,象雄部又野心勃勃,没有松赞王压制,两家非得打成一团。”裴居业神态放浪,说话却条理清晰。
“大论禄东赞,是仅次于吐蕃王的人才,但他若想整合吐蕃,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
“你懂就好,朝中只要一个烂吐蕃。”
裴居业正色道:“过段时间,我再去趟吐蕃,定要搅得他们头破血流。”
“裴公子,奴家能进来么。”
门外响起一个软糯的声音。
“画楼姑娘来了,请进。”
一个抱琴女子缓缓走近,她穿着一身浅绿色襦裙,身姿修长,脸上施了淡妆,琼鼻小嘴,眉目如画,自带温婉气质。
裴居业一脸幽怨。
“姐姐好偏心,小裴来这么多次,从不见你精心打扮。”
画楼噗嗤一笑,嗔道:“弟弟就会取笑我。”
她说完话,对杜河盈盈施礼。
“奴家画楼,见过侯爷。”
杜河摆摆手,道:“进门是客,不必多礼。”
“不知侯爷想听哪一曲。”
画楼小脸微红,看杜河眼中满是好奇。
“姑娘随意,某不懂琴,只听个响。”
杜河把脚搭在桌上,裴居业有样学样,两人拎着酒壶,半躺在地上,听着琴声悠扬,心中着实快意。
雅,太特么雅了。
有外人在场,两人不谈正事,裴居业笑道:“若说快意,大哥是我见过的人中,最为洒脱一个。”
杜河笑道:“这满楼姑娘,都是你红颜知己,你才是风流公子。”
画楼坐在侧面,优雅弹琴,耳朵却竖起。
裴居业猛灌一口酒,酒液洒在胸口,放浪不羁,“红粉佳人,不过胭脂小道,大丈夫立于天地,当如大哥般建功立业。”
杜河难得放纵,也喝得满是酒气。
“你之才华,不在刀锋之上,大唐富有西海,疆土必会扩大,将来你一身本事,自有用武之地。”
“哈哈……借大哥吉言。”
两人酒壶相碰。
裴居业醉眼朦胧,嬉笑道:“大哥,李娘子如此绝色,你是怎么捕获芳心的,不瞒你说,我见她都有些害怕。”
李锦绣操控杜府钱财,威严日重。
杜河斜他一眼。
“你问这个干嘛。”
“取取经,免得我爹说我,找不到娘子。”
杜河知他在胡扯,哈哈一笑。
“只需一个诚字。”
“哦,何解?”
“我救她困境,以她性格,可为我卖命,但不会倾心,惟有尊敬、平等,让她感觉得到,才会钟情,此为真诚。”
裴居业眼前一亮,“若对方不领情呢。”
杜河没好气道:“那说明八字相克,你不会一脚踢开么……”
“噗嗤……”
琴音中断,画楼捂嘴娇笑。
杜河略显尴尬,“我们兄弟酒后孟浪,姑娘勿怪。”
“是奴家失礼了。”
画楼继续弹琴,嘴角笑意未减。
两人继续饮酒,杜河朝楼下看一眼,发现一个眼熟的人,这小白脸怎么也来了。
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