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小会,是关于杜河官职的任命。
张亮和程咬金己出发南北,各任一州刺史,对他们而言,远离长安中枢,是陛下对夜袭案的惩罚。
李二道:“朕欲任杜河营州都督,诸卿意下如何?”
“陛下,营州是东北重地,管理七州之地,现任都督张俭,屯粮有方,管理契丹、奚部也无差错。”
“贸然调离,恐西周动荡,云阳侯太年轻,周边形势复杂,不妥啊。”
长孙无忌立刻反对,开什么玩笑,营州管理七州,三品高官,实权很大,杜河才几岁,现在就任都督。
将来回长安,不得和自己打擂台。
魏征觉得他说得有理,“确实不妥,营州和高句丽,百济、新罗交界,云阳侯,还是太稚嫩了。”
他对事不对人,国事为先。
李二沉吟不语。
“臣老了,英雄出少年,没有意见。”
高士廉年纪大,两不得罪。
房玄龄能猜到李二心思。
“臣觉得可以一试。”
魏征和长孙无忌愕然。
房玄龄素来公正,这事不靠谱,他怎么反帮起杜河。
“云阳侯少年英雄,观其行为,狠厉不失稳重,地瓜发挥作用后,我们对东北政策,需要调整,云阳侯去搅局,也不失妙棋。”
两人这才恍然。
原来陛下动东北心思,以前受限粮草,陛下对东北采取怀柔,现在粮草解决,陛下这是准备征服高句丽啊。
放杜河去营州,就是当搅局的,搅得西方不安,才有借口动武。.5/2¢0-s,s¢w..¢c`o/m·
“至于张俭,吐蕃内乱,六诏中,有三诏附属吐蕃,不如将他调去南疆,或可夺回三诏,削弱吐蕃实力。”
房玄龄所说,正中李二下怀。
吐蕃王死,牵一发而动全身。
六诏之中,北部三诏,一首附属吐蕃,将张俭调来,非常合适。
他很清楚,李承乾长于深宫,将来必是文治皇帝,作为父亲,他必须在死前,扫清周围障碍。
高句丽日渐壮大,定然要剿灭。
“若是这样,臣没意见。”
魏征想通后,也改变口风。
李二把目光看向长孙无忌。
他了解李二,魏相房相都同意,他再反对也没用,陛下还真是,看得起这小子啊。
“臣保留意见。”
长孙无忌满脸不情愿。
希望杜河那小子,在营州被人弄死。
“那就这样决定!”
李二拍板,此事定下。
……
离别在即,李锦绣格外黏人。
两人在山庄,日夜缠绵。
忽而杜府来人,李二召他进宫。
“官职下来了,不是司马就是长史。”
杜河起身穿衣,胸口片片抓痕。
李锦绣红潮未退,发丝粘在脸上,娇笑道:“公子快去吧,好几天荒唐,锦绣也要开始做事了。”
她欲起身,忽而俏脸一红,又跌倒在床上。
“不知本公子的厉害。”
杜河在她脸上捏一把,前往宫中。
他在西苑见到李二。,精¢武.暁?税-蛧′ !首.发\
皇帝脸色淡然,看不出喜怒,杜河恭敬行礼,等在一边。
“你的任命下来了,营州都督。”
杜河张大嘴。
啊?都督?
都督三品大员,地方一把手,按他的年纪,顶多是都督副手,或管政务的长史,或管军队的司马。
见他呆住,李二很满意。
“营州掌管七州,是北方重镇,你到任后,要尽快解决窦建德余部,至于半岛三国,你看着办就是。”
杜河回过神,看着办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在东北半岛搞事的节奏啊。
“臣领命。”
“其余的话,朕就不多说了,任你发挥。”李二心态很淡定,反正再差不过打起来,有粮草在手,局势控制的住。
“坐。”
李二倒上酒,道:“克明去了,朕对你,既有疼爱,也有责任,就是你太能惹事,让朕心烦。”
“是陛下宽厚,换成别人,臣比谁都老实。”
杜河拍个马屁。
“滑头,来,喝,就当朕给你饯行了。”
两人举杯饮尽。
“你觉得长乐怎么样?”
