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并无危险,弟兄们一路辛苦,玲珑,给他们拿钱。”
玲珑乖巧取来财物,明晃晃的白银,堆在桌上,部曲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一路怕是憋久了。
“叫他们去放松放松。”
“诺。”
杜河解散部曲,带着玲珑和洛雨出门,刚出驿站,张寒和裴行俭就跟上,两个灯泡表情严肃。
“侯爷身边不能没人。”
“卑下对青楼不感兴趣。”
杜河一脸黑线。
这俩也太有上进心了。
几人来到最热闹的南市,各类商铺,鳞次栉比,两个女孩穿襦裙,活泼开朗,遇到感兴趣的,就进去挑选。
杜河带着跟班,不紧不慢走着。
裴行俭从小在洛阳长大,父亲也是被王世充所害,见此情景,不由感叹,
“洛阳不复往日繁华啊。”
“比之长安,确实差些,不过百姓力量无穷,再过几十年,东都洛阳的盛况,就会再重现了”
杜河摇着扇子,一副贵公子装扮。
“百姓力量,侯爷这说法,倒是新奇。”
杜河笑道:“汉人的百姓,忍耐力是最强的,只要有一口吃的,就不会抗争,王世充残暴严法,失信于民,不失败才见鬼了。”
“天下事在利,不在德。”
杜河拍拍他肩膀,裴行俭还在发育状态,他得好好洗洗脑,儒家那套,对内可休养生息,对外就是扯淡。
此时,转入一条热闹坊市。-山?叶′屋- ¢耕,薪·醉~全-
杜河怕两个女孩出事,便吩咐张寒跟着。
据裴居业说,唐朝就有人贩子了。
“行俭,我们找个地方坐坐,与女人逛街,着实痛苦。”
裴行俭会心一笑。
两人在茶肆休息,裴行俭向他介绍洛阳景色,杜河说些后世趣闻,给这小子震得新奇不己。
歇够了脚,杜河去寻玲珑。
“让开!”
忽而身后马蹄声急促,一个少年在马上大喊,马匹奔得极快,街上人群受惊,纷纷往两边避让。
“哪来的混账。”
裴行俭护着杜河避开,破口大骂。
“彼其娘之!”
杜河拍拍灰尘,愤怒不己,闹事纵马,撞到人非死即伤,哪里的权贵,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马行不过百步,就听到一声痛呼。
“撞到人了,走,去看看。”
人群迅速围拢一起,裴行俭把人拨的东倒西歪,给杜河趟出路,骑马的少年己经停住,脸上有些不耐。
不远处,一个妇人被马匹撞倒,捂着腿痛呼。
“这位大娘,某还有急事,这些银两,你拿去看病。”
少年抛出一个钱袋,就要上马走人。
“慢!”
冷不防旁边跳出一个青年,那人约莫二十几岁,面容清瘦,穿着青色长袍,抓住少年缰绳不放。
“我赔了钱,你待怎样。”
少年被他堵住,脸上浮现怒气。
“南市这么多人,你蓄意纵马,伤了人就想赔钱了事?”
“跟我去衙门。+h.o/n\g+t-e~o¨w^d?.~c~o^m¢”
少年大怒。
“我赔十两银子,怎么不够她看病。”
“十两怎么够,腿伤还要休养。”
杜河也不着急,乐呵呵看戏,少年虽撞人,但举止有礼,钱袋也不轻,青年仗义说话,都不是恶人。
骑马少年也看出来,冷哼道:“原来要讨价,小爷多给你就是——”他说着去摸怀里,却摸个空,脸色变得尴尬。
“某是县令罗云之子,回去会派人送来,让开。”
青年冷笑道:“谁知你说得真假,你让人带钱来再走。”
“否则,就从某尸体上踏过去。”
“你……”
少年气得够呛,又无可奈何。
杜河低笑道:“这人谈判,颇有战国风范,一言不合就玉碎。”
“侯爷明见。”
裴行俭也失笑。
杜河摇着扇子走出,“两位,都别吵了,听某一句,这位小郎君,一看就有急事,你先松手,让他先走。”
“至于银钱,某替他赔——”
杜河说到一半停止。
因为,他也没带钱。
“行俭。”
裴行俭哭丧着脸。
“我也没带,茶水还是张寒付的。”
这下坏事了,银两笨重,他们两个少爷出门,哪有带钱的。
青年冷笑道:“既没钱,你跑来调停作甚,莫不是一伙的。”
“放屁。”
马上少年争辩。
裴行俭怒道:“大胆,敢对侯爷无礼,这是当朝云阳侯,营州都督。”
青年被吓了一跳,似乎因为杜河年纪,有些不信,但都督三品大员,侯爷更是尊贵,哪个想死的敢冒充。
“见过侯爷。”
少年也下马行礼。
杜河在他额头敲一记。
“你先去吧,下次不许纵马。”
“在下罗克敌,多谢侯爷解围。”
少年揉揉额头,骑马离去。
杜河又看向青年。
“你送这位大娘去医馆,本侯今日未带钱,你去洛阳驿站取就是。”
“是。”
青年连忙答应。
一场闹剧解决后,人群逐渐散去。
杜河寻到玲珑时,她和洛雨满手都是糖人。
“少爷,这爷爷的糖人,吹得真好看,给你一个。”
她露出甜甜笑容,递过来几个糖人,又看向杜河身后。
“你们要么?”
杜河轻咳一声。
张寒和裴行俭低头接过。
杜河单手转着糖人,眼中都是宠溺。
“走吧,回驿站。”
洛雨似有心事,默默跟在一边。
等他们回到驿站,那青年早在等候,见到他们人手中拿着糖人,脸上明显一愣,试探着问道:“侯爷?”
“来一个?”
杜河举着糖人问他。
青年连连摇头,杜河吩咐张寒给他拿钱。
“晚生王玄策,谢过侯爷。”
“不客气。”
杜河转身往里走,忽而停止脚步。
“你叫什么名。”
“王玄策。”
他一脸雾水,杜河抓住他就往里走。
好家伙,大唐超级外交官,一人灭印度的猛人啊。
历史上,王玄策出使印度时,恰逢印度内乱,大唐使团被屠戮只剩三人,他连大唐就没回,连夜借吐蕃三千兵,把叛军杀个干净。
杜河遇到了,哪能放过。
驿站房间内。
“年龄,籍贯。”
“回侯爷,晚生二十五岁,洛阳人士。”
王玄策忐忑答道,自己一个寒门,名声都这么大了?
杜河大乐,年龄籍贯都对得上,“本侯即将上任营州,想让你当都督府长史,你可愿意去?”
王玄策拱手道:“侯爷抬爱,只是吏部任命晚生黄水县令……”
“无妨,本侯修书一封,吏部自会放你。”
王玄策猛然跪倒。
“愿效犬马之劳。”
他不是门阀出身,花重金打通关系,才举荐得七品县令,杜河一句话,便成为都督府五品长史,哪有不愿意。
更何况,能搭上东宫这艘船。
杜河瞥一眼裴行俭。
看看人家吃过苦的,多能把握机会。
你小子挑三拣西。
“去营州后,你与行俭,一人长史,一人司马。”
李二防备甚重,长史需向吏部汇报,司马需向兵部报备,都是用来监督都督,但营州处边疆,杜河刚到,需要班底,李二不会驳他要求。
“多谢侯爷。”
两人大喜跪倒。
这趟来的值啊,搜到两个人才。
营州凶恶,没两个帮手,还真不好做事。