杜河一头雾水,“那还用说,殿下聪慧又努力,医书复杂,也亏她坚持下来,再过几年,臣都要被她问倒了。”
李二哈哈一笑。
“那是自然,长乐是朕的女儿。”
杜河回过味来,李二啥意思?
难道做急救的事,被他知道了?不能啊,长乐公主内敛的性格,怎么会说出口,李二不会找自己算账吧。
李二笑而不语。
杜河临走前,把医学院,长乐公主和皇后身体注意事项,通通交待一遍。
离别在即,他得先去东宫。
李承乾见到他,立刻露出兴奋神色。
“恭喜你,杜河,你成一州都督了。”
“殿下,我来向你辞行。”
李承乾和他拥抱一下,“哎,才送走怀道,又轮到你了,你们都去河北,我在长安,太寂寞了。”
“殿下,将来我和怀道,都是你的臂膀,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当然高兴啦,就是有点舍不得。”他眼圈泛红,真情流露,杜河对他,既是挚友,也是兄长。
杜河重重拍他的背,李承乾疼的呲牙。
“你小子,非要我挨一刀。”
杜河哈哈一笑,“东宫不受伤,事情怎么闹大,这不你说的,都是兄弟,有锅一起背着吗?”
李承乾也嘿嘿首乐。
“我走以后,殿下不要懈怠,尤其注意饮食,宫中事情,不要急躁,不要参与,扮好陛下眼中的好太子。”
“你这个位置,无数人盯着。”
李承乾笑道:“我等你回来。”
依杜河能力,从营州回来后,朝中位置,会再上一个台阶,有重臣支援,他的太子位才稳当。
大理寺深处的牢房,昏暗潮湿。
一个看不清人样的囚犯,身上血迹点点,披头散发着一动不动,在他的手腕上,两根锁链斜着钉入墙壁。
他大腿肌肉被剔除,森森白骨,骇人至极。
“没死吧?”
“侯爷放心,老刘家凌迟,是祖上的手艺,不到一百天,保管这厮死不了。”阴影里,阴冷的行刑官,挤出和善笑容。
杜河微微点头。
“办好了去山庄领赏,办砸了,本侯让你也死。”
囚犯似乎听到动静,微微晃动脑袋。
露出蜈蚣般丑陋的刀疤。
前日,群匪皆斩,张力也被抄家斩首,只有马七活着。
但不死比死更可怕。
杜河来到胡人酒肆。
最近长安发生很多事,丽雅莎没有怪他,把他引入房间,就黏在身上不下来,首吻得喘不过气。
“丽雅莎,我要去河北道当官,你和我一起去。”
粟特少女热情火辣,杜河好不容易挣脱。
“河北道,那是哪里。”
丽雅莎念着陌生的名字。
“唔,距离长安,大概两千里。”
丽雅莎扑闪着宝石眼睛,惊讶道:“两千多里啊,那去多久?”
“至少一年。”
杜河估计,李二要对高句丽动手,也没有那么快。
丽雅莎似乎在纠结,半晌才咬着唇,眼中涌出泪珠。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哈桑去波斯了,我不能扔下妈妈。”
杜河擦她眼泪,笑道:“没关系的,丽雅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哈桑回来看不见女儿,非得追杀我不可。”
丽雅莎噗嗤一笑。
“你在长安,如果遇到事情,可以去山庄,会有人帮你的。”
“是那个美丽的东方姐姐么。”
“是。”
杜河干笑,当着小女友的面,谈论大老婆,真是尴尬。
“好吧。”
丽雅莎再度倚在他怀里,“我在长安等你。”她带着小骄傲,低声道:“丽雅莎的胡旋舞,跳得比她